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受到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飞了出去。
他疼得倒在地上挣扎了很久,周围好像围了很多人,但是并没有人关注他伤势如何。
最后——
是他自己努力爬起来。
“头,很疼——”他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头,头上一个特别大的伤口。
这种感觉,朱小舟可是记忆犹新啊。
忍不住唏嘘了一下。
那时候要不是遇见了柏渊,恐怕她现在也是这样的下场吧。
“我死了?”谢齐隐约记起,他穿过人群走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自己,周围全是血。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被撞出来的是他的魂魄,离体以后就再没有办法回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后来竟然忘记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感觉自己还活着,神奇地回到家,还记得要去栖云当——
看来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死了......”谢齐笑得令人脊背发寒。“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怎么会死?”
“你做过什么,自己不记得了吗?”朱小舟才没有司命那么好的脾气,这一单——
算是捞不着油水了。
本来就是个穷鬼,居然真的变成鬼了。
“我做什么了?”谢齐却好像又不记得了。
谢必安在一旁挣扎。
司命走到架子前,翻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个布袋装的东西。
刚一松手,袋子就套到了谢必安头上。
这下——
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大家继续询问谢齐,他到底碰了什么样的禁术。
“从我们分开以后,到你出事......你仔细想一想,你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沈烛试图提醒他。
谢齐盯着沈烛,思绪再一次茫然。
“我......我遇见了一个老道。”他好像记得一些,“在立交桥那边,一个摆地摊算命的老道,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感觉......他没有眼睛。”
“没有......?”沈烛愣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他能看见我,只是,他墨镜底下,那一双眼睛是白的......只有白的。”谢齐渐渐回忆起更多的事情。
是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
“那么晚,你不守着你奶奶,也不回家,跑到立交桥下找算命的?”朱小舟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回路,都告诉他了,等到他处理完他奶奶的后事,让他直接来栖云当。
他居然跑到立交桥下,找一个算命的?
“不是!不是的——”谢齐急忙解释,他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那个算命的。
算命的叫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丧事,还说中了他好几个情况,包括他现在过得很辛苦,距离自己的梦想遥远,不得志......
他觉得那老道算得很准。
索性停了下来,听他说起。
“那禁术是怎么回事?也是那老道教你的?”萧温玄忍不住开了口,同样好奇,那个老道的身份——
尤其是谢齐形容的那个样子。
能看见,但是没有眼睛。
“他跟我聊了很多,还开导我来着,说我现在只是暂时的,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改变命运。还说我明年一定会遇到贵人,改变我事业上的问题。”谢齐兴冲冲地说起这些。
随后,失落了。
因为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证明了他根本没有机会等到那老道所说的好运了。
“就这些?”司命不信。
“......临走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本书,上面有好多秘术,他说肯定能帮助我。”谢齐说。
隐约记得那本书,像是私人印的,里面的字迹很潦草,好像是手写的。
那本书没有发行刊号,所以——
“他找你要钱了吗?”朱小舟太熟悉这种老道的套路了。
“没有。”谢齐一口咬定。“但是我觉得过意不去,我说,给他一点钱。可是我不知道该给多少合适,我就问他,他说随缘......”
然后掏出了收款码。
“你给了多少?”司命无奈地问。
“五百。”谢齐说。
本来也没有太在意的,就是觉得,借老道一句吉利话,希望能够真的改变自己的命运。然后就拿着老道“赠予”的那本书,离开了。
“书在哪儿?”萧温玄很在意。
“在我家......”
谢齐还没说完,就被拖上,回家取书了。
朱小舟他们等在店里。
沈烛问,“为什么他那么在意那本书?”
“因为纵观结果来看,那本书里的东西,可能真的有效果。”朱小舟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无良的自诩修行的人,会将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东西,印刷成书,去偏另外一些对歪门邪道很感兴趣,却没有方向的人。”
沈烛皱了眉头,好像没有听懂。
“简单来说,好多玄学之类的东西,其实是有依据的。从很多代以前传下来,那个时候都是有师父带着修行,所以书里面的东西,师父会传下来。可是后来——这一行就没了,但也有一些人,他们接触到了曾经修行的人传下来的东西,他们看不懂,却把这些印刷成册,卖给同样感兴趣的人。”朱小舟说。
“是不是如果冒然练的话,不好?”沈烛总算是明白一些了。
“没错。”司命确认,“这些传下来的东西里啊,不一定都是正派人士的东西,也有那些旁门左道之流,不入正道的东西。如果一知半解的冒然去学了,非但不能让学了的人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还会导致他们被禁术反噬,横死街头。”
“就像谢齐一样?”沈烛心有余悸,这不是害人吗?
“对,就像谢齐一样。每个人的命都有定数,在命薄上好好记载着,也许会有些小坎坷,但是寿岁摆着呢。非要接触这些禁术之类的,就会像谢齐一样,无端端横死,改变了原本的命运。”
司命也气啊。
本来谢齐的命,真的要转运了。
没想到来这么一出,被一个老道给搅和了。
“老道是真的吗?他说得那么玄,连谢齐都信了。”沈烛觉得,那老道可能也是真的修行之人,就像朱老板他们一样。
“谢齐从殡仪馆回家的那条路,有个立交桥是肯定要过的,从那个桥下过的人,都是从殡仪馆回来的。殡仪馆一般只开到下午,太阳一落山就关门,可他说是入夜才走到桥下遇见老道的。这说明什么?”朱小舟问她。
沈烛想了想,没明白。
还是司命解开了答案,“这说明啊,他在殡仪馆外,待到了天黑才离开。除了自家死了特别重要的亲人,谁能在殡仪馆外待那么久的?那肯定就是家里有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