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元天终于召集了所有文武官员,开了个会。
定都敦煌,国号为西凉,下设一个省六个部。
另暂不称王,最高执权者为大帅,巨服大周,不搞内乱,将精力集中在经略西域上才是王道。
现在四处都是乱世,正是开疆拓土的好机会。
元天还担心着后方无人统领,既然史千秋有心扶助西凉国,认定自己就是元帝之子,愿一起建功立业,于是,就让史千秋担任中书令,统领后方。
终于理通了各项关系,恐固了大后方,现在,就是挥兵西进,开疆拓土的时候了。
城外,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旌旗猎猎,铁骑森然。
西征的大军在此集结,整装待发。
五万将士,热血沸腾,重甲武装,列成方队,正等待着大元帅的检阅。
城门处,一匹战马疾驰而来。
元天一身戎装,英婆威武,后面跟着一队衣甲鲜明举着旗帜的骑兵。
站上点将台,顿时有人高呼:“大元帅驾到!”
“大元帅,大元帅!”
五万人齐呼,五万支刀枪一起举起,整齐划一,气势夺人。
元天站在点将台上,望向二众将士:“你们,有藏人,羌人,突厥人,还有汉人,你们的眼睛相貌不同,信仰的神祗也不同,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西凉军!在西凉军中,没有民族界限,没有身份的高低,有的,是生死与共的袍泽!”
吱的一声,利剑出鞘,指向西方,元天道:“那里,有无尽的牛羊牧场,珠宝玉帛,只要你们英勇杀敌,别管你以前是牧民,还是马贼,或是低贱的奴隶,你都有权利拥有那里的一切,封侯拜将,光耀门庭,一切就在眼前,正等着勇士们去拓取,现在,我宣布,大军向西,进发!”
大军开拨,战旗呼啸,战马嘶鸣,铁蹄踏出的红尘正向西漫延。
史千秋带着一帮官员送行,赫雪也站在其中。
赫雪上前拉住元天的手,一脸忧伤,看着元天,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元天也知道赫雪在此一别,也要回羌地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阿福王子和赫雪的婚约已经解除,但从此羌国和乌斯藏的关系已经闹僵,而阿福王子又被西凉军关在敦煌的大牢里,成了西凉的人质。
而羌王回去后却大病一场,还没康复,昨天有士兵送来了急信,说请公主殿下立刻归国。
赫雪也知道,因为连年征战,父亲多年积劳成疾,此次一病不起,怕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她不得不马上赶回羌国。
两人从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西去,是无限的征途,生死未卜,险象丛生。
而回羌国,还要面对乌斯藏的报复。
两人的命运都是无可预知,又不得不坦然面对。
“保重!”
“珍重!”
两人骑着马错身而过,元天向西,赫雪向南。一支大军和一支黑甲铁骑错过,逆向而行。
史千秋站在城头上,西斜的夕阳正照在远征的大军上,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一个新的朝代即将开始,一段传奇正在拉开了叙幕。”史千秋抚了抚胡子,认真的道。
“父亲,新的时代是由那个人开创的么?”一身裙装的史俊秀在一旁说,自从凉州来到敦煌之后,史俊秀就恢复了女儿身,其实这本是史千秋的一个计策,他打算将这个一直当儿子来养的小女儿嫁给元天,以此保证史家的安全与地位,然后再徐徐图之,夺取西凉的大权。
可是知道元天的真实身份之后,这个计划就自动废止了,元天是前汉太子的事情,只有史千秋周端安和元天三个人知道,史俊秀并不知情,还以为计划没变呢,望着西沉的太阳道:“是不是等那个人回来之后,女儿就要……”
“此事作罢,休要再提了。”史千秋道,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他还有些舍不得,觉得元天一介武夫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现在完全倒过来了,自己是啥身份,人家是啥身份,差距很大啊,元天若是看中自己女儿愿意纳为侧妃的话那是造化,要是看不上,那也是命。
