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上差不多全是搜捕的官兵,气势汹汹,破门而入,路口被封锁。
百姓们难得看这般的热闹,全走出了屋子,站在街两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官兵走来走去,一边大声议论着,是何方江湖人士,这般大胆,烧了红衣院不说,还绑架了小侯爷呢?
“这般的贼人胆子太肥了吧?”
“那是江湖豪杰呀,是为民除害吧?”
正说着,却见红衣院那条巷子口有一行穿着锦衣的汉子探出头来。
目光尖利,一脸杀气。
后面那个汉子,肩上还扛着个娘们。
这不是劫持三侯爷那帮人吧?原本热闹的街头,顿时鸦雀无声,目光全望向了那行汉子们。
“刀,他们还有刀!”
众百姓顿时惊呼了起来。
“站住,别走!”
官兵蜂拥而来,拨刀就向刚从巷子走出的元天他们砍去。
元天一行人站定,也不拨刀,而是排成一行,冷冷的盯着如潮水般扑来的官兵们。
众百姓顿时惊叫了起来,齐齐为那十人捏了把汗。
因为,如潮水般的官兵瞬间把这十人蒙面人吞噬。
可是,一转眼,叫好声又彼此彼伏。
只见那些扑上去的官兵瞬间就被踢飞了出去,街上全是被摔倒的官兵,痛叫声响成一片。
但很多官兵又“顽强”的爬起来,对那十几个蒙面人紧咬不舍。
在官兵后面,跟着许多百姓,远远的看热闹。
这比戏台上的武戏还好看呢,百年一遇呀,谁又能错过呢。
悍匪,果然是悍匪,所向无敌,官兵只有挨揍的份。
但官兵们迫于压力,还是冒死的将这十几个悍匪包围在十字街的中间。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我挡着他们,哥们先走吧!”强子忍不住道。
“怕什么,还没玩够呢!”元天咧嘴一笑,看见地上有一把弓和半壶箭,便捡了起来,道:“让长安城的乡亲们开开眼界,见识什么叫射箭吧!”
说着,拨了三支箭,搭在长弓上,抬起指向前面的官兵。
官兵们一声低呼,向后急退了几步。
元天将箭尖一摆,指向了前面一家酒楼上门前悬挂的灯笼。
“嗖!”
利箭破空而出,撕裂着空气,声音刺耳。
箭尖正好射中悬挂灯笼的绳子,三个灯笼同时掉了下来。
在飘落的刹那间,又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好!”
那支箭正好将三个灯笼穿在一起,钉在了酒楼的门板上。
“好!”街中叫好声震耳欲聋,连那些官兵也跟着百姓一起叫了起来。
百步穿杨,那不是一般的高手呀!
百姓们忍不住齐鼓掌,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老百姓最佩服的就是英雄了,敢与官府叫板,敢火烧红衣楼,还绑架小侯爷,力敌五千官兵,还在大庭广众下露了这么一手绝活,简直让百姓们看呆了。
这十几个蒙面汉子太牛逼了,太爷们了!老百姓看得热血沸腾,全都自发鼓起掌来,就连官兵捕快们也看呆了,在这般的高手之下,还敢追?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对不住各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追,我们就不客气了!”元天冲四周拱了拱手,又冲着官兵叫道。
官兵们顿时又向后退了三四步。
“走!”元天带着众人转身就走,前面的百姓赶快让出一条路来。
“追呀!”一个当官的挥着刀叫。
官兵们禁不住推促,又向元天他们追去。
元天猛的回头,举起手中的弓,大吼一声:“找死!”
“嘭!”
元天手一伸,张弓虚拉了一下。
官兵们脸色一变,惊叫着迅速扑倒在地,脸帖着地,一动不敢动。
“哈,哈!”
百姓们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当官兵在笑声中慢慢的抬起头来时,那十个悍匪早已没了影踪。
长安城太大了,即使陕军派了三个营的兵马进来,也无法将全城控制住,更何况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多了,你还能全拦下检查不成,光天化日的把城门关上就已经怨声载道了,城里城外挤压了上万人吵吵嚷嚷,守门军士也无奈,这汾阳侯也太霸道了,一声招呼就关闭城门,真当长安是他们家开的啊。
陕甘总督温千超温大人心里很不舒服,长安不比兰州啊,各方势力混杂其中,自己这个总督其实就是个空架子,谁也不当回事,军队由汾阳侯的大儿子吕伯当把持着,民政由山西巡抚常天宝,自己这个所谓的提督军务粮饷管理茶马总督陕甘地方的总督老爷除了总督府之外,哪里也管不了。
今天汾阳侯家出事,这老匹夫竟然动用军队进城搜捕,还关闭了城门禁止一切进出,简直是不把长安乃至陕西的大小官员放在眼里,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要知道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从京城前来就藩的秦王殿下就要驾到了,你把个城门给关了,这是要给秦王一个下马威么?
温总督和陕西巡抚以及长安知府分别带了全副仪仗来到长安东门,衙役们驱散百姓,让守军打开城门,可是此时城门已经被陕军接管,一个千总傲然道:“没有吕都督的命令,城门不能开。”
无奈,长安知府只得亲自上前好言相劝:“这位将军,我们要出城迎接秦王殿下,还请行个方便。”
堂堂知府对一个小千总还要如此客气,陕军的骄横可见一斑,听到秦王的名头,那千总也有点害怕,急忙派人飞报大都督,正巧大都督的旗牌官也到了,命令打开城门,迎接秦王。
城门终于打开,各位大人的车驾先出去,然后老百姓跟着一涌而出,外面的人也涌了进来,长安的人流量极大,主干道上人来人往,根本封锁不住,谁也没有注意到,几个换了衣衫的汉子赤着手从偏僻的巷子里走出来,扶着一个像是喝醉了的朋友,随着人流混出了城门。
长安城内一处宅院,后花园中,假山上依然残雪片片,地上的雪已经全化了,一位五旬开外的老人正挥舞着一柄青龙偃月刀闪转腾挪,虎虎生风,一旁的兵器架上插着十八般兵器,地上放着石锁,一看便知这家主人是行伍出身。
吕正达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的月亮门外,看到父亲正在练武,赶紧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等汾阳侯吕珍练完一套刀法,才接过小厮手中的毛巾,紧走几步上前道:“爹爹的身子骨真是越来越硬朗了。”
汾阳侯脸不红气不喘,只是额角微微有些汗珠,他接过毛巾胡乱擦擦,看也不看自己的次子,走到兵器架跟前拿起一块白绸子仔细擦着自己的大刀,吕仲达就只能乖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擦了一阵子,老头子才说:“老三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