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
优雅拉住逝沉的袖子,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逝沉道:“神兽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您把仙上给我,我去把梓潼姐姐唤回来,着令师兄不要理会女色,去好生修炼。”
逝沉只那一刹那面色便恢复如常,两袖一摆,双手背到身后,沉思道:“孩子也大了,管不住了,算了吧,不过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师兄正当好时候,本座看,也该给你找个师嫂嫂了,说来本座只是有些诧异,还真有人看得上本座这不孝女,你看人家梓潼都叫上了,我们也不必拦着,成人之美是美德。”
“那您把仙上还给我,成人之美。”
逝沉扭头抬步就走,边道:“成人之美可不是这么算的,自己把人弄丢的,你这小家伙,来本座这里找人作甚,本座这逝沉山是能说闯就闯的?你还敢砸本座设下的结界?胆子可不小。”
优雅道:“哎,那不是没办法吗,您把我的命都绑来这了,我能不来吗?”
逝沉看她道:“少胡说八道,人是自己来的,干本座何事?”
优雅小手一抬,指向逝沉道:“你看,人就是在你这里!”
逝沉:“……”
逝沉走到小木屋前,停住脚步,微微叹气,好像自己也很无奈一般,朝着优雅道:“不是本座不把人给你,是人自己不想走,本座又有何法?你把人家的心伤的透透的了,如今说要人就要人啊,本座都看不下去,你可知奚尘为何来此?还不是要照顾着宗政枫,他又为何要照顾宗政枫啊,还不是因为你。”
“如此善待自己的情敌,本座着实没有见过此等人。”逝沉啧啧称叹道,“心胸和觉悟不可谓不高尚大度。”
“你说得对,我也这样觉得,我家仙上最好了,哪里都好,就不像那些气量小的,非把人整的阴阳相隔、死生不在,他才开心。不过啊,您前半句说的很有问题,怎生是情敌呢,我除却仙上之外又没有喜欢别人,仙上哪里来的情敌?”
逝沉生的高,个子比奚尘还要高出半头来,优雅的身量才到逝沉的肩膀处,优雅此时仰着头看着逝沉,脖子都酸了。
“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我们又不是一个人,我就只是仙上的小团子而已。”
逝沉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甚是,这事本座自然是清楚的很,可本座清楚没用啊,需要清楚的又不是本座,而且你放心,本座定然不会帮你解释分毫的,本座这人呐,最不喜欢看两厢情愿、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了。”
逝沉叹口气,接道:“毕竟本座是受过情伤的人,心怀怨恨、气量小又不够品德高尚,看见一对一对的就嫉妒的不得了,拆散鸳鸯毁掉亲是本座神兽生中最令人快乐的事情了。”
优雅沉默了半晌,须臾才道:“我看不然,往往最无情之人都是最有情的,您定是个好人!”
逝沉斜她一眼,道:“你方才不是这么讲的吧?”
优雅圆圆的杏眸看起来无辜极了:“我方才讲的是真心肚量小的人,可您不是啊,我看人向来极准,痴梦姐姐人就很好,长得漂亮心又善,您同痴梦姐姐既是一处的,定然也好。”
“本座作恶无数,只凡间留下的各类恶诅封印和咒法便可见一斑,从不干好事,那起凡人一向只将我三人称作上古三大凶兽,你与痴梦相识多久?可深了解?如何判定?”
“那既相识不久,无深入了解,又岂能轻易判定,说人坏容易,可说话做事要讲究道理的,若是他人认定我为不祥,我也犯不着做好事非得借此证明,人嘛,还是要活得肆意些,把那群坏蛋的话作为准则,才是最大的错。”
逝沉笑笑,一双幽深紫眸渐渐清澈明亮,如浅淡星河,烁烁生辉:“如果你的师兄同你一般,那本座就不砍他脑袋了,将本座这不孝女嫁与他也不是不可。”
“你来之前,本座问了奚尘,本座这里有一司命星君的红绳,比月老的红绳还厉害,月老的红绳可使两人相爱,不问前尘过往,可司命星君的红绳还能改人记忆、造就情劫,他要不要趁虚而入,他说不要,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便不是,情爱一事掺杂了其他,便不好了。”
“你若要去哄可要赶紧呐,奚尘心细、想的多,自己都能把自己想伤了。”
“本座方才说你要来,他就立马去了雪顶峰,你去那里寻他吧。”
望着优雅急匆匆的背影,逝沉出了神,背脊都不像刚才那般挺直了,好看的紫眸光彩在一瞬间尽失,呆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子上,身旁是碎成几半的逝沉殿小木匾额,眼神里的落寞与无边孤寂像是要将人吞没、溺毙在深海里。
雪顶峰上,云蒸雾蔚之中屹立着一座宫殿,宛若在仙境内的神仙府邸。
殿内明亮如昼,宫殿顶端是个透明六方菱形天盖,以万年寒冰和发光冰晶淬炼而成,殿内的墙壁也尽是寒冰打造,雕刻上了逝沉神兽昔日在战场上的英姿,正中则是逝沉神兽的神像。
里间有一间冰室,此刻蛇形金翅兽正将自己的大脑袋搁在宗政枫床上,两只龙爪贴着冰凉的地面左蹭蹭右蹭蹭,发出舒服的喟叹和呻吟声。
蛇形金翅兽化为兽形时体型太过庞大,他又偏偏不喜欢化为人形,还总是爱扑棱扑楞自己的大金翅膀,晃着尾巴甩着玩,所以逝沉以前从不让他以兽形进逝沉殿,说是怕蛇形金翅兽一甩把自己宫殿里的宝贝给弄坏了,如今蛇形金翅兽还没有办法恢复人形,又离不开宗政枫,逝沉也只能让他跟着进了逝沉殿。
优雅看着在大殿里的一条长着金色鳞片的尾巴,尾巴尖还在一摇一摇的,好奇的摸了摸,蛇形金翅兽庞大的身躯骤然一抖,忽觉从尾巴尖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