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我的外孙女。”
外婆说，谢臻的母亲与她父亲成婚之时，外婆也只是妖族的一个小妖而已，谢臻的父亲毕竟是若水一族的首领，她只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一面而已。
之后，便再也不曾得见她的女儿和女婿。
“我知道谢臻的出生，也知道若水一族常年受他族侵犯，故而谢臻的父亲有意投靠神族。”
“所以，直到谢臻死去，你都没有见过她？”朱小舟问。
外婆点了点头。
那么谢臻也不知道，她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那我呢？如果你不是因为谢臻，你为什么救我？”朱小舟现在很想要知道，外婆收留她的原因，她不相信跟谢臻没有关系。
“是因为谢臻，可你......也不是谢臻。”外婆坦然承认。
她愿意收留朱小舟，也是在朱小舟身上看到了谢臻的残魂，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朱小舟是谢臻的残魂转世......
“还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原来你们所有人，都只当我是她的转世。”
朱小舟很失望。
原来到头来，她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谢臻的转世而已。
“不仅仅如此。”外婆感叹，除了她是谢臻的转世以外......“你和谢臻，还有一个特殊的关系。”
除了她是谢臻的转世以外，竟还有别的关系？“是什么？”
“谢臻......是承载上古妖神妖元的容器。”外婆说，“而你，就是那个妖元。”
“......”这个答案还真是，让她难以想象。
“你可听他们说过，柏渊当初之所以能够立于天界，立于众神之首。是因为他曾经率众神讨伐妖神，是他亲手斩杀了妖神......”外婆说。
正是因为这样，柏渊才被众神奉为帝君。
外婆叹了口气，如果柏渊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好了。“妖神在被斩杀之前，曾经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投入若水......”
“未出世的孩子？”
“众神只知如此，妖神的孩子死于若水，但妖元未化。”外婆说，“谢臻出生在若水河畔，幼时，曾经溺水......”
但也正是在若水之中，谢臻获得了新生。
妖神的妖元附着在谢臻身上，谢臻变成了承载妖元的容器。
而她的妖元......
就是眼前的朱小舟。
所以她们之间，除了是前生和转世的关系以外，还有这一层关系。
“怎么......”朱小舟惊异半晌，说不出来。
“我收留你，除了因为你是谢臻的转世，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你是最后一只拥有上古之力的妖了，一旦你的妖元觉醒，今时今日的柏渊绝非你的对手。”外婆也是妖，所有她救朱小舟......是为了妖族一脉。
“柏渊也知道吗？”朱小舟很想知道，这件事柏渊知不知情。
“当然。”外婆承认，“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当初可是他亲手将你母亲斩杀的，因为妖神之死，妖族大乱。方才有了神族和天界崛起之机，如今你再次现世......你以为他们找上你只是一个巧合吗？”
不是巧合的话，难道柏渊、萧温玄等人的出现，是因为......
“柏渊不会让你重新变成妖神的。”外婆说出真相，“他势必会在你彻底觉醒之前，杀了你。”
“......”
“如果你不想被他杀了，那就杀了他，你就没有威胁了。”外婆劝说朱小舟。
柏渊对于她来说，始终是个威胁，他出现在朱小舟身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说过......”朱小舟犹豫了，柏渊说过的，不会害她。
柏渊曾经亲口跟她说过的，绝对不会让她死的，难道还要亲手杀了她？
可是......外婆也不会害她。
回想曾经，外婆对她的诸多保护和教导，难道就是在等她苏醒？
“我也很意外，你竟然能够自己觉醒这力量。”外婆惊叹地看着朱小舟，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果然，妖元就是强大。不要信他们怎么说，别忘了，神与妖本就是永恒对立的，要么是他们死，要么是你死......他们不会容许你再一次觉醒。”
让他们死......不，朱小舟否定了这一种作法，她做不到，绝对不会让他们死的。
他们......
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啊，曾经在一起并肩战斗那么久，有过那么深刻的交情。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杀她，其实早就可以动手了，但是他们没有！
他们没有伤害她。
“不可以，外婆，他们不会是......”朱小舟不相信，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们了。
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都是她的朋友啊！
“你以为，当你彻底觉醒之后，还会记得他们吗？”外婆实在气不过，她也太感情用事了。
难道就因为他们和她在一起玩过，就可以全然不顾，他们可能带给她的威胁了？
如此这般，当年何须这样费力地去救她，反正她也是要自己去送死的！
“我什么？”朱小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彻底觉醒了妖元以后，就不会记得他们了吗？
“你还不知道吧，当你的妖元完全觉醒之后，你就会彻底妖化，永远地变成一只妖！你会是妖族的希望，是妖族的新首领，你可以率领无数妖族，重振妖族！像你母亲那样，令他们所有人惧怕！”
外婆越说越兴奋，她会是新的妖神！
会是......
像她母亲那般，强大的上古之妖！一旦她完全觉醒，必将为妖族带来希望！
那时候，所有的妖族都不必再躲躲藏藏，他们有了新的首领，有着足以对抗众神的力量，就算是柏渊，也不能再威胁妖族的存在！
势必......会让他们回到最初妖族一统的状态。
“彻底妖化之后？我会忘记什么？”朱小舟只想要确认的一件事，就是成为真正的妖后，她是不是......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你别天真了！难道你还会留恋做人的这个时候？”外婆很难理解，“你忘了，你做人的时候，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怎么嘲笑你的？他们对你做过的事情，你受过的伤害都忘了吗？因为你妖，他们歧视你的存在！”
“......外婆，我只想知道，一旦我成为你口中真正的妖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不会，忘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那时候，朱小舟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