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军营中就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
众将披着盔甲,就匆匆的向白虎堂走去。
白虎堂,站满了千总以上的军官。
赫雪和鲁敏也带着几名军官走了入来。
看着众将一脸严肃,两人互相瞪了下眼,也挺了挺胸,站在一旁,手按佩刀肃立着。
元天坐在中堂之上,扫了眼众军,道:“本帅欲出城与突厥军对战,现修了一封战书,谁愿意前往突厥大营下战书?”
此时堂下鸦雀无声,众将军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说话。
下战书可是个危险活,万一激怒了突厥人,被人家一刀斩了那就麻烦了。
再说,突厥人连日受挫,正在气头上,那样去下战书,不就是等于去送死么?
就在片刻之间,大堂中就沉静了下去。
元天双眉一皱,正要说话,却见两个女将已经站了出来。
赫雪和鲁敏同时站在了元天面前。
“大帅,我愿前往!”
“大帅,让我去下战书吧。”
赫雪和鲁敏几乎异口同声的叫。
元天扫了她俩一眼,乖乖,盔甲全穿上了,俩丫看来对打仗很兴趣呀。但元天看着她们,却是摇了摇头:“可惜,你们都是女人。”
“难道女人不成么?”鲁敏快言快语的叫。
“笑话!”元天哼了一声,道:“让女子前去下战书,岂不是让突厥人以为我凉州无人了?”
元天挥挥手:“你俩先退下,让在座的男人去。”
可是,在座的将军们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元天等了半天,脸色明显是很难看了。
“大帅,我有了个办法,要不,我女扮男装去?”赫雪上前道。
“对呀,我扮男装最在行了!”鲁敏也不甘示弱,上前道。
元天冷眼望向她们,摇了摇头。
接着冲堂下吼:“难道我凉州真的没男人了么?你们居然连个女人也比不上?”
正吼着,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谁说我凉州没男人了?战书,我去下!”
众人赶快望向门口,此时,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走了入来,白衣,秀发,俊郎的脸,腰挂长剑,那简直美得心碎的剑客呀。
赫雪和鲁敏第一次看到花无缺,第一次看到比女人还好看的美男子,顿时张了张嘴,“好美”两个字差点就从嘴中蹦了出来。
赫雪和鲁敏赶快闪到一旁,心里嘀咕:“玉树临风,软弱无力,这样的美男子去下战书,那岂不是去送死?这样,未免太可惜了!”
花无缺却对这两个美女的表情无视,而是款款而入,站在元天面前:“花无缺前来领命,我愿去下战书!”
元天看着花无缺,发觉自从三个月前一别之后,这个亲弟弟又长高了不少,除了身高,武功也增长了不少,那天看着他掠向突厥军中,于万军中将赵铁蛋救回来那就是凭的是实力,有花无缺前往,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好!”元天将战书递给花无缺,又道:“我给你五百精骑,前去敌营下战书,就让突厥人看看咱们凉州的真男人!”
花无缺接过战书,放入了怀中,然后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去便可!”
此时,众将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花无缺飘然而去。
他?居然就孤身一人前往?
赫雪和鲁敏的嘴巴也张得老大,看着花无缺的背影,心中感叹:“年纪轻轻,居然就去送死?”
。。。。。。
突厥大营,高高的敌台之上,负责了望的士兵敲响了预警的号角,士兵们闻风而动,大队人马进入壕沟,平端着手中的劲弩瞄准东方,可是等了半天,不见敌军大队人马,只有一骑翩翩而来。
那骑士手中举着一面白旗,在这里白旗并不是投降的意思,而是代表着谈判,等他走到近前,才看清楚来使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突厥兵们不禁有些恼怒,凉州人未免太托大了,谈判也不派个有分量的来。
营门打开,将来使放入,一群突厥兵提着明晃晃的刀枪围了上去,一个个横眉冷目面目狰狞,但那青年眼皮都不眨一下,傲然道:“我是来下书的,带我去见你们大汗。”
此时帖木儿已经重病在卧,负责领军的是帖木儿的三儿子米兰沙,帖木儿有四个儿子,但是长子和次子都已经死了,如今军中大权掌握在他三十八岁的三子米兰沙和二十八岁的四子沙哈鲁以及两个侄子手中。
米兰沙身材粗壮,一脸横肉,长的并不像他的父亲,帖木儿生病,他便堂而皇之的坐在父亲的宝座之上,一脸的骄狂,吩咐众军在王帐门口架起刀门,五百名刀斧手排出两条队列,五百把寒光闪闪的弯刀架起一座长长的刀门,这是一种武力的炫耀,又是一种施压,别小看这种排场,两军打仗可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规则,说把你砍了就砍了,没处说理都。
那名年轻的凉州使者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将佩剑摘下,昂首阔步从刀门下走过,没有半分胆怯之色,就连突厥众将都忍不住暗叫一声好。
来到帐内,花无缺拿出书信道:“我是代表凉州来向大汗下战书的。”
“哈哈哈”米兰沙一阵狂笑,突厥众将也跟着捧腹大笑,花无缺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经过楚键的时候并没有停留……
笑声戛然而止,米兰沙阴沉着脸道:“把战书拿过来。”
侍从把战书接过,献给米兰沙观看,战书是用突厥文字写成,极其简练,无非是约定交战的时间地点而已,三两眼看完之后,米兰沙将战书抛到一旁,问道:“你身居何职,为何独自前来?”
花无缺淡淡的道:“我是张大帅帐下一名小兵,送封信罢了,一个人足矣。”
“狂妄!这是目中无人,来人啊,把信使的眼睛挖了,耳朵鼻子割去,让他爬着回凉州!”
一声令下,八个膀大腰圆的武士便扑了上去,花无缺连动都没动,脸上只有冷笑。
“刺啦”一声,是牛皮帐篷被割破的声音,王帐天窗大开,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进来,米兰沙到底只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并非武林豪侠,根本没反应过来,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酒不错,我早想下来喝一杯了。”刺客江玉郎一手拿剑逼着米兰沙,一手从他桌子上拿起装着马奶酒的酒壶灌了一口,咂咂嘴:“真香。”
“快抓住他!”突厥将军们还是有明智之士的,赶紧让武士去捉花无缺,可他们没料到的是,花无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拍腰带扣,软剑在手,呲呲几声,武士们喉头就出现一条血线,倒地蹬几下腿,死了。
“战书我们送到了,现在劳三王子大驾把我们送回去。”花无缺对米兰沙道。
“放了我,就送你们走,不然把你们砍成肉酱!”米兰沙瞪眼道,剑架在脖子上都不怕,倒也是条汉子。
“不要放走了刺客!”王帐门前一阵喧哗,数百名弓箭手就位,箭镞直指米兰沙,弓弦拉得吱吱响,米兰沙顿时怒了,对王帐内一人喝道:“你这是要借机害死我么?让你的人退下!”
“三哥,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啊。”那人狞笑道。
王帐内的众将一时间手足无措,这是帖木儿的儿子和侄子之间的权力争斗,风向不明的情况下,他们也不知道向着谁比较好。
关键时刻,察合台汗黑的儿火者拔刀出鞘,站在了米兰沙三王子一边,他将弯刀架在帖木儿的侄子马黑麻脖子上,道:“三王子若是死了,您就第一个去陪他。”
马黑麻脸色一变,只好将自己的人马撤走,米兰沙的亲军立刻顶了上来,但依然紧紧包围着王帐,不让江玉郎父子离开。
“你们放开三王子,我做人质送你们回凉州!”察合台汗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