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的根茎在迅速的萎缩、枯黄,池子里的锦鲤都突然开始肚皮向上飘浮在水面上,接着锦鲤雪白的肚皮上开始出现一道血痕,血痕逐渐蔓延致锦鲤整条身子,画面竟诡异的出奇。
几个小太监守在一旁正巧看见了这幅景象,吓得愣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了好几遍自己身侧的人。
“我……我没有看错吧?”
“不知道,反正我也看见了……”
血腥的气味逐渐蔓延开来,空气中都带有一丝腥味,有两个小太监探身去看,却被一阵莫名的引力给吸到池子里去,身上也瞬间现出数道血痕,慢慢的向外蔓延,直到腐烂整个身体。
另一个在池边守着的小太监想要伸手去拉住其中一个,半边身子也被吸到池子里去,破星上前两步,一把抽出厌筝身侧悬挂的佩剑,飞身将那小太监拽回来,一剑斩断了已入池半截的臂膀,并将御清池四周设上了结界,阻止血气继续扩散。
破星吼道:“都离池边远些!”
御清池里已然是血水一片,莲花一瓣一瓣的飘落在池子里,染就了鲜艳的红,最中心的位置上飘浮着丹顶锦鲤头顶上的红色绒毛球,所有的锦鲤一瞬之间便化为枯骨,池面上覆盖了一层血色鳞片,整个御清池俨然成了可怖的血池。
众人皆大惊失色,面露恐惧,慌张不已,胆量小些的魂儿都要飞了,还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的。
这时有守在宴会殿的御前侍卫来报,说是殿内水笼里的鲛人突然发了狂,打碎了琉璃瓦,挣脱了坚硬无比的玄铁笼,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离殇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只目光凝重的看着面前血气腥重的御清池,道:“那孽畜可有伤人?”
御前侍卫道:“禀陛下,并未伤人,那鲛人发了狂从水笼里出来之后打量了一下四周,便跑了。”
离殇道:“跑了?可有看到是哪个方向?”
御前侍卫道:“是……西边,只是那鲛人没了水到了陆地上鱼尾就变成了双腿,速度极快,臣没有跟上,便先行来禀告陛下,已经着人去宴会殿的西侧去找了。”
迷音的面色也十分难看,殷红的朱唇像是滴血一般,本来白皙的皮肤更加的没有了半分血色,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诧之色:“怎么会?是无故便突然发了狂吗?在发狂之前可有什么征兆?”
御前侍卫道:“征兆?那鲛人一直望着西边的方向,望了许久,还双手合十放在额间,又用手指划破了自己的尾鳍,将尾鳍处的血液点在心尖,然后便发狂挣出了水笼。”
迷音道:“你可有看错?确定吗?”
御前侍卫道:“臣确定没有看错,因为鲛人稀奇,陛下和众人都离开了宴会殿,我们在外守着,好奇的很便盯着看了很长时间,不会错的。那鲛人的力量实在是惊人,我们……尽全力也未曾拦住。”
迷音看向浑然血色的御清池,喃喃道:“西边……西边?双手合十置于额间,划破尾鳍血染心尖已表忠诚,这是鲛人族最至高无上的皇族礼仪,若不是有血脉更加强大灵力深厚的鲛人皇族召唤,巫人鲛绝不会这样!可大禹皇宫里怎么可能会有鲛人皇族?”
离世自宴会开始便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安静的在离殇身旁守着,可从迷音进了大殿之后再到巫人鲛出现,离世便一直心神不宁,很是不安,此时离世宛若冰霜冷厉严肃的眸子打在迷音身上,整个人周身的戾气极重,声音阴沉道:“你再说一遍?你的意思是有鲛人皇族在皇宫内作恶是么?”
迷音恭恭敬敬的向离世行礼,弯腰颔首,低眉敛眸道:“若不是……”
迷音还未开口,离世将迷音的下巴挑起,伸手扼住迷音的脖颈,手中力度不断加大,迷音的脸色都涨红的不行,话都说不出来。
离世唇角微勾却带着嗜血的笑意,冷哼道:“迷音使臣自打进了我大禹皇宫,可是出了不少事情,一会子把我大禹的王宫大臣们当猴子耍,一会子又是什么吉兆,怎么,现在呢?吉兆还没完呢,凶兆又来了是吧?之前是上天看重我大禹,降下吉兆,这么快上天就看不惯了?”
迷音的手本欲挣开离世,却只握了握拳无力的垂在身侧,娇艳的容貌配着滴血似的唇色,迷音很费劲的才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来:“臣只是说……”
离殇抬手握住离世扼住迷音脖颈的手,声调有些冷冷的道:“阿世,不可无礼。”
离世将迷音往地上用力一甩,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拿了缪云递来的手帕擦拭了扼住迷音脖颈的那只手,又将手帕丢到迷音身上,厉声道:“无礼?迷音使臣倒是真的无礼,本宫警告你,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其他的切勿妄想,小事情本宫可以不放在眼里,忍一忍也罢了,只是无论我大禹怎样,大禹的臣子怎样,与迷音使臣无关,即便要寻由头打发了,也是本宫和皇兄来,不必劳烦迷音使臣。”
离世甩袖便走了,离殇无奈的摇摇头也跟了上去,迷音转动了一下已经被离世掐的青紫的脖颈,目光无比怨恨的看着离世的背影,拳头紧紧握着,削葱根般的指甲深入掌心,血液顺着掌纹的纹路流出。
破星瞥了一眼地上的迷音,皱了眉头冲着被眼前不过一刻发生的事情惊到了的大臣道:“都听见了吗?陛下方才说孽畜发狂,看来迷音使臣是不小心送了个大约是野生的会噬魂的巫人鲛,并且突然发了狂,造下孽事,仅此而已,各位大臣们切莫惊慌,胡言乱语,今日也不早了,各位不如在宫内先歇息歇息?鲛人未找回,总归是有危险的,本国师会让御前侍卫亲自护送各位大臣到歇息的地方,寸步不离的守着。各位,可听明白本国师的话了?”
大臣们再傻,即使听不明白,方才看了这么一出也看明白了,纷纷点头称是:“臣明白。”
鲛人还在宫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游荡,迷音使臣说这个鲛人厉害的紧,灵力也强,戾气还重,不找到鲛人之前宫门估计都不会打开,这样的情况下谁敢在宫里瞎晃悠?
另外,西边,宴会殿的西边只有一座住着贵人的紫宸殿。
海底渊。
优雅扔在地上的引沉铃此时正在地上不断的打滚,暗红色的光芒从缝隙里渗出,骇人的很。
优雅摸着自己的小下巴道:“这个迷音到底是什么目的?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连奕道:“像是兵马大将军这种手握重兵,掌握着兵权还有背景人脉的人向来是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在朝堂上又不能擅动,这个迷音刚来就吃准了兵马大将军的脾性,料想到了兵马大将军极度在意自己的脸面,绝对忍不了在众人面前出丑,便弄了这么一出,果不其然,兵马大将军性情狂躁,犯了忌讳,让离殇有理由去斥责他,解一点气,不然,她不会蠢到做这种事,惹恼了所有大臣。”
优雅道:“而且若羌拂锘和迷音之间也不简单,若羌拂锘并不是会因为一点小事记恨的人,可是她对迷音的态度太引人怀疑了不是吗?”
优雅抬头看着奚尘:“仙上,你觉得呢?”
奚尘点点头,道:“嗯,团子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