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施尽手段,眉心发光,七彩光华绽放,像是一枚竖眼豁然睁开,射出令人心悸的神光!灵魂之力亦是尽数施展,与虚空之力,天地之威同时镇压向黄袍道士!黄袍道士壶公身体蓦然一顿,眼神微微一黯,仿佛被冻结在了冰雪中!
哧!
一道赤光却是在这时突兀而至,如一道赤红的闪电,伴着星辰般的流光,恐怖的气息向外弥散,凶兽出闸一般,携着一股沛然大力向陆虞霎时冲来!却是那朱寅猊突然出手,扑向陆虞!
陆虞自然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身体蓦然腾跃而起,对朱寅猊的突袭视而不见,动若奔雷飞掠到黄袍道士身前!望之剑不知何时出现到了陆虞手中,凌厉凄然的剑光直刺云霄,灿烂耀眼照亮整片九土法藏地,兵戈杀伐之气奔腾盈野,剑吟如苍龙吟鸣,直击心神!
“黄风漫萧索,十万横剑与天参!”
剑气骤起,顿时掀起一片风暴,气冲斗牛,白茫一片!陆虞手持长剑,双目炯然,一剑刺向黄袍道士眉心!
嗤!
低声响起,好似利刃贯入锦帛中,浩瀚无尽,锋锐无匹的剑气顿时迸发,疯狂地漫卷开来!
黄袍道士手中青绿方壶中不知何时升起一片水幕,一圈圈涟漪在上面漾开,重重叠叠的波纹将面前空间遮盖,似清却不能辨,似有却不能触,光明流转,微光飞扬,竟将望之剑短暂的阻挡了下来!
“太虚太无,方寸空洞一指间!”
陆虞见状,瞳孔骤然一缩,接着一抹狠色自眼中掠过,对已来到身后的朱寅猊浑然不顾,另一手探出,璀璨如大日的耀眼光芒绽放,手指流溢银芒,指尖一抹黑光旋转,深邃幽暗,恐怖摄人,像是一口‘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陆虞一指刺出,手指悍然贯穿入其眉心,惊人至极的吞噬之力瞬间爆发,浓墨永夜般的黑暗呈环状肆虐开来,像是一座望不到尽头,令人恐惧的深渊突然在这方世界显化,一切都被吞没,化成一片虚无!
黄袍道士头颅霎时间被黑暗空洞吞没,周遭的虚空扭曲着,将其身躯绞碎,化成一片光雨纷飞!
陆虞手臂上皮肤崩裂,一道道血痕绽开,滚烫的鲜血瞬间将陆虞的手臂染红,施展‘虚空术’的那根手指亦是鲜血淋漓,骨头尽碎,整条手臂几乎废掉!
而在此时,朱寅猊已然袭来,额顶的银色独角闪耀森寒利芒,丝丝雷霆环绕,虚空之力凝聚,独角仿若一柄开锋的绝世利剑,势若开天,贯入陆虞背脊之中!
“噗~!”
咔嚓!
陆虞的身体仿佛被这一击洞穿,清晰的骨裂声从陆虞体内响起,鲜血从伤口中喷涌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恐怖血洞在陆虞的背后出现,依稀可见森白的,断裂的骨头!一道道银色的电芒侵进陆虞身体之中,虚空之力迸发,在其体内肆意破坏着!
“啊!给我去死吧!”
陆虞嘶声咆哮,鲜血从口中喷出,眼瞳血红,目眦欲裂,满头白发倒竖而起,如同疯魔一般,浑身被血色的煞气笼罩,暗红色的鳞片从陆虞手臂手掌上生长出来,猲狙虚影在陆虞背后演化,脚踏着血海尸山,头顶是漫无边际的煞气云层,一股凶煞,暴戾的气息风暴一样爆发出来!
嘭!
陆虞挣扎着转过身来,两只手掌像是真正的猲狙兽爪,血雾缠绕,鳞甲森森,像是鲜血凝聚而成,利爪如锥森然,继而抬起猛地拍向朱寅猊!
“吼!”
朱寅猊吃痛,嘶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陆虞噬咬而去,同时两只巨爪抬起,利爪弹出,如刀刃般锋锐,向陆虞心口掏抓过去!
一人一兽像是笼中的困兽一般,血腥而原始的疯狂厮杀起来!
血液飞溅,鳞甲飞扬,低沉的轰击声,咆哮声不断地在林中响起,一道道伤势在其身上绽开,陆虞身体几乎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地方,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
“开!”
