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狂出了御书房,面色看起来已经正常。
孟栎霖是跟着凤轻狂想要安慰几句的,毕竟这事确实是陛下做的不对。
可是看凤轻狂没什么事,这话到了嘴边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轻狂哪里是真的生气,她便是再气也不会因为个沉鱼提起先凤后,那个她记忆里的父亲。
这样说无非是为了造成一种对沉君怨恨颇深的样子。
她看到了凤帝的眼神,困扰多日的疑惑一瞬间就明白了。
为何沉君这般得宠,连个正经封号都没有,又为何凤帝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会去相信沉君是先凤后的转世。
这一切都在凤帝看着她的眼神时,暴露了出来。
不愧是凤帝,在位了这么久,只是这一张脸上的功夫就让凤轻狂看不出来伪装。
“孟御史安心,孤无事……此事孟御史也不要放到心上,不过……若是孟御史能够参沉君一笔便好了,母皇心里自有计较……”
凤轻狂看着孟栎霖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的开了口。
孟栎霖刚开始还没想明白凤轻狂其中的意思,太女殿下的话中似乎前后有些抵触。
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可是又让她参沉君一笔,要知道这参的沉君可就势必会带上凤帝。
太女殿下这是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打陛下的脸?
不过看着凤轻狂那自信的脸色,她还是点头应了。
那个沉君和陛下御书房里挂着的先凤后模样颇为相似,听说还是三皇女派人送过来的人。
前段时间朝堂里花贵君的母家还因为这沉君闹了一段时间,可是凤帝却置之不理。
孟栎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是宫廷中的一个阴谋,按理说她只用尽好作为臣子的本分就是,可是这事情牵扯到凤帝。
她还是要管一管,无论是不是阴谋,这位沉君都做的太过于过火。
后宫不能干预朝政这是其一,他还妄想破坏君主和储君的关系。
这般做法,如那妖妃一般,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太女殿下且放心,臣心里自有分寸,即便殿下不说,这沉君臣也是要参的……”
这是身为一个御史应该做的。
凤轻狂看着孟栎霖坚定的神色,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孟御史怕是没明白孤的意思,孤让你参……你只做个样子便好,母皇无论怎么处置你都不必放在心里,母皇还不至于昏聩到此,孤这样说你可明白?”
凤轻狂的嘱咐,显然是猜到了凤帝的下一步会如何,让孟栎霖去参沉君,更能加快她的计划。
孟栎霖听着凤轻狂的话皱了皱眉:“上奏哪里还有假的,既然要参沉君,那便是有理有据,臣在其位谋其政,当尽心尽力尽心而为……”
凤轻狂拿孟栎霖说不通,便再不强求。
孟家人这性子好听的说是刚正不阿,不畏皇权,忠君爱国,往不好了说就是死脑筋,认死理,不懂得变通。
若不是靠着历代凤帝的信任,只怕是早就被这朝堂给吞噬了。
凤后在凤轻狂身边听着二人的话,直到看到了孟栎霖离开,才开了口。
“她开始行动了?”
凤后问的就是凤帝,凤轻狂点了点头。
“也是今日沉君自己不识好歹,才让母皇提前动的手……”
无论如何,凤帝心里对凤轻狂都是信任的,她可以做做样子,可以骂凤轻狂几句,可是若是有人想要挑拨二人的关系,凤帝定然是忌讳的。
若是凤帝不信任凤轻狂,那么听到沉君这话,只怕是就要处置凤轻狂了。
这随随便便一个以下犯上心怀不轨的罪名扣上来,这太女之位也可以换人了。
“接下来狂儿可能要苦上一段日子了……”
凤后想到了这件事情,便猜到了后面的凤帝可能会做些什么。
既然沉君想做那妖妃,那凤帝自然要好好扮演好那个昏君。
凤轻狂的失宠在一方面来说可以让背后之人放松警惕,也可以让宫里杀害先凤后的凶手更加急切的想要除掉沉君。
让沉君背后之人和宫里那个凶手斗。
且看看他们如何两败俱伤,或者说是更胜一筹。
凤轻狂刚回了太女府,这御林军就直接把太女府包围了。
说是禁足,可是哪次禁足把御林军斗调过来了,这跟软禁又有何分别?
变相的看管凤轻狂,这让朝臣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太女殿下这是怎么惹了陛下不高兴,这次陛下是要动真格了?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众人只为凤轻狂惋惜。
陛下这段时间对沉君宠的厉害,沉君针对太女殿下,太女殿下看不惯沉君在宫里为非作歹,借着先凤后的名头迷惑陛下,跟沉君在宫里对上了。
这大骂沉君让陛下动怒,直接禁足了。
御林军斗派过来了。
沉君如此受宠,太女殿下这地位岌岌可危。
有心的人,想要见一见太女殿下都被御林军给挡了,当天便传出了太女殿下府里召太医的消息。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
据说是太女殿下回去后怒火攻心,一口血吐出来,到现在还没醒。
外边的流言越传越烈,在百姓中更是把那沉君说的不堪入目。
凤轻狂的名声经营的不错,她可是凤惊国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如今却落的个这样的下场。
百姓们心里焉能痛快?
自发的在家里为凤轻狂祈福。
一时间百姓中凤轻狂的美名在百姓中发达到了顶峰。
同时伴随着凤轻狂美名的还有沉君的妖妃一名和凤轻歌的从犯之名。
众人都在为凤轻狂担忧着,而凤轻狂别提过的有多自在。
哪里有什么吐血昏迷征兆。
大冬天的吃着从远方送来的葡萄,躺在榻上,还有楚凡隐等人陪在身边。
凤轻狂躺在楚凡隐的腿上,一边桑绮旖剥着葡萄,沈夏至念着画本。
这也真是忙里偷闲,浮生欢度。
凤轻狂是怎么都没想到,她想休息一段时间,会是以这样的情况歇的。
外边房檐上传来的动静,让凤轻狂从楚凡隐腿上坐了起来,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跃身从窗户出去,就看到了房梁上的青莲衣服的人,而那青莲色衣服的人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宽大的披风,凤轻狂觉得熟悉极了。
风吹来的味道,让她心思复万分,也总算舒了口气。
“知道你还活着就好……”
这句话,让那面具男子向凤轻狂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