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奎已败,白云城又向其他人挑战,司空绮只是远远的看着,神色复杂,有感谢,有不甘,有落寞。
他这样的一庄之主,有一天竟然还要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在自家门口替他解围,想来真是感觉可笑可叹,想着想着,又深深叹了口气。
姜奎被打下擂台后,有一个黑脸汉子跳上了台,眉眼间与刚才跳上台的姜奎有七分像,只是比他瘦了几分,眉眼间煞气稍弱,身上却又多了三分杀气,用的也是一杆长枪,比姜奎的兵器稍短。
“来吧!我陪你过上几招,你取巧胜了我弟弟,我这做哥哥的,也想见见你有什么手段。”姜桂明显比姜奎有耐心的多。
白云城大大舒展了一下,高声打了一个哈欠,姜桂皱起眉头,道:“怎么,又要活动活动?”
“没有没有,对付你,哪里需要。”白云城满不在乎道。
“哼,果然功夫都在嘴上,来吧!”姜桂听他所言,似乎是说武功还不如自己弟弟,他心中暗火,但是面上又不动声色,只是把枪舞的很急,一时身前三尺,都是枪影护身,他这一手枪法,要的就是好看花哨,搏的也是一个喝彩。
果然他这一手一出,台下叫好声不断,人群沸腾。
“白痴。”于白露看着姜桂这样显摆,不屑道。
旁边左伯清正要拍手叫好,听见师父这句话,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乖乖看着台上。
姜桂运起真气,手中长枪稳如山岳,攻向白云城,他此时与白云城相斗,却是另一番景象,九成稳重,一成凌厉。那分凌厉就像是藏在棉里的细针,直扎的人手疼。
这样稳的武功,也是极不容易。白云城与他相斗,已是换了一种打法,快退快进,身法妖异,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只要姜桂露出一点破绽,就被他如水一般钻进去,打个措手不及,姜桂觉得甚是难缠,尤其是这人的身法,实在太出人意料,本来看动作应该是向左一剑削来,可是一到身前,只是脚下稍微一转,立刻就变左削为右刺。
武林中人常言一寸长一寸强,说的便是这武器长的妙用,当然这也是在武功相近的条件下。姜桂的枪长七尺,白云城的剑只有三尺有余,这次赌斗,却是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又斗了不过一刻,姜桂一招回马枪没有使完整,被白云城手中长剑在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那一剑极巧,走的是至奇至邪的路子,一招得手,如果白云城在往前走半步,姜桂的项上人头只怕就要落在地上。
他也是知道白云城在最后留手,饶了自己一命,当下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带着手下一干人等急急走了。
“下一个。”白云城看着他们一行背影,随口道。
这一次比武,斗了一个多时辰,不断有人上到擂台,又不断有人跌下去,或者被白云城直接踹下去,还有三人在赌斗过程中被白云城所杀,横尸当场。前前后后至少有三四十人挑战,按理说随着决斗,应该是体力下降,打人越来越吃力,但是白云城却是大大异于常人,反倒是越打越精神,最初打姜奎姜桂一行,用了近百招,后来越来用时越短,招式也是越来越简洁。
打到太阳已微有下落之势时,他败一人只用十数招左右,都到这时,围攻司空山庄的上千人中的主力,已走了近三成,场中人已渐渐少起来。
比武到现在,白云城每隔三四场,就要喝上一口酒,随身带的酒葫芦中装的楚天道兴州老酿也喝了个干净,他舔了舔发白的嘴唇,冲司空山庄叫道:“拿些上好的酒来。”
他此言一出,还在山庄外观望的司龙绮立刻吩咐手下人,取了两坛上好的酒来,远远抛给白云城,白云城长剑递出,一剑挑了酒坛泥封,昂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从坛中漏出,湿了他一身白衫,他也不在意,一擦嘴,叫了声好酒,向司空绮处看了一眼,四目一触,都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个,还有人吗?”白云城把酒坛扔下擂台,摔的粉碎,冲台下叫道。
台下许多人只是观望,毕竟他们是乘龙岐川一诺而来,如果因为比试这一场,而班师回去,实在是有负他人所托,也是因为从比武以来,白云城武功招法多变,看了这么久,竟然看不出个师承来,也是让许多见多识广的人心惊。所以许多人只是看个热闹,少有人上去,以至于白云城叫了半天,还是没有几个人上台来。
“莫儿,上去会会这人,看看斤两。”于白露突然道。
“是。”莫晓早就摩拳擦掌,想要上去试上一试,从师弟手中接了一把长剑,上了擂台。
“有胆子,何人?”白云城一看有人来,哈哈一笑,问道。
莫晓冲他行了一礼,道:“白露门下无名小道。”
“哈哈,一个无名小道还是下去吧!叫于白露来还有点儿乐。”白云城大大咧咧道。
“阁下海口了。”莫晓纵然涵养极好,听了他这话,也是不禁有些怒气上冲,回击道。
“哈哈,小道士,于白露是天下十六道的剑道大宗师,就用剑来说话吧!”白云城长声一笑,剑取飞虹,直向莫晓攻去。
这一剑来势极大,无论力道还是角度时机,都是极高明,与白云城最开始使出的那颠三倒四,左支右绌的剑法,简直有云泥之别。
“好剑法。”有识剑的大行家见他这一招,拍手叫好。
“兴州一夜听冷雨。”于白露喃喃道:“果然好剑法,天下除了那人,还有谁会给徒弟教这种功夫。”
“师父,你在说什么呀?”左伯清听见师父自言自语,不禁问道。
“一座剑道上的绝顶高峰,“剑圣”符辛。”于白露给徒弟解释道。
“怎么没有听过这人啊?”左伯清挠挠头。
“这江湖只怕有四十年没有见到这人了,你没有听过,很正常,我也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于白露突然起身,背手而立,脚下轻轻一点,人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向擂台上飞去。
恰好莫晓已被白云城一脚踹中胸口,落下台来,手中长剑也同时跌飞出去。
于白露一手捞中长剑,亭亭立到了擂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