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彦宗主,奚尘仙上,有礼了。”
万俟宁虽打扮的像是个世家千金的模样,可手里的宁心剑还是一刻也未曾离身,行礼时所用的礼仪也是仙门修士之间的礼仪,气度风姿上更像是个侠女一般。
“万俟小姐有礼。”落彦道。
“宗主不必客气,直接唤我名字便可。”万俟宁声音清冷,如同山涧清灵的泉水。
“阿姐!”优雅从奚尘怀里秃噜下来之后,跑过去站在万俟宁跟前儿把手伸高让她抱。
落雨、落风、落月他们因着同万俟宁同辈,都只是微微颔首权当作是行了礼节,而痴梦在早上用完早饭之后便同落雨道了别,说是知晓了家人在何处。
“怎么阿宁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在门外等人这种事情是你做的吗?”万俟易扑了空也还是笑嘻嘻的模样,直到环顾了四周,往驿站里间瞧了一瞧,几乎连个人影都没有了,这时脸色才阴沉了几分。
“半刻钟之前,闻人家主派人来请爹爹和娘亲还有各位家主前往闻人府,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商,一刻也耽误不得,驿站里住的都是几大世家的人,自然一下子便空了,娘亲让我在此处等着你们,以免你们来了见不到人。”万俟宁蹲着身子把优雅揽进怀里,摸摸优雅的小脑袋。
落彦和奚尘昨日刚到了幽都城,万俟夫人便知晓了,闻人府好歹是东道主,没道理没有接到一点消息,从万俟时赶到他们住的客栈再回来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这是在万俟时走了之后闻人府便来了人。
从他们一行人到了幽都城后,第二日早上便出现了城门外悬挂曝尸的事情。
落尘仙宗同其他仙门世家不同,本就是隐匿于世外的仙宗,且同其它仙门也没有过什么关联,这些事情大可不必去参和,饶是落彦来了幽都城走了一遭不去见过闻人家主也没有半分的不妥,可如今奚尘带着优雅,身边又跟着万俟易,同落彦在一起,又处在多事的当口上,怎么样都免不了要随着一同去闻人府一遭了。
所有世家家主都已经齐聚在了闻人府,落彦已经来了,并且知道了,自然也不能不去,落彦亲自登门拜访和闻人府去请那可是更大的不同。
“什么事情,至于大早上连歇一歇的功夫都不给人,把这么多人请到闻人府去?就城外那一溜尸体也值得这么大的排场?”
墨言要灭了八大世家是没错,闻人府也不是像申屠世家和濮阳世家那么好解决的,虽然闻人府过往鲜少管事,不过闻人岐和闻人隐的心思沉重,怎么样也不该真的能担心到这种程度,都下了召集令。
“不止,城门外的尸体已经查验了身份,均为前段时间无故失踪的妙龄少女,死相惨烈至极,而且幽都城首富蒋家的小姐今日早上突然间疯了,满口胡言乱语,说什么自己在梦里看到了很多蛇,还有……一只鹿。”万俟宁一只手里拿着宁心剑,不方便抱着优雅,便站起身来,拉着优雅的小手。
“鹿?”落彦和万俟易都很惊讶,蛇和鹿?
“梦见了蛇和鹿?哪里有同时梦见这两种动物的?而且做了个梦便能把人吓疯?那得是什么样的梦啊。”落月挠了挠头,很是想不通。
“重要的是那鹿不是寻常的鹿,似幻似无,周身力量很大,而且蒋小姐醒了之后,身体里的灵力暴增,不仅如此,蒋府的人都说自己貌似是做了个梦,梦见了什么记不清了,但是醒来之后只觉身体乏力的厉害,还莫名出现了一些淤青,腿也很累,像是追什么东西追了很久。”万俟宁道
“是……痴梦兽?”落彦问道,“似幻似无的力量极大的鹿,便是痴梦兽了。”
“是,想来是因为痴梦兽现身的缘故。”万俟宁应道。
“说起这个来,是有些怪异,昨日我也做了梦,梦里的景象很美,但是却不似人间之景,且睡得极沉,我的作息一向很准,今日却出奇的晚了半刻钟才醒,醒后再细想却也想不起来是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梦里景象很美又很虚无。”落雨若有所思道。
“我也是。”落风点点头,道,他昨日也是做了差不多那样似梦似幻的一个梦。
“心肝儿昨晚夜里并没有醒是么?”万俟易想起来了什么,看着优雅问道。
“没有,应该是没有的,我不记得我醒来过。”优雅道。
“那大抵是了。”
落彦道,若说城门口的尸体是半夜或者晨间被人挂上去的,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早上一直在城门口休息的乞丐醒来之后才发现,也就是说至少是客栈里的人和那一条街上的人都陷入了梦境沉睡,对外界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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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府大堂。
“闻人兄的意思是这事情是鬼域犯下的?”夏侯渊手里托着茶盏,一手拿着杯盖轻轻撇过茶水面上飘浮着的几缕竹叶青,墨绿色的深色蛇锦纹衣袍虽使人整个暗淡了几分,不过却仍旧挡不住夏侯渊俊美的面容,倒使之有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
“此事尚且未能查明……”
“哼,未能查明?之前申屠府的灭门惨案不就是墨言犯下的吗?那时候便有了痴梦兽的踪迹,墨言还曾让人放出消息说痴梦兽现身鬼域,单挑鬼域军团,痴梦兽现身之后唯独出现的两个地方便是申屠府和鬼域,她说痴梦兽挑了鬼域军团便是了吗?”公冶家主冷嗤一声,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
“许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分明就是墨言将痴梦兽唤醒,犯下申屠府的灭门惨案,随后还要装可怜,说鬼域也惨遭祸事!真乃毒妇!”
公冶家主脾气性格最是暴躁,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此时看着万俟家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给身侧的万俟夫人倒个茶水,递个点心,粗犷的大嗓门便又吼起来了:“万俟兄!你可也说句话!一个大男人的,整日里给个女人端茶倒水的像什么样子!商议要事嘛,咱们到了便可,你这拖家带口的可是把人带了个齐全过来!”
“还没齐全呢,我家小心肝儿和败家玩意儿还没到,怎么,你家没个女人?拿的动刀剑却连端杯茶水都拿不动了?你们说的商议要事,我家要事又不是我说了算,可不得找个当家的来吗?”万俟家主义正言辞,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声音提高,嗓门一放,气势一点不比公冶家主的小。
“你看你这……谁像你这般……”公冶家主正欲嘲笑万俟家主,万俟夫人一个冷眼扫过去,将佩剑往桌子上一撂,公冶家主倏然间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凉了几分,立马噤了声。
这一冷静下来就头脑清醒了点。
若要论世家夫人们的武力值,除却万俟夫人再无他人了。
话说万俟家主还未当上家主之时,也是个跟万俟易一般玩性大,凡事都不上心的主儿,故以万俟世家里的宗亲也有不少对万俟家主有反对之意的,最后的结果是,万俟夫人立了个擂台,说是要比试,但凡哪位宗亲打赢了她,不管是谁,家主之位都给了他,请了宗室里有名望的长老们作证,若是打不赢,便以后都不能多说半个字。
结果很明显,万俟夫人这么大的自信不是白来的,一个人守擂,从头到尾,还没有半个人碰到过她的裙角,据说当时连万俟家主自己都楞了。
“你看你,万俟兄,谁像你这般疼夫人的,这方面我们几个可是各个不如你呢……”公冶家主连忙话锋一转,声调都低了几分,冲着万俟夫人笑笑。
“哼!”万俟家主抬头,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