陆虞双臂伸向朱寅猊,猛地抓住朱寅猊的独角和头颅,恐怖的怪力瞬间爆发,无尽的血光火焰一样升腾,整个人仿佛挣脱束缚的凶兽一般,竟硬生生地将朱寅猊活活撕裂开来!
朱寅猊凄厉的咆哮声响起,接着戛然而止,身体化成光雨飞散。陆虞身体骤然一顿,看着朱寅猊消散在空中,眼中血光迅速退去,浑身气息瞬息微弱下来,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嘭’地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失去了知觉,陷入半昏厥状态。
“有点意思,”云层之上,那白袍清癯老人衣襟随风舞动,飘然若仙,将落下来,出现在陆虞身旁,看着陆虞倒下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意外的说道。“竟然在关键时刻无意触碰到了‘猲狙宝术’的一丝真意,以超乎寻常的力量杀死了朱寅猊,虽说受伤颇重,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猲狙太过凶戾,暴虐,修炼此术心志若是不够坚定,失去神智,陷入癫狂,甚至成为只知杀戮、嗜血的凶魔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人类修炼‘猲狙宝术’这种凶术,也不知是福是祸。”小囚牛不知何时出现,悬浮在白袍老人一侧。
“万事缘天定,修行在己身,沉沦是其命,破桎是其运,一切都在他自己,不必强求,不需干扰。”白袍老人淡然说道。
说完,袖袍一挥,点点碧光洒落,如星星萤火,盎然的生气顿时弥漫开来,地上一层绿意慢慢浮现,仿佛在这一刻春回大地,生灵复苏。
碧光落在陆虞身上,没入其体内,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陆虞那原本苍白的吓人的面容也慢慢红润起来。
“你且在这守着他,待他醒来,带他去‘法海遗珠’前,能悟到什么,就看他的造化了。”白袍老人说道。
“七公留下真言说将会有‘有缘人’来到此地,我会追随他去外界,是这个人吗?”小囚牛追问道。
“不可说。”白袍老人摇头。
说完,衣襟飘飘,乘风而去,身影消失在了九土法藏地深处。
“一切皆在你意……”
……
陆虞只觉眼前模糊一片,辨不清真与虚,接着慢慢地暗了下来,然后双眼便不可自抑得合上,眼前彻底黑暗,昏迷了过去。在昏迷前,依稀还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囚牛落在地上,看着陆虞,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清凉舒适的快意从四肢百体传来,陆虞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熨帖而轻适,仿佛大睡了一场。
“醒了。”小囚牛看到陆虞睁开眼睛,颇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
“去哪?”陆虞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势都已经恢复好了,甚至肉身和精气神的状态也是前所未有的充沛焕然,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一般。“我昏睡了多久?我的伤势已经好了?”
“两个时辰左右吧,”小囚牛腾飞起来,踏云而行,向九土法藏地深处飞去。“至于伤势,以你如今的境界,疗养好伤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陆虞默默点了点头,看向四周,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你通过了九土法藏地的考验,自然是该得到你应得的机缘。只不过这份机缘你要自己把握,到底能不能得到,又能领悟到多少,全在你自己。”
“机缘?我杀死虚空鼠、朱寅猊和那黄袍道士得到的虚空道一脉的感悟不是机缘吗?”陆虞有些惊异。他以为那三份‘虚空道感悟’已经足够珍贵了,而且也让他受益良多,感触颇深。
“勉强算是吧,”小囚牛晃了晃脑袋,“准确的说是助你通过考验的一点帮助和成功的一点奖励,与真正的机缘还相差甚远。跟我去看到便知道了。”
“好。”陆虞心中也期待起来。
……
九土法藏地在府邸的北方,密林重重,弥漫雾霭霞光,被一座巨大的‘符阵’笼罩着,像是一座小型秘境,看不到它的具体存在。陆虞和小囚牛且行且畅谈,一路向前走着。
一人一兽行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了一株古树之下。
那棵古树并不算高,但却颇显粗壮,足有十几人环抱粗细,虬劲如苍龙,树皮如龙鳞乌光烁彩,纹路遍布,葱茏挺拔,枝叶敷张如一片青云,其间还缀着星星点点的淡紫色的花,遮盖几十丈方圆。
在古树之下,还竖着一座石碑,石碑约有一丈高,呈灰白色,似骨似玉,古意斑驳,流淌着岁月的气息,碑面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竟是一座无字碑!
「实在抱歉,刚才有些事情没来的及更新,往各位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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