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看向朱小舟。
司命也看向朱小舟......“她这个,算怎么回事?”
朱小舟眉头紧锁,也没想明白算怎么回事。
所以按照夏老太太的说法,她当年做了一个梦,在她的梦里,她回到晚清时候,未婚夫送了她一把古琴,结果——
每当她弹奏古琴的时候,就会回到古琴里的执念。
根据她的描述,古琴里的执念应该是在汉朝......
是因为在她的梦里,她发现自己频频与古琴困在执念里,身边的亲人就会倒霉,接二连三的死去。
因而感到恐惧。
也是在梦里,她带着古琴找到了栖云当,把琴卖了。
回到现实,却始终怪怀,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栖云当的下落......
她在现实里的生活很不如意,丈夫早死,儿子和儿媳也接近因意外丢了命,她一直觉得是她把古琴卖了的原因。
幸好,还有个孙子跟她作伴。
她的孙子是个歌手,为了出名,辗转各地进行演出。
她就跟着孙子一起,到处走,每到一处就试图寻找栖云当。
接着,他们就来到了本地。
也就是在几天以前,意外的,让她找到了这里。
当时是沈烛接待的她,沈烛还帮她找到了她一直在找的那把琴......
可她犹豫了,她想到了唯一的孙子,担心把琴带回去的话,会害死自己唯一的亲人。
所以她告诉沈烛,还不是把琴带回去的时机。
谁知——
那天之后她竟然突发老年痴呆,再没来过。
沈烛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生怕她出什么意外,直等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是因为发病,离奇走到了栖云当门前,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他们就联系上了她的孙子......
后来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可串联起这一起,朱小舟都懵了,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陷入梦里,梦里发生的一切竟然都在现实中——
发生了。
所以她那时做梦......
难道也是这把琴的执念?
朱小舟重新把琴搬了出来,她想要验证一件事,当着大家的面,把那把哑琴放在了桌子上。
她先试着拨动琴弦,果然和一开始一样,这把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让夏老太太试试——
夏老太太在犹豫片刻后,附身将手指搭在琴弦之上,轻轻拨弄。
响了——
就在所有人面前,这把琴,居然奏出了琴音。
朱小舟喃喃说道,“果然不是琴的问题。”
是人的问题,只有夏老太太能够弹奏这把琴。
“你敢再回到那时吗?”朱小舟问她。
夏老太太猛地收手,惊恐地看向朱小舟,仿佛那是一个很可怕的话,“你说什么?回到什么时候......”
“回到你记忆里,曾经看到过的那个时候。”朱小舟说。
这件当品,只有夏老太太一个人可以催动,所以必须有她本人在,才能够回到当品的执念里。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朱小舟恐怕都没办法。
“不,不要......”夏老太太虽然爱惜这把琴,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于这把琴曾经让她看到过的那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她慌张躲闪,不愿意面对那一份回忆。
“夏奶奶,你难道不想解开真相吗?”沈烛诧异地问,“你不是说,是这把琴的诅咒让你失去了你的亲人?难道你不想确认一下?”
“不——不要!”夏老太太极是恐慌,她不愿意回忆,甚至连多看那把琴一眼,都很别扭。
“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情。”
朱小舟看出来了,她面对这把琴的恐惧,来源于她内心的不安。
所以在琴里留下的执念中,她应该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而这,正是她口中——
琴的诅咒。
“没有,我没有。”她甚至不敢再多看琴一眼。
这样的反应就连守在她身边的谢齐看了,都觉得纳闷。
在他印象里,奶奶从不是会害怕什么的人。
“没有的话,为什么不敢回去看一眼呢。”朱小舟算是找到了她的破绽。
逃避面对,又放不下,也许这件当品里的执念,会精彩很多。
但想要弄清楚这里面的执念究竟是什么,却还是需要这个老太太的帮助。
“万一,你可以在过去的执念里,找到救你孙子的办法呢?”一直默不作声的柏渊,竟然出奇地开了口。
朱小舟寻声看去。
“你死了,是你的孙子用了禁术唤醒你的,你难道就不想救他?”柏渊问。
“就是啊!”司命立刻反应过来,“你的孙子既然能用禁术救你,说不定,你在执念里就能找到救你孙子的方法!”
“真的......会有救小齐的方法?”
夏老太太半信半疑,只是为了她的亲人。
“说不定呢!”连沈烛都相信了,在她的执念里会有救谢齐的方法。
“我......我该怎么做?”她问大家,即使恐惧琴里的诅咒,但想到能够破除诅咒,救回谢齐。
她还是愿意一试的。
“我可以带你回到那个时候。”朱小舟说,“但我需要你的记忆,因为这把古琴好像只认你。”
“如果能救回小齐的话,那就......”
她松了口,自知还是需要面对。
当古琴再一次奏响,幽怨的曲调令人心中惆怅不已。
沈烛转过身悄悄问萧温玄,“这是什么曲子?”
“听着,像是很久以前的曲调了。”萧温玄说,“我没听过这首曲子,但这样的曲调大概都是汉代流传下来的。”
琴是汉时的琴,调子也是汉时的调子。
随着曲调而起,只片刻,周围仿佛经历了山倒屋塌,沧海变桑田的巨变。
等到众人再回过味来,却已经身在......
“这是哪里?!”沈烛第一次被带进当品的执念,望向荒芜的四周,惊恐不已。
前面有商队,还有......
“这像是,出塞?”朱小舟隐约觉得,这条路不是寻常的路。
从商队那些人的打扮上看起来,他们追随当品的执念,穿越到了汉代。
而这条荒芜的大路,应是朝着塞外去的。
守在旁边的人是——
“小心。”柏渊发觉,路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只一抬手,便隐去了一行人的踪迹。
然而,夏老太太却不见了。
“人呢?夏奶奶去哪儿了?”沈烛慌张寻找起来。
“别急别急,”司命劝道,“既然是她和古琴的执念,也许,她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上去了。”
“本来的位置?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