“为什么呢?”史俊秀满肚子的不高兴,可是也只能埋在心里,毕竟是小女孩,牵扯到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呢。
此前赵铁蛋的大军已经沿着塔里木河打到了阿克苏,元天的军队又顺着阿尔金山和昆仑山,一路向西征服了若羌、于田、和田、莎车,两军在喀什会师。
继续向西,翻越崇山峻岭就是帖木儿的老巢撒马尔罕,据说那是一座雄伟绝伦的城市,有着天下最壮观的宫殿和清真寺,有着帖木儿从世界各地劫掠来的奇珍异宝,简直就是用财富堆积成的城市。
但此时中亚局面已经风起云涌,据说波斯、印度,以及所有在帖木儿残酷统治下的人民都开始拿起武器反抗了,到处是战火一片。
通往撒马尔罕的道路很难走,一道天然的屏障挡在眼前,千里高山难以跨越,而西凉军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毕竟这是一支火器装备率很高的军队,对后勤的依赖性很高,而所有的辎重都要从敦煌转运而来,敦煌的物资又是从中原采购而来,补给线拉得太长,难免重蹈帖木儿的覆辙。
夏季已经过去,秋天渐渐来临,天山南北处处丰收,军士们也开始想家了,虽然撒马尔罕的财富就在远处招手,元封还是毅然下令大军止步于乌兹别里山口,暂时修兵,先把吞下去的疆土消化了再说。
元天是明智的,光是天山南北的土地就够他消化好几年的了,若是深入中亚,恐怕就要泥足深陷了,到头来连吃下去的都得吐出来。
西凉军停战了,但不代表元天放弃了对中亚的控制,他将军队中原突厥战俘挑出来,交给沙哈鲁统带,让他杀回故国去夺取政权,西凉将会在背后支持他。
这一手比较高明,我抢不到撒马尔罕,就让人去搅局,总之中亚越乱越好,沙哈鲁没想到元天对他如此信任,感激的涕泪横流,对日月发誓,以后永远做西凉的盟友,两国世代友好。
沙哈鲁领着他的人马走了,中亚波澜壮阔的舞台上,又增加了一位角逐者,与此同时,察合台汗陆云天也兵出伊犁河,向中亚挺进了,按照约定。北起额尔齐斯河,南到天山,包括轮台、伊犁等城市的疆域全部划给西凉。
自此,西凉的疆域渐渐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北起阿尔泰山,南至昆仑山,西面以天山山脉自然为界,东至凉州,方圆十万里的巨大疆土,全都飘扬着一面火红的旗帜:“凉。”
对于天山南北的新疆土,元天取了一个贴切的名字:新疆。
新疆,意为新疆土,以天山为界,以北地带为北疆都护府,以南为南疆都护府,以东的吐鲁番、哈密为东疆都护府辖区,凉州、甘州、肃州为河西都护府,敦煌为都城。
元天在喀什犒赏众将,允许他们跑马圈地,一天之内纵马狂奔,能圈多大地就圈多大地,反正地广人稀,荒着也是荒着,将士们分到了土地,才能扎根边疆,安心的在这里戍边。
安置好戍边将士,元天才放心东返,南疆都护府大都督赵铁蛋陪同大元帅一同返京,路上赵铁蛋依然是满腹牢骚,抱怨元天不提兵西进,把撒马尔罕的宝贝拱手让给他人。
“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即使老天给你了,也会要回去。”元天端坐马上,淡淡的说。
赵铁蛋顿时不爽的道:“都打到门口了,就差几百里了,硬生生放弃掉,太可惜了!”
“当年帖木儿也打到了凉州城下,不是一样落败,撒马尔罕是一座伟大的城市,防御设施和城中军民的决心不比凉州人差,你有信心能打下这座城?”元天忍不住质问道。
“有,我有信心三个月拿下撒马尔罕。”赵铁蛋依然不服气。
“如果断了你的械弹,你还有这个信心么?”
“什么?难道说……”
“不错。”元天沉声道:“粮草还可以就地征集,可是械弹却不行,咱们的军火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可是,凉州那边不是在造么?”
“咱们所用的铜铁锡,还有硝石硫磺都要从中原进口,现在中原已经封关了,严禁任何物资流入西域,就连茶马贸易都停止了,你说咱们还怎么打下去?”
赵铁蛋默然了,西凉虽然强盛,但只是表面功夫,基础产业比中原差远了,他是铁匠出身,知道西域的落后,方圆几百里连个能打马掌的铁匠炉子都没有,空有大堆的矿产资源无法有效利用,确实可惜,大周朝廷此时封关,相当于卡住了西凉的咽喉,并且说明大周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个新兴的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