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我就是个笑话而已……”
“你因为我是雨氏一族的人,所以那样对我,不管不问,看都不看一眼,任由族人欺辱我,我很好奇,是为什么?”
“雨妆也是雨氏一族的人啊,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不恨她了呢?你就可以接受她……”
“你若一早对我好一点,就一点……莫世泽,在所有人都欺辱我的时候,但凡你帮我一下,我也可以像银装对雨妆那样,连命都给你,可是没有……”
莫世泽神色复杂的看着妺迩,原本娇俏的美人儿现在就像个恶鬼,蓬头垢面,面目可憎,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地方。
妺迩怨恨的双眸死死看着莫世泽,至今还企图从莫世泽眼里可以看到一丝怜悯、心疼,可只看到了莫世泽眼中对她的可怜,是那种可悲的可怜。
莫世泽叹口气,闭上眼睛半晌才道:“你……你可知道,你被送来时,雨氏族人同我们说的是什么吗?”
“他们……把你送来是……是让赶尸一族泄恨的,可并不是把你送来给我做未婚妻。”
妺迩的心一咯噔,泄恨?不是刚开始就是把她送去联姻的吗?
是这样的啊。
菩荠微微挑眉,无聊的抬头转了转脖子,也的确,送去泄恨的人占了家主未婚妻的位置,这不合常理,那只能是莫世泽当初看妺迩可怜,才要了她做未婚妻。
可到底莫世泽好心不让她立即被族人折磨死了,当时也没有那个能力护着她,能保住命已经算好的了。
赶尸一族族人对于血脉传承最是看重,且族里一向人少,繁衍不多,还遭到雨氏一族祖先灭族似的残杀,赶尸族不仅信念传承,且那种被人侮辱残害的耻辱,他们定是永不会忘记的。
雨氏一族的落花诅咒也致使两族千百年来从未放弃过仇恨,两族人一见面便是死伤,仇怨不止。
妺迩落到赶尸族,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果不其然,莫世泽道:“说来事实很残忍,可你执念这般重,我也知道这定是你所接受不了,可你还是得知道。”
“雨氏一族把你送来就是偿命的。”
妺迩的嘴唇发白,发抖,嗫嚅道:“你说什么?”
莫世泽睁开眼睛,正对着她的目光,声音清晰道:“你无辜,我也知道,所以我跟族人讲,要你做我未婚妻,不然……你在进入赶尸族第一天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你若要问我为什么不帮人帮到底,我并没有那个能力,彼时我刚继承家主之位,帮一个仇人,他们已经对我不满,可也没有办法,他们欺负你,我也知道,我挡下过不少,可不能全部挡住。”
“拿你当牺牲品是真的,可让你安然的活在赶尸族,他们才是彻夜难眠的,我毕竟是赶尸族的家主,说实话,在我看来,我当时已经仁至义尽,我对你只是最初的可怜与同情。”
“我不可能因为你同族人为敌,让他们觉得我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况且,我越是帮你,你会死的更快。”
“另外,之后我要同你解除婚约是因为我想着,我可以跟雨妆圣女一起解决这些恩怨,想放你走,你离开了赶尸族才安全,而且我也并不是要真的娶你,不能耗着你。”
“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你有什么怨恨都来找我。”
妺迩抬头只问:“雨氏一族为何突然送我过去?为何突然想起来要平息你们的恨意?”
莫世泽不语。
因为雨妆。
因为雨妆在佛塔城,赶尸一族在百年前也迁到了佛塔城,雨妆的母亲难产血崩而死,父亲带着妺迩生活了几年,可在家族纷争中死了。
虽不是雨氏族人所杀,但是却是雨氏一族在雨妆父亲重病时趁虚而入将雨妆父亲逼死的。
雨氏一族是不敢让雨妆知道她父亲的死亡原因的,可妺迩知道,妺迩便是个极大的威胁,且不说她还是个禁忌的存在,他们不敢继续留着妺迩,再怎么样,雨氏一族都是要保着雨妆的。
雨妆在,他们才有好日子过,雨妆只要在一日,谁都不能妄想对雨氏一族不利。
所以雨氏一族把妺迩送到赶尸一族,借赶尸一族的手除掉妺迩,也平息赶尸一族的怒气,不让他们在佛塔城对身为圣女的雨妆有诸多阻碍。
若有一族极力反对圣女继位,那便是不顺应民意,不同以往,只有一位圣女,雨妆不行,族长和长老们便可以换一位。
雨氏一族已经步入下坡路,他们不能容许那种事情的发生。
妺迩不是雨氏一族的血脉,只是个容灵蛊而已,他们自然不会在意的,牺牲掉一只失败的试验品蛊虫,可以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莫世泽也是知道妺迩的身份的,有一日妺迩被打了跪在祠堂里,妺迩累的跪着睡着了,可身体却在发着绿色的荧光,自我修复,吸收灵气。
人吸收灵气断然不会这样,况且妺迩身为雨氏一族的血脉,蛊术灵术都不通,也有谣言传过,雨氏一族修炼禁忌蛊虫。
可那种事,没什么结果,大家当谈资可,也不会真信。
看到那一幕,莫世泽便怀疑了,之后也多加试探,知晓了妺迩也许就是那个失败的试验品。
莫世泽只道:“好歹雨家主是真心对你,他是雨妆的父亲,你……”
妺迩脸上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肉都在颤抖,冷笑道:“我要如何?”
莫世泽看着妺迩,摇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
妺迩道:“可你还是要带我去死。”
莫世泽道:“做错事是要受惩罚的,我再陪你死一次。”
妺迩唏嘘道:“这句话要是你早说多好。”
菩荠的手指点着眉心,寻思着这就完了?
菩荠问道:“莫世泽,银装身为圣女,以极残暴且阴邪的手法杀害你,你可告她?”
莫世泽抬头问道:“可以不告吗?不告可否不判圣女?”
菩荠笑了,觉得奇的不行。
菩荠道:“若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