元天和众人骑着骆驼,在城门外排着队,等候着进城。
看着雄浑高大的城墙,城头上旗帜招展,披甲执锐的士兵站在城门两侧,用一双威严的眼睛望着进城的人们。
城门口已经站成了老长的队伍,元天和铁心兰,玛丽娅及她的乡亲们也从骆驼上跳下,准备着进城。
元天正好奇的东张西望,却被铁心兰扯了扯衣角,指了指城门边的墙壁上。
墙壁上,帖着一张告示,画的头像正是元天。元天看得双眸微缩,忍不住抓紧了怀中的弯刀。
铁心兰很体帖的样子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条毛巾,帮元天戴上。元天会心的一笑,赶快用毛巾掩着脸庞。
“进城了。”铁心兰拉着元天的手,一边拉着玛丽娅,喜气洋洋的随着队伍走入了城中。
城里热闹非常,五颜六色的衣服,各种民族的人交汇在一起。各种方言的叫卖声此彼此伏,烤肉的香味弥漫着全城,葡萄干,核桃仁,毛毯,中原的茶叶,丝绸,瓷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玛丽娅第一次来凉洲,一脸好奇,兴奋无比,跟着乡亲们走在街上,东瞧西望。
终于找到一块空地,将村里人委托他们卖的羊毛毯子摆了一地。然后,大声的叫卖着。
铁心兰和玛丽娅也不甘示弱,也跟着大声叫卖,还向行人推销毛毯。
好不容易才将几十张毛毯卖掉,换成了几十枚币。
“又可以逛街啰。”铁心兰和玛丽娅开心的叫着,还高兴得当街跳起舞来。
大婶们见她俩这么馋玩,便给了一枚银币,让元天带着她俩,约定日落的时候在城门口会面。
玛丽娅手心里捏着一个银币,奖容灿烂,激动得一脸是汗。此次进城,除了购买年货之外,她还想买一个新的琵琶,原来那个已经破旧不堪,弦也断了好几次了。
玛丽娅捏着银币看了又看,还放在耳边敲了敲听着响,轻轻一弹,银币就会发出悠扬又悦耳的声音。
玛丽娅又唱又跳,与铁心兰边闹着边向前走。元天只好在后面跟着,一路玩闹着,走走停停。
但刚走不远,玛丽娅却忽然停下,望着路边的美食摊子走不动路了,还眼巴巴的吞了吞口水。
元天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种糕点,用核桃仁和青稞面做成,上面还撒着葡萄干和红红绿绿的果子,样子诱人又好看。
玛丽娅从没有出过远门,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这种美食,很快勾起了好奇和胃口,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问:“这个,怎么卖的?”
“一文钱。”卖糕点的突厥人边用尖刀在皮靴上擦了擦,边回应着。
“哦,价钱还可以。”玛丽娅掂量着手中的银币,然后又望向铁心兰,铁心兰也被这种美食吸引着,一时移不开目光。
玛丽娅小声的道:“那就给我来两文钱的吧。”
“好咧。”突厥人就拿起尖刀切了下去。切下一大块,扔在秤盘子里,叮当作响,不像松软可口的点心倒像是坚硬的石头一般。
突厥人眯着眼看了看称杆,叫:“十六斤六两,算你十六斤好了,一共是三十二个银币。”
三十二个银币?话音刚落,吓得玛丽娅和铁心兰一跳。玛丽娅看了看手中的那枚银币,顿时傻了眼,原本以为只打算要二文钱的,现在却要三十二个银币,这贵得实在太离谱了。
玛丽娅赶快摇摇头,道:“对不起,我只有一个银币,我买不起,我不要了。”
说着摊开手心,让突厥人看着手心中那枚银币。
“不要?你想耍我?”突厥人一叫,并一把将银币夺了过来,抓着玛丽娅:“你还差我三十一个银币,拿不出你就别想走。”
“你不能抢我的钱。”玛丽娅这枚银币是打算用来买年货和新琵琶的,可是却被突厥人一手夺了过去。
没了钱,怎么买琵琶琴呢?玛丽娅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玛丽娅的手腕被突厥人扼住,挣脱不得。
“喂,你想怎样?”铁心兰一摸腰间,长剑忘记带来了,心一急就握紧了拳头,就要上前打人。
元天把她挡住,一手搭在突厥人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将突厥人粗壮的大手掰开。“你不能欺负小孩。”元天淡淡的道。
突厥人打量着面前这个身材修长披着羊皮祆的少年,双眉一抖,指着元天吼:“你等着,有种你等着。”
说着,又改用方言冲身后喊了几声,顿时,周围卖羊肉串,葡萄干的突厥人丢下手上的生意,纷纷围了上来。
个个横眉冷目,面目狰狞的把元天,铁心兰和玛丽娅围在中间。
“给钱,还差三十一个银币,否则你别想走人。”突厥人叫得更狂了。
“这点东西要三十一个?未免是贵了吧?”元天在旁挡着突厥人,道。
“不给,都不许走。”众突厥人围得更紧了。
“保持低调。”元天看见铁心兰也要挺身而出,赶快拉着她。“别怕,这些人只爱财而已。”元天冲铁心兰道。
铁心兰脸色一冷,只好把双手松开。
元天摇摇头,只好把背囊中的毛毯和一张狼皮拿出来,道:“就这些东西了,全给你们吧。”
突厥人刚要把东西接过来,玛丽娅却死死抓住那张狼皮,叫:“给子他们,你怎样卖年货呢?还有药。。。。”
“放手。”突厥人怒了,一把揪着玛丽娅那一头金色的头发,接着叫:“就你多事。”
一个拳头击了过来,正好砸中突厥人的额面,那拳很重,当场打脱了几颗牙齿,鼻血长流。
其他突厥人一拥而上,拳头径直向元天身上,头上招呼。
铁心兰正要出招,却见元天摇了摇头,只好护着玛丽娅退到一边去。
如雨点的拳头重重的落下,元天不闪不避,任由突厥人们拳打脚踢。
当疼痛传到心中的深处,元天双眸一闪,泛出了一抹浓郁的杀气。但当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公告和十里堡的惨状,那双眸子里的凶光一闪即逝,只好双手抱头,任由殴打。
一陈拳打脚踢,元天被踢飞在地,才扬长而去。
铁心兰赶快将一脸是血的元天扶了起来,惊问:“贤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元天抹了把血,摇了摇头,道。
“我的琴!”玛丽娅却看着脚下一地的碎木头,那把琵琶被踏散了一地,她哆嗦的把木头一块又一块捡起,痛哭了起来。
“只要人没事就好。”元天笑了笑,拉起玛丽娅就走。
“可恨。”铁心兰望着远去的突厥人远去的背影骂道。。
三人边骂边向前面的街上,街上的行人用怜惜的眼光看着三个倒霉蛋,不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