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泓将双钩枪从猫的尸体上拔出,嫌恶的扔给身后的士兵,手轻轻的掩住鼻尖,道:“果真,畜生就是畜生,指望不上什么,没有灵性的东西。”
天五道:“畜生没有灵性,人也不见得有,这畜生还知道往有食物的方向跑,可有的人偏生爱寻死路,我倒是头一回见。”
段泓一侧眉毛高挑,知道天五的脾性最受不得气,沉不住性子,有意要惹天五发怒动手,便探身凑到天五耳边,语气轻狂不屑道:“暗卫大人就继续嘴硬,本将军倒是要看看在暗地里帮着皇家竟做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事的您有多大灵性。”
段泓双手扶在腰间的腰封上,狠狠的撞了天五的肩膀,径直进了紫宸殿,李首领和崔首领只能跟上去,路过天三和天五身边时抱歉的笑了笑。
段泓的人霸道不讲理,带的兵也霸道不讲理,跟蛮荒之人入中原扫荡一般,能砸的能毁的都砸了毁了个遍,连院子里的那棵古樟树也没能幸免。
御林军和御前侍卫的人只是老老实实的翻找,还将所有物品都物归原位了,此时也是很无奈。
天五知道白渡很喜欢那棵树,每天都会在那棵树底下坐一会,树干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圆圆的,很深,白渡经常一个人对着树洞说话。
砸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事并不要紧,暂且忍一忍也不要紧,厌筝听到消息后只会带着人来,到时候非收拾这个龟孙不可,可段泓倒不只像是来寻巫人鲛的,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溜达,任由手下人乱砸乱翻,分明是诚心来砸殿的,还刻意要打离世的脸面。
天五冲着砍了古樟树的段家军心口狠踹了一脚,那士兵直直吐出一口鲜血来,天五拿着菜刀就举起来要砍,怒道:“你寻巫人鲛便寻,找畜生便找,你他么闲着没事干砍树做什么?这树干就算是掏空了能装什么?信不信老子拿菜刀把你剁碎了装树洞里头!”
天三眼疾手快的伸手拦住天五举着菜刀的胳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赶忙冲着躺在地上被天五踹了一脚的段家军道:“还不滚开,她真的会砍人的!”
段泓摆摆手,让人把那个段家军扶下去,道:“暗卫大人生气了?这么容易就急躁可不好,按理说暗卫大人们整日在暗处,什么场面没看过,控制情绪是必要的,不过是一棵树,何必这么大的气性。”
天五冷笑道:“一棵树而已,原是不必动本大人的怒气,只是看着一些阴沟里养的恶心的要命的害虫都敢动本大人养的树,实在是觉得糟蹋了。”
段泓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阴沟里养的恶心的要命的害虫?这不是指桑骂槐,照着自己的脸骂吗?他养的兵,他可不就是那臭水沟子。
外面喧闹的声音太大,银痕本来正在殿内给白渡做衣服,听了半天不敢出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在殿里找寻半天也没瞧见白渡在哪里,心里有些着急,还是出来看看,还没踏出内殿,便被段家军直接拿着缨枪挡在内殿。
天一,天二,天四因为回去考核了并不在紫宸殿里,天四忍着不让天五动手也是因为段泓这个不要脸的带的人太多,干不过。
此刻看见银痕被缨枪的尖端指着心口对着,天三声音低沉,带着怒气道:“放开,瞎了你们的狗眼,敢对紫宸殿的人动手,不要命了吗?”
没有段泓的命令,那些人自是不会听天三的,天三松开握住天五胳膊的手,转了转手腕,关节处的骨头都在咔咔的响,掌心一转一对锋利精致的小巧弯刀从紧身的袖口中抽出,一个旋身便顷刻之间将拿着缨枪对着银痕的两个士兵一刀封喉,那两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脖颈间的血液便像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银痕的脸上、衣服上全是血,愣愣的站在那里。
天五在听到天三的声音不对劲时便知道天三要动手了,因为自己平时用的家伙个头大,做饭的时候不方便就没有拿,手里的鱼僵硬的不像话,比从房檐上掉下来砸到小侍郎头上的要硬许多。
天五一手拿着菜刀在鱼身上磨了两下,轻笑一声,将死鱼塞进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嘴里,直直的捅向喉咙深处,只露出个鱼头在外面,那士兵瞳孔放大,眼神里满是惊恐万状,被一条死鱼捅穿了喉咙而死,脸颊和脖颈处因为通气不过,青紫胀大,骇人异常。
天五唇角一勾,带着嗜血的笑意:“这家伙也不错。”
说罢拿着鱼头将整条鱼身拽出来,道:“还有人想尝尝这鱼的味道吗?这鱼可不简单,一辈子只能吃一次,可别错过。”
天三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问什么问,爷请客,大方,都给他们试试,咱院子里水沟子里头的死鱼多了去了。”
段泓指着天五怒道:“你们这是要公然抵抗圣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天五啐道:“去你妹的,别他么给老子扯犊子!要动手就麻利点,我都没骂你带着这么多老爷们儿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你还恶人先告状,拿着陛下的圣旨不办正事,竟弄些街头混混的派头,老子这是为陛下为大禹除害!”
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个去你妹的,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顷刻之间要人性命的人说自己是弱女子?
真……
李首领和崔首领被天三,天五的操作给惊住了,默默的闭上自己张大的嘴巴,偷摸的招了招手,御林军和御前侍卫的人都推到内殿边上围成一圈护住内殿,院子里头只剩下段泓的人。
皇家暗卫出来的人,什么阴毒招式都会用,身边的一切都是可以杀人的家伙,一出手见了血就不是一点两点的了。
段泓气的胸口都疼了:“你……他们可是大禹军队的人!你竟……”
天五啧啧道:“大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之前是大禹军队的人,被你带回来入了段府便也只是个伺候人的小厮,你说你段府的人代表大禹军队,你要造反啊!”
段泓提起双钩枪便要跟天五打,天五一个闪身,段泓正好挑开了天五的围裙,划破了一道口子,天五骂道:“我去你妹的,你敢划老子围裙?动老子家伙都没事,你敢划老子围裙?”
天五拿着手里的鱼便想朝着段泓扔过去,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门口厌筝的衣角,立马倒在地上,点了自己的穴位,呕出一口鲜血来,正巧又沾了一身有鱼腥味的血。
段泓的双钩枪直冲天五而去,离天五的喉间只有半寸距离之时,被厌筝的剑格挡住。
厌筝神色冰冷,眼神仿佛都能冻住人:“大将军这是做何?”
跟来的天一,天二,天四把瘫在血泊里的天五扶起来,嫌弃的拉着她身上仅剩的干净的地方。
天三此刻收了弯刀,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神色沧桑,气息虚弱。
段泓脸颊额头上的青筋气的直跳,又听天三道:“也不清楚缘由,大将军进了紫宸殿便发怒将门口的猫群斩杀,砸了紫宸殿的东西不说,大将军手下的人便开始动手,属下无能,什么都护不住,还请暗领责罚。”
天三看向银痕道:“把银痕姑娘也吓得不轻,本来就病了,许久不见……咳咳……好,只怕……”
银痕听到天三的话,脚步开始踉跄,直接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就往下倒,还好被御林军的人扶住了。
厌筝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段将军做何解释?”
段泓心道,老子他么的想骂人!
本将军一根指头还没碰到她们呢!你怎么不看看倒下的这几个是什么惨样?不问问他们是谁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