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芽才生完孩子极度虚弱,禁不起他这么一拖,头皮掉了一大片,疼醒了。
林月芽才生完孩子!
林满生还是不是个人!
穆九怒意止不住的往上涌,难怪有林十五的接济,林月芽的孩子还是营养不够,敢情好处都被这林满生占了去。
“长生,给我打!”
这林满生从小就被带歪了,如今林老五和林五婶已死,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李小桃和林罗氏连忙拦住林长生,“九儿,这产妇的房间,长生不能去。”
穆九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林长生进去对双方都不好!
都被这林满生气糊涂了!
不过,对付功夫高强之人她不行,对付林满生,手到擒来。
穆九上前拖住林满生的衣领,把人拖出林月芽的房间,扔给林长生。
林满生见躲不掉赶紧抱着头缩成一团,愤愤的嚷嚷,“你们凭什么打我!”
林长生左右开弓,很快把林满生打成一只猪头。
林满生见穆九不为所动,便把目光对准了林月芽,“林月芽,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弟弟的?爹娘死了,我就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敢不帮我,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和孩子都卖掉!”
穆九瞳仁紧缩,这是一个八岁孩子说的话吗?
这个孩子,把林老五和林五婶的恶毒遗传得入骨三分!
穆九看向林月芽,也不说话,看她的态度。
林月芽慌慌张张的抱着头,神色痛苦,半天,艰难的爬起来,下了床,跪到穆九面前,“迟早要被卖掉的,月芽愿意卖给主子,一生为奴为俾,只求活下去。”
穆九冷然而立,“我凭什么要一而再的帮你?”
且不说林满生,就算是穆十四婶,也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林月芽说不出话来,她不仅没有长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只要不时傻子,都不会接收她。
悻悻的,垂头丧气的,“是我妄想了,对不起。”
如今的林月芽跟过去林五婶在世时那个跋扈的林月芽,判若两人。
穆九心头没有一点动摇那是假的,但林月芽还是不能留在她这里。
林月芽再次艰难的爬到床上,安静的躺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小桃和林罗氏不敢劝。
林罗氏扪心自问,换位思考,她能不能做到不计前嫌的收留林月芽?做不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小桃善心泛滥,很想收留林月芽,但她从来不违背穆九的意思,所以,还是选择沉默。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竟有些尴尬。
外面,被林长生打怕的林满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阴毒的瞪着林长生,别让抓到机会,不然弄死他!
到了子夜时分,穆九给林月芽诊脉,见她无大碍,便和林长生携手回了小楼。
走之前,穆九交代了好几次,让林月芽好好坐月子,钱粮她会暂时帮她一个月,其他的以后再说。
但穆九也知道,除非有人一直帮衬着守在林月芽家里,还得是打得过林满生的,不然以林满生的性格,林月芽怎么可能坐好月子。
忽然之间,穆九有些懂得,为何林月芽的性格会有反转改变。
这个林满生占了很大一部分!
秋风凉,寒霜降,凉意阵阵往脖子里钻,冷得穆九裹紧了衣服。
本来,林长生牵着穆九的手,见状,索性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为她挡去秋深露重。
穆九感到暖和多了,索性安心的躲在他怀里,后背贴着他的心口,两颗心紧紧的挨在一起。
“长生,你有什么主意?”
“你说的是林满生?”
“嗯!”即便不说,这人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简直不要更心意相通。
林满生这人罪不至死,却又一直搞点事情来恶心人,跟苍蝇似的,看似好办,其实不然。
“先看看吧,林月芽若是愿意,我替她找一门亲事。”
穆九惊讶了,什么时候,林长生还会做媒?
