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己突然就会了的。”朱小舟没想好该怎么样告诉外婆，外婆不在的时候，她是怎么样一个人辛苦维持着栖云当的收支，然后......“就是发生了很多事，然后突然间我就......”
“突然间？”
外婆对于她的说法，显然不肯相信。
“那我呢？”外婆问，“你学会这些的时候，我在哪儿？”
“你失踪很久了......”朱小舟瞬间就红了眼眶，“我找不到你，你失踪了好几年，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出门前也没有留下话，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但是......我找不到你。”
在外婆失踪以后，她凭借着外婆教过的一点微末本事，苦苦经营着栖云当，努力生活。
外婆也是突然间就沉默了。
她整日里做的这件事，本就是十分危险的，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失踪在某一个执念幻境里，出不去......
那时候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家里这个“小混蛋”。
伸手捧着朱小舟的双颊，似乎是想要仔细地把现在这个孩子看清楚，“......好，好啊！我的小混蛋都长这么大了。”
“外婆，你到底在哪儿啊......”朱小舟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进了外婆的怀里，痛哭出来。
多年来对外婆的思念，在这一刻达到了短暂的释放，她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失踪多年的外婆......
虽然——
虽然时间线上有误差，这个外婆是她9岁那年进入到这一场幻境里的人。
但是......毕竟是她的外婆啊，是她朝思暮想盼了多年的人。
外婆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睡下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前辈。”柏渊听到声音回过了身。
谁知，外婆却笑了。“你这年纪，管我叫前辈......不太合适吧。”
柏渊片刻迟疑，也微微扬起了嘴角。“朱小舟总是说你厉害，果然厉害，只是在这一场幻境里相遇，你便可看出我的道行。”
“你不是普通人。”外婆说着，沉下了脸色，“你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不论你是谁，都不应该随意招惹她。她也不是普通人，你要知道，招惹了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外婆对于出现在朱小舟身边的这个男人，还是很警惕的。
“如果，我对朱小舟只是爱慕呢。”柏渊道。
“那你不应该出现了。”外婆冷着脸打量他，“你身上没有煞气，想来不是妖类魔类，也没有死气，应该也不是冥界的那些玩意。可你有修行，就不是普通人，是仙？还是神？”
“神。”柏渊坦然说出自己的身份。
外婆的表情分明变得更严厉了。
“你放心，我不会害她的。”他知道外婆的用意，向外婆保证，他接近朱小舟纯粹是个人遗愿，根本就无关于他们的身份，绝不会因此而伤害到她。
“呵。”可是外婆根本不信，“不会害她？又何必出现在她身边，她落得今日这般，九天上神......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可正是她的这句话，让柏渊察觉到了真相。“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外婆却没有说话。
“你知道她是谁，但你还是收留了她。”柏渊再次确定，他就知道，这个老太婆绝对不简单。没想到竟早已察觉了朱小舟的身份，竟还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你们害人，就不许我救人了？”外婆看着他，对于他的出现表现出了十足的不欢迎。
“......可现在，我不能离开她。”他也向朱小舟的外婆表明了心意。
“你！”外婆很生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纵然她有如此道行，也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柏渊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
柏渊拂手于面前，短暂现出真身。
“你......是你？！”外婆顿时明白，“你......你还是要害她性命？”
“我说过，我并不会害她。”柏渊却很坚持。
“浑说！”外婆怒了，“你还是早些离开吧，你是神，她是妖，你们永远不会有姻缘的。她这一世也不会有什么姻缘的，她不需要。”
“那就当是我需要她好了，你尽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柏渊异常坚持，他根本不介意朱小舟的外婆会说什么，做什么，想来她的那些修为也就骗骗赵政那样的普通人。“反正她现在也没答应要跟我在一起。但是，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那样轻易地放开朱小舟。
“可你会害死她的，你身边的人......你身边的神，他们不会容许，小舟继续留在这个世上。一旦他们知道朱小舟的真实身份，定会......”
定，定会......杀了她的。
那是外婆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她不想让朱小舟因此丧命。
“不会的。”柏渊说。
“可你害死过她的。”外婆却知道他和谢臻之事。
“你果然......”柏渊也早有怀疑，现在更加可以确定。朱小舟的外婆......
正是谢臻的亲外祖母。
谢臻的母族——若水一脉虽在当年的那场恶战中尽毁，但是谢臻生母的母亲却还活着，因她那时身份卑微，只是一个......
生活在遥远水域的小妖，故而保全了性命。
亲生女儿葬送了性命，已经让她痛不欲生，好在得知......这世上还有她女儿留下的女儿。
可不成想，谢臻竟然也因为他的大意，被他的侧妃害得命损于九重天阙。
“她在月守阁里魂飞魄散，神魂散落于各处，我好不容易才一片片的找回，重新为她铸成如今模样，你还要害她？！”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答应。
说罢，丢下柏渊回了屋里。
柏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和朱小舟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外婆，也明显反对他和朱小舟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就把司命带来了......
这个情况司命应该最清楚怎么办。
外婆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16了啊，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长到了这么大。
也好，也好啊......
好在是平安顺利的长大了。
她那时还担心过，这么大的孩子究竟能否长大成人，如今瞧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原来，你还能自己悟......”这属实是她没有想到的，这小丫头真有本事，没人教她，她自己竟然也可以悟出来。
果然，是天选神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