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衙大牢门外。
在目送着怜姬离开之后,东方美艳仅仅吹了一声口哨,便有四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突兀出现。
东方美艳给他们分配了任务,自然是要严密监视与保护怜姬。
或许是对徐真多了几分信任,在整个过程中东方美艳并未避讳徐真,让徐真远远地看着。
等到分配完任务之后,四名黑衣人眨眼消失无踪,身形利落至极。
“徐真,”东方美艳回到徐真身边之后,仍是愁眉不展地说道,“你认为,这次她有没有说实话呢?”
“百分之八十……哦不,十之八九,”徐真急忙改口,“她说的,至少大部分都是事实。”
“如果真是事实,那这件事可就真的麻烦了,”东方美艳摇头,“咱们要面对的,将是来自逆党与朝堂的双重威胁。
“逆党还算好说,但朝堂之人必然深不可测,不好琢磨。”
“的确,”徐真说道,“能把方无病是卧底的事情彻底断线,此人必然是皇帝近臣。”
“所以,我更加好奇,”东方美艳说道,“方无病从万丰钱庄抢到的那五箱东西,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五箱,”徐真分析道,“方无病不可能一个人把这么多东西藏起来,他或许还有同伙,也或许……”
“嗯,”东方美艳看向远处,“也或许,同伙就是这个怜姬,是她藏起了那五箱东西。还有,敌人没有动她,并非是她没有暴露,而是故意在监视着她!啧啧……”
东方美艳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当即说道:“不行,以防万一,我还是亲自去监视得好,没有人比她更重要了!”
“如此也好,”徐真点头,“你去监视怜姬,我再回大牢看看,能不能从那几个狱卒奸细里面找到线索。”
“好!”东方美艳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欲要离开。
“那个美艳姐姐,”谁知,徐真却又忽然叫住了她,说道,“我能不能,再问你几个问题?”
“哦?”东方美艳意外,“什么问题?”
“既然方无病和他师父岳惊雷都是神捕司的人,那么……”徐真问道,“你跟他们熟不熟啊?”
“不熟,”东方美艳回答得异常干脆,“我娘是神捕司的总捕头,岳惊雷当年坐阵神捕司时,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只是偶尔才能见他一面。
“方无病同样如此,仅仅见过几面,从未说过话。
“况且……”东方美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等我真正加入神捕司之时,方无病早已叛变,而岳惊雷亦已仙逝。”
“哦……”徐真踮脚看了看她的手掌,问道,“那你这血煞掌是怎么学来的呢?我听说,这可是一门很难练成的功夫吧?”
“对,”东方美艳面颊颤动,似乎想起了痛苦往事,“血煞掌至阴至邪,修炼中的任何一个失误都足以致命!
“要想知道我是怎么练成的,等咱们破了这个案子,我便告诉你!”
“这……”徐真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问道,“那么……锈刀真的存在吗?”
“锈刀……”东方美艳咂嘴说道,“应该不是假的吧?曾听母亲说起过,但一百年前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
灯光昏暗的审讯室内。
狱卒石小艺已经被打得惨不忍睹,胸口上亦是出现一块焦糊状的烙印,显然是被烙铁烫过。
司马信本以为徐真也要对石小艺进行讯问,却想不到徐真只是简单看了几眼,便退了出来。
“没用,”待到四周无人之后,徐真这才对司马信说道,“石小艺和马彪只是最简单的一颗棋子,也是敌人用来迷惑我们的。
“如果他们服毒死了,便断了线索。
“如果没死,那么他们的口供也只会误导我们。”
“对,”司马信无奈点头,“这一点我也意识到了,甚至连天玄逆党都有可能是假的,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大人,”徐真问,“查过他们的家人了没有?”
“查过了,”司马信回答,“全都失踪不见,不是被挟持,就是已经被灭了口。”
看到徐真陷入沉思,司马信又道:“老笠那边也是什么都没查到,现在看起来,只有你说的那个山羊胡,或许有用。”
“也不一定,”徐真黯然摇头,“山羊胡纵然也是内奸,却依然不是重要人物,我建议暂时不要对他动手,否则就算他招了,也同样问不出关键信息。”
“嗯,”司马信点头,“那就只能等将来把这些人全都放了,再进行跟踪监视。可那样一来,时间太长,迟则生变啊!”
徐真自然有同感,这案子拖得越长,自己便越没有办法救仉霖。
可是,这起案子牵涉实在太深,根本毫无头绪。
三十年前存在万丰钱庄的货柜,是谁存下的,里面又存了什么东西?
太祖皇帝李玄真的锈刀里藏着什么秘密,是谁偷走的,现在又有谁想要得到它?
方无病卧底的是什么组织,现在想要审问方无病的又是什么组织?
怜姬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她是否也是一个被人一直监视的诱饵?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非但错综复杂,而且直接指向朝堂。
徐真有理由怀疑,在其背后,必然有个朝廷重臣,在图谋着什么……
可是……朝堂……
想到此,徐真只好压低声音,向司马信问道:“司马大人,你能跟我说说,当今朝堂是什么形势吗?”
“这……”司马信顿时为难,身为官员,妄议朝堂可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况且他跟这个小捕快也不熟。
“你跟我简单说说,”徐真说道,“或许能理一个思路出来,对咱们破案有所帮助啊!
“你放心,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我人微言轻,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嘛。”
“啧啧……”司马信咂嘴皱眉,但一番思量之后,亦是感觉徐真说得有理,于是便把徐真带到走廊尽头的背景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当今朝堂分为两派,争斗已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