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漱已毕,正靠在床头说话。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有人通禀:“户部侍郎大人送来了请柬。邀世子、世子妃前去赴宴。”
杜薇一愣,风暮寒脸色微沉,语气明显不悦:“知道了。”
“你不想去?”杜薇看着他的脸色问。
“你想去?”风暮寒剑眉挑起,看着她。
对于李甲,他没有任何好感,当初杜薇还是十娘时曾经作过的那首诗他还记得:盟定三生约,共谱月下曲。岂料鸳鸯棒,分飞相思苦。纵有抱柱信,不能容世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一直以为这首诗是她为了李甲所做。
她与李甲曾经有过的那一段,他也让青衣暗中派人查过,虽然最后以十娘跳江结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做为男人,他的心里一直留有解不开的结。
杜薇却没想这么多。她已打定了主意,既然要应战,那对方不管使出什么招她都会接着。
见风暮寒脸色越发的冰冷起来,她才觉出些异样。“干嘛冷着脸。吓死个人。”她蹙眉道。
“你会怕?”
杜薇眨了眨眼睛,“有一点。”
“要是我不允你去,你会如何?”
“为什么不能去?”杜薇根本没想过这种问题。
“这几天府里要准备风洛离的婚事,可能会比较忙。”
“这些事又不用我这当嫂子的张罗。就是我想插手王妃还瞧不上呢。(
两人又说了会话便歇下了。
待到了李府宴请当日,杜薇醒来刚伸出腿来便碰到了旁边的人,睁眼一看,只见风暮寒正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瞧她。
“睡相还是那般差。”他戏谑道。
杜薇晒晒的将自己压在他身上的小白腿抽回去,“今儿你怎么没去军营?”
腿刚收了一半便被他捉住,大手攀援而上,直痒的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不是想去李府么,再不起可要迟了。”
杜薇一个激灵坐起来,对了,她还要去会渣男呢。望了望窗外,嗯。今天又是个战斗的好天气。
可是,赖在她腿上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没一会功夫这人已经爬到她身上来了……
杜薇重新被压倒在床上,眨着大眼睛盯着与她近在咫尺的那张妖冷的面孔,不满道:“不是说要迟了么?”
风暮寒见她如此急切的模样,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爽,狠啄她的小嘴,杜薇疼的来回躲闪,没一会她的嘴便肿了起来,风暮寒这才放开她起身去屏风后面更衣重生美好时代
杜薇坐在床上莫名其妙,用手捂着红肿的嘴,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大早就抽疯?招你惹你了?
柳烟为杜薇更衣,梳了发髻,又细心挑选了支宝兰坠金簪,插于发髻之上……
脸上淡淡扑了些胭脂香粉,为原本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多添了几分红润,身着绢丝绣花长裙,外罩淡蓝薄纱罩衣。
风暮寒坐在外屋的椅子上定定的瞧着她,一时竟然忘记了说话。
柳烟掩口在杜薇耳边小声笑道:“您看,世子爷都看直了眼呢。”
杜薇其实并不害羞,但这时候为了应景她故作娇羞,向着风暮寒抛出一个大大的“秋天的波菜”。
风暮寒手中茶盏“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屋里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丫鬟都低着头,恨不得地上有道缝能钻进去,柳烟也是又惊又惧,第一次见她们主子这般失态,又全都被她们看见了,要是主子恼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杜薇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来到风暮寒面前盈盈福礼:“见过世子爷。”
风暮寒这会才好像回过魂来,嘴角动了动,突然对门外道:“青衣,去书房将百宝阁上那只匣子取来。”
青衣在外面应声去了,没一会进来送上一只周身墨漆的匣子,杜薇好奇的看着,只觉青衣在离开时望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与平日相比,多了份恭敬,屋里其他的丫鬟也都悄悄退了出去。
只见风暮寒扭开匣子上的银锁,将盖子打开,挑开里面覆着的红色丝绒,里面露出一只赤金盘螭璎珞圈。
“你可知螭龙为何物?”风暮寒低声在她耳边道。女以系圾。
杜薇想了想:“据说它为水精,可以防火……”
风暮寒亲手将它戴在她的脖颈之上,退开几步端详着,“此为吉祥,寓意男女之情,想来我从来没送过你什么,此物你可喜欢?”
杜薇低头用手抚摸坠在胸前的璎珞圈,此物为赤金打造,戴着沉甸甸的,做工精细,不像是件寻常的首饰。她以前曾听人说只有宫里的东西才有如此贵气,心里暗忖此物莫非真的来自宫里?
“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此物如此贵重,我戴出去不好吧?”她担忧道,其实她想问的是这件东西的来历,因为以风暮寒的性子在他书房里怎么会存放这种女子的饰物,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做为现代人,她懂得适时进退,才会永远令身边的男人不会厌烦。
“怕什么,既然喜欢便戴着。”风暮寒淡淡道,扭头不想让她瞧见眼底的那抹一闪而过的哀伤。
两人离了南王府,乘马车一路来至户部侍郎李府门前。
李府门前早已停满了来自各府的马车,今天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太子党一系,所以南王世子的马车混在其中显得尤为醒目。
园子里,女眷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唯独将李甲新纳在府中的姨娘俏月排斥在外。
俏月揪着手里的帕子,眼睛哀怨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这种大场合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高门府邸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下巴抬的老高,根本不将她看在眼里,她几次上前跟她们搭讪,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完全不买帐。
俏月独自坐了一会,心里愤愤不平,自己好不容易才进了李府的大门,自然不甘心一直处于贱妾的这个地位,所以她要借着这次机会多多结交各府的贵妇,公子,为自己手里增加筹码。
但她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她越是卖力的招待那些人,那些人就越是对她退避三舍,特别是那些自持有身份的命妇,看着她的目光里都带着不屑。
她正没了主意,突然见到园子的小路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