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巡抚,凭什么要锁关自闭呢?
禁绝贸易,闭关自守,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刘正基,果然不是凡人,还当过宰相呢!想不到。。。。”李少华不禁摇头。
“难道还有别的用意?”元天不禁惊问。
“老夫什么路子都试过了,此人就是不通融,不但不收礼,还不见客,看来是铁了心要锁关禁绝贸易,我的货物全堆积在铜城州了,真是要命呀!”李少华不禁摇着头,叹着气无奈的道。
李少华原本是官场老手,可是,遇上刘正基这个油盐不进的清官,真的没办法了。
看着李少华一脸的郁闷,元天心里却猛的放了一松。
如果真的只是刘正基的主意,并不代表东周王朝的意思,至少说明东周还没有准备和西凉开战,这还有挽回的余地。
“别怕,我此次来就是打算找刘大人商量此事呢,再说了,这样下去,对西凉和大周都没好处,没了贸易,百姓怎么过活?财政也会减少呀!”
元天仔细的说着。
“可是。。。。。”
李少华激动的站了起来,望向元天道:“也许,不仅于此,而是提防西凉崛起,以防东进吧。”
一针见血,李少华果然看得很准。
朝廷鞭长莫及,但刘正基在甘肃,自然知道西凉崛起后的后果。继绝贸易自然是为了防止西凉做大,威胁大周的安全。
“我又没有称王,还是臣服于东周,何必逼得没活路呢?”元天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接着又道:“当年我在刘大人手下当过差,还救过他们一家大小的性命呢,这一点薄面还是会给的,我想应该可以说服他!”
听了元天的话,李少华的脸色才好看一点,于是点头道:“最好不过如此了,不然这样下去,我李家怕是顶不过今年了!”
两人相互望了眼,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有元天出面,总能出现奇迹。
李少华又唤来管家,吩咐道:“今天的客一律不见,我有贵宾要招呼!”
又回头冲元天道:“来了,就在我家小住吧,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元天摆了摆手,认真的道:“不了,多谢家主美意,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住在贵府,有些不方便吧。”
“难道?”
李少华顿时明白了过来,元天此次来长安,不仅仅是找刘正基大人协商,还可能要报十里堡被灭之仇呢,看来,温总督这老家伙大难临头了!
李少华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好,有什么尽管开口,我李家在长安也算有头脸的人,一般的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那好!”元天点了点头,正要告辞。
就在此时,冲入个小姑娘,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头秀发,脸色俊丽,身材修长,一双大眼睛闪着顽皮的灵光。
她一冲入屋中,就抓着老爹的双手摇:“爹,今天我又认识了一个朋友!”
“妍儿,你怎么没规没矩呢?”李少华不禁皱眉。
“元天哥?”当少女看到元天时,不禁惊讶得大叫了起来。
来者正是李家大小姐李妍,这女孩本来是个盲人,十四岁之前都养在家里规规矩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打被江玉郎掳走之后性情就大变了,也许是她骨子里就有着祖辈那种不羁的性格吧,这种天性在十八里堡生活的那段时间得到了极其充分的释放,从一个文文静静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胆大包天的小魔头,在十八里堡的时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骑着狗乱跑不说,打架比男孩子还厉害,俨然是个孩子头。
正是怕女儿变得太过泼辣,李少华及时将她接回了长安,因此避过了十里堡的那场祸事,得知十里堡惨遭血洗之后,小姑娘可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李妍已经十七岁了,正是快该出门的年纪,听爹爹说什么公子,大姑娘的脸立刻就沉下来了,轻蔑的扫视了堂上那几个年轻人一眼,准备说点难听的呢,忽然脸色一变,惊道:“那不是元天哥哥么?还有无缺哥哥呀?”
花无缺赶快站起,和李妍打个招呼:“见过李大小姐。”表情很不情愿,当年他爹江玉郎把李妍掳来,本意就是给他当媳妇的,花无缺对此很是抵触,至今看到李妍都觉得别扭。
李妍却激动起来,眼泪哗哗的:“可找到你们了,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呢,二狗、三愣、小冬,秀娟,哑姑姐姐他们都好么?”
众人默然,这些被李妍提到的名字都死在官兵的屠刀下了,尉迟佳见众人不回答,便明白了,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他们都活着呢……”
气氛有些伤感,有些压抑,李少华道:“好了好了,佳儿你该去练琴了。”
看见元天等人的脸色很差,李妍的话挑动了他们心底的痛,三人起身告辞而去,李少华将他们送到大门,望着三个矫健的身影离去,才长叹一声:“今年的年关,怕是太平不了。”
……
杨树昌办事很麻利,短短半天功夫已经买下了一所宅子,一间铺面,宅子幽静偏僻,不引人注目,铺面位于长安的黄金地段,价值不菲,要不是店主急着转手,有钱都难买到呢。
来到新宅子看了看,地方还算敞亮,住百十个人不成问题,从西凉带来的下人们和新买的丫鬟们还在收拾打扫,恐怕一时半会打扫不完,元天便道:“不如咱们去逛逛长安街景,晚饭就在外面吃吧。”
众人都说好,于是元天带着赵铁蛋、花无铁、赵强子以及四个西凉小伙子步行上街去逛,玛丽娅已经找到了学琴的师傅,据说是长安有名的乐师,人家说明天要考核一番,所以玛丽娅忙着练琴就没跟着一同前去。
八个年轻人走在长安大街上,到处繁花似锦,令人目不暇接,商铺鳞次栉比,酒旗茶幌漫天,各式各样的南北货摆在街上叫卖,商铺里的小伙计用关中口音吆喝着不重样的词儿,招揽着客人们。
元天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去兰州,也是如此景象,几个乡下小子被大城市的繁华所震惊,不过那时候他们腰里没钱,走在店铺门口人家伙计都不睬他们,如今却是不同了,哥们几个有的是钱,变着法的花都怕花不出去呢。
“铁蛋,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兰州么?”元天扭头问道,却发现赵铁蛋已经石化了,目光紧随着路上一辆装潢精美的马车移动着,车窗帘子微微闪开一条缝,一抹白色稍纵即逝。
“小莲,是孟小莲!”赵铁蛋呢喃了一声,拔足便追,元天心中一动,赶紧招呼兄弟们跟过去,马车走的很快,顷刻间便消失在视线中,赵铁蛋失魂落魄,站在街心自言自语道:“那是小莲!我没看错,那一定是小莲!”
元天没看清楚,但大致可以确信是一个长得很像孟小莲的人,见自己兄弟如此失态,元天暗暗打定主意,不管这是谁家的小姐,一定要帮赵铁蛋娶过来,
自打孟小莲死后,赵铁蛋就心如死灰,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按理说二十多岁的人,也该成家了,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赵铁蛋就是不愿意成亲,大家都愁得没办法。今日在长安遇到这样一位酷似孟小莲的女子,那是天意啊。
看到一帮小伙子在街心发呆,路边有个修鞋的老头道:“后生,可是在追那辆沉香色的马车?”
元天忙道:“正是,老人家可知道那马车是谁家府上的?
老头一撇嘴:“那是红袖招的马车,专门接送姑娘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