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好困,好累,好痛!这就是我在梦中的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自己还在睡梦中,但同时,又知道自己在睡梦中。
从卫生间的马桶上摔下来之后,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甚至能感受到身边人来人往,但就是无力睁开眼睛,无力醒过来,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的那些人,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好吵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沉沉地睡去了。
“田小小,你快点给我醒过来!”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向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我醒过来,难道是因为我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吗?毕竟,这样的台词,不是应该对昏迷不醒的人说的嘛?我?我不过是睡着了而已。激动个啥啊!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啦?”我不自觉的说出声来。
“你醒啦?”向云激动地握着我的手,我看见他的眼睛红红的,他竟然哭过了。虽然有点感动,但我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我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毁容吧?”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却没有力气。
“扶朕起来,朕要照镜子!”我指了指向云,让他扶我坐起来。
“你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毁容,不用照镜子了。昏迷了两天,醒来还是这么肤浅。”向云看我能说能闹,显得非常高兴,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红肿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脸上的酒窝也还在。
向云穿着好看的格子衬衣,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笑是那样的美好。目光落在他眼睛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几乎柔软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平静了一会,感觉手臂和鼻子都痒痒的,不太舒服。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见自己的手上打着吊针,鼻子上还插着个绿管子,赶紧把那个绿管子扯掉,怪不舒服的。
“你拔输氧管干什么,医生可没有说让你拔掉。”向云不由分说,赶紧给我插了上去。
“那个rb女人呢?死了没有?”我想起还有这么个重要问题。
“死了。不知道你们两个当时是怎样的过程,大家都表示很震惊。因为你们两个都倒在卫生间里,只不过她被捅死了,你被摔晕了,还吸入了不少毒气。”向云没有问我,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可能不想我一醒来就回忆这个过程。
刚好,我也不想说。
“谁发现的我?”
“说到这个,你应该感谢昨天那个护士小姐。她中午本是过来给你的伤口换药,结果发现房门大开,但病人不见了,而且病房里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她觉得那味道不对就立刻喊来了医生。琢磨了半天,他们发现卫生间的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住了。当时,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病人在卫生间自杀了,就赶紧让保安把门卸掉,但里面的情景让他们难以接受。不过,多亏了发现及时,不然你的情况就比较危险了。你头上流了很多血,中毒也不轻。”
经向云这么一描述,我脑海中浮现出当时医生和护士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嘛,有人在病房里自杀就够他们郁闷的了,但打开门之后的情景更让他们崩溃。两个女的,在那么狭小的卫生间里,一个被杀死,另一个摔破了脑袋。关键的关键,门还是从里面插着的,这是多么让人浮想联翩的情景啊。
“田小小,你是不是摔傻了?差点就没命了,你还笑得出来。”向云不了解我的笑点。
“应该没有摔傻,但还是有点迟钝。可能是毒气的原因,我和那个rb女人的搏斗过程中并不感觉痛苦。摔倒之后,我更是失去了知觉,我以为自己只是睡着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然隔着纱布,但的确感觉到有点痛。对那天的情景,我回忆起来仍然是稀里糊涂,并不能准确记忆。
但摸着头上的纱布时,另一个问题就显得更加重要。我指了指纱布,转头问向云:
“会不会留疤?”想到自己浑身伤痕的样子,我竟然感觉有些凄凉。没有亲人在身边,只有一个冒牌男朋友。
“医生说伤口比较靠上,也就是说,伤口是被头发覆盖了,所以,你就别担心留疤的问题了。”向云坐到我的床边,摸着我的头发说。
这一刻,我们距离那么近,近到我都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
真相是,我更紧张!但好在鼻子上插了输氧管啊,不然我这么虚弱的身体可能无法承受他的“摸头杀”。
“你们发现我的木刀了没有?”我头脑慢慢清醒一点了,才想起这个问题。
“证据都在法医那里。而且,你昏迷期间,法医部的赵丹莹来找过你,她说你是用一个马鬃一样的木刀杀死rb女人的。我还没有去看过那把木刀,但用木刀杀人那需要很大的功力啊!田小小,连队长都说你有两下子。”向云可能被我轻松的语气感染,语气也变得欢快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看上去悲悲凄凄的,我伤的很重吗?”他的神情始终是我心头的一块疑云,搞得我多少有些紧张。
向云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制造悬念啊。“你的额头摔到了洗手台上,有点内出血,再加上你昏迷了两天都不醒。大家都很担心,而且,我也联系不到你的家人。”
“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不是昏迷,是睡着了。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困死了。而且,我睡着的时候,你们一大波人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吵死人了。”我借机表达心中的不满。
“队里的人都来看你了,按照你的说法,你睡在床上动也不动,搞的病房里的气氛也挺紧张的。”向云说完有指了指我的头,肩膀和腿。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被绑的像个白色的毛毛虫!
“不是摔到了头吗?为什么连腿都绑起来了呢?能和我谈谈这个话题吗?”我想到自己这样子被大家都“瞻仰”过了,内心就忍不住要崩溃。
“我还正想问你呢?田小小,你是从哪里摔下来的啊?为什么连腿都摔骨折了?”向云疑惑地望着我。
“腿都骨折了?刚才不是说胳膊和腿没有问题吗?”在向云面前,我莫名的矫情,好像是他把我摔成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别人关心我,对我好,我还不知道!
“我是说没有缺胳膊少腿,可没说你的腿没有受伤啊,”向云安静的看着我说。
我俩就这样毫无主题的打嘴仗。人是非常奇怪的动物,两个怦然心动的男女,无论说什么,他们都觉得饶有兴致。若今后渐行渐远,无论说什么,他们都觉得无聊至极。
不像我们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午后的阳光是那么的安静!隔着窗户向外望,在树叶的空隙处,我看到天空蓝的像块易碎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