林长生解释,“部队里有受伤下来的士兵,比林月芽大八岁,瘸了一条腿,干农活动作慢了一点,其他还是可以的,之前因为常年不在家,妻子生病得不到照顾离世了,留下一个女儿,那人是个大老粗,不会照顾孩子,若林月芽真心悔改,两人凑到一起不错。”
若能这样最好不过,“就怕林满生前去纠缠。”
“这个你放心,他家在齐州那边,林满生找不到地方。迎亲的时候我给他找一个临时的地址,等骗过林满生之后再回去。”
穆九摇头,“我总觉得这样不妥,林月芽会不会惦记着唯一的弟弟?到时候就是坑害了那个伤兵。”
林长生但笑不语,他怎么会坑自己人,林满生尽管去闹,不被打出来才怪!那士兵瘸了一条腿,但好歹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手里见过血的,镇住林月芽、林满生不是问题。
再说了,女生外向,林月芽嫁给那士兵以后,帮谁还不一定呢。
回到小楼,林长生去了厨房,给穆九烧了热水,洗了澡,才钻进被窝里。
忙了大半夜,累得穆九倒头就睡。
林长生在穆九脸颊上轻轻的点了点,“晚安。”
…
挨了一顿揍,林满生心生不甘,脸上疼,全身都疼。
躺在脏兮兮的杯子了半天,心生一计:对付不了穆九,他还对付不了林月芽?
想着,得意的笑了,连夜出门敲响了穆十四婶的门,“婶!”
穆十四婶被林满生赶出来,心头不舒服呢,回来和红狗子商量之后,却因惦记着林月芽的孩子整夜整夜睡不着。
门被敲响,咕噜爬起来,“谁啊!”
“婶,是我,满生!”
穆十四婶一想到被一个八岁的孩子凶,气上心头,本不想去开门的,但念着林月芽的孩子,起了身,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满生!你是满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满生愤愤不平,“还不是林长生那个怪兽!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婶,我不甘心,我要把我姐姐卖掉,她本事就是一个拖油瓶了,再给我带一个拖油瓶,我怎么活!”
瞌睡正好有人来送枕头啊!
穆十四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讨好的拉着林满生的手臂,“侄儿啊,你看,我和你母亲是最好的闺中好友,嫁人了也一样好到做什么都一起,婶总不能见你姐姐流落窑子那种大地方。
要不你把你姐姐卖给婶吧,以后想你姐姐了,还可以来看看?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林满生却不信穆十四婶满口的仁义道德,啐了一口,“婶不会想拿五两银子打发我吧!两个人,起码得二十两!”
“你抢啊!”穆十四婶瞪大眼睛,音调拔高了几个阶,凶相毕露,“最多十两,你爱卖不卖,不卖拉倒,反正我儿子抢手得很。”
林满生到底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穆十四婶说什么便信了她,十两银子赶紧答应下来。
“成,那我们明天就去衙门办买卖手续,你记得带好银子。”
穆十四婶乐开了花,“放心放心,银子一定会带好!”
“早点,我怕晚了要排队!”其实是怕夜长梦多,能早一刻钟办好买卖手续,绝不晚一刻钟!
林满生离开穆十四婶家,转身往林郎中家里走去,捡了一块小石头用力往林郎中家的大门板上砸。
被吵醒了的林郎中低骂了一句,“哪个缺德的砸我家的门口!”
林满生跟林五婶差不多,都属于那种我不舒服,你们得陪着的性格。
被林郎中凶了,心头的怨气更大,都欺负他,凭什么个个都可以欺负他!
捡起凉快更大的石头,用力的砸到林郎中的大门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
“林郎中,你快点起来帮我治伤!”林满生毫不保留的发泄自己的不爽。
林郎中听见是林满生的声音,眉头一皱,又躺了下去。
林满生又拿起石头使劲砸门,大有林郎中不出来,他就把门砸坏的势头。
“砰砰砰”的砸门声,在这静幽的小山村里回响不断。
一家人以及左邻右舍都被吵醒,林清风、林清若兄弟了再好的教养,也克制不住把林满生暴揍一顿的行动。
就连左邻右舍的男人也都起来,联合起来把林满生打了一顿,警告他:“你敢再吵我们试试!老子送你去见你父母!”
林满生怕了,趴在地上全身疼,却更恨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多拥有一点权力,把所有他恨的人通通杀死,这样就没人可以再欺负他!
正这样想着,一双黑色出现在他眼前。
他抬起头来,却只看见那人带了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
那人的声音粗粝沙哑,如同地狱使者般,全身上下萦绕着死气,“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你是谁,你怎么帮?”林满生不相信黑衣人。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我就问你想不想报仇!”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林满生异常戒备,万一是穆九派来的人,他就死了。
“你还有得选择吗?”
林满生浑身一震,是呀,所有人都欺负他,他靠自己的能力报仇绝不可能,何不跟黑衣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