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在道上的声音并不好听,马上的十数个骑士也不好看,他们是应龙岐川之请,驰援司空山庄,要协助攻破司空山庄。
只是他们迟来,人还没有到,在路上已听闻司空山庄被叛徒出卖,加上庄主神秘失踪,不知去向,已被人于昨夜攻破,现在他们赶去,是要抢最后一点甜头,看看能不能捞到些利益。
他们行进的很匆忙,但绝不马虎,突然又从山庄方向驶出两辆马车,不论是谁看见,都会生疑。
一人用剑鞘敲了一下为首的一辆马车,喝道:“什么人?”
其他几人骑着马在周围打转,盯着冷无心,结果被冷无心看了一眼后,不自觉的把头偏了过去,不敢对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有人恼羞成怒,一鞭向冷无心抽来,眼看要打到他脸上,突然不知怎的,打人那骑士却感觉脸上一痛,跌下马来。
伸手一抹,脸上一道鞭影,冷无心却像完全没有动过一样,只是把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其他人大怒,立刻纷纷拔剑在手,作势欲发。
“你们要干什么?五爷的车你们也敢拦着?”墨昙心把头伸出去,吼道。
他这一吼,威势十足,吓了周围骑士一跳。
“哪个五爷?”骑士为首一人道。
“沈家五爷。”墨昙心冷冷道。
为首那名骑士脸色变了几变,和周围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沈家五爷祸害之名,声名远播,要是惹上他,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这样一想,气势立时就弱了下来。
“失敬失敬,敢问五爷在此地为何呀?”为首骑士毕竟是老江湖,立刻行了一礼,笑着问道。
墨昙心冷冷的打量了周围人一眼,暗中算了一下人数,脸沉下来,道:“五爷的事,还要和你们这种人报告吗?龙岐川来了,都没这个资格吧?”
墨昙心这样一说,那些骑士们的气势又矮下去一分,显的更是紧张,为首之人暗暗道:梁子要结下了。
“不敢不敢,只是好奇。”他说着,向马车里看了一眼,见一面容俊朗的少年公子一身黑衣,坐在马车里。少年察觉到有人看他,也回望过来,道:“本爷听司空山庄要起一把大火,特意过来看看热闹。”
好吧!沈家五爷确实是这个德行,是这种人。
但他还是不放心,又问道:“小人斗胆,想问五爷,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人等吗?”
“有啊!”沈红衣道。
藏在马车底座中的司空白一下子捏紧了拳头,一丝恐惧升上心头,他现在已不被愤怒冲昏头脑,所以开始害怕起来。
“你们不就是吗?数十人挟兵器在大道上,以后我要告诉二哥,让他好好管管,留下名字,以后也是一个见证。”沈红衣笑着说道。
马上的骑士们立刻脸色铁青,惊恐非常,只想赶快离开此地,尤其是为首的骑士,真是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知道这位爷还有胆子去问,这位得恶名他又不是不知道,太平道里瘟神一样的存在啊!
我是猪,我是猪。为首骑士在心里暗暗道。
“实在是打扰五爷了,小人贱名,恐污了五爷耳朵,我们马上就走。”为首骑士不敢说话,急忙招呼其他人离开。
本来要走,却正好看见遇见司空烟雨昨夜被于白露所伤的剑伤发作,满头大汗,一口血涌上心头,他强力忍住,但还是从嘴角处留了下来。
这马上引起了马上数人的注意,本来要离开,这时却停了下来,朝司空烟雨走来。
为首骑士狐疑的看了前面的马车,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紧盯着司空烟雨,注意着他驾着的马车。
其他骑士得到老大命令,立刻又到前车处,包围住马车。
冷无心看了墨昙心一眼,墨昙心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沈红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墨昙心皱眉轻声道:“没办法,你这五爷的身份不好使了。”
后面马车里,司空曙和白云城警觉的握住剑柄。
“杀。”墨昙心一声大吼,猝然发难。
冷无心的暗器向众人射去,就在其他人抵挡暗器的刹那,墨昙心从车中如鬼魅一般钻出,一刀斩杀两人,刀一收,又翻身从道旁抓了一把灰土扔出,又是一阵随身小弩快射。
那些马上骑士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距离太近,又加之墨昙心的速度远远超出他们的预计,措手不及,马车周围的骑士又有三人被射杀,剩下的两人被冷无心以暗器杀下马。
后车的六人,也在瞬息间被白云城司空曙两人搏杀,只是司空烟雨与为首骑士动手,伤势发作,力有不逮,被人一枪刺中胸口,还是倒了下去。
这位从小生长于司空山庄,经历过山庄斗争,无数搏杀的山庄管家,却在一处不知名的小道,被不知名的小卒所杀,确实是时也命也。
格杀十数人后,几人迅速收拾了战场,把马车也藏了起来,时间来不及,只好草草拿石头埋住司空烟雨,司空白看着司空烟雨苍白的脸,想失声痛哭,看了看墨昙心面无表情的脸,又把悲伤收了起来,几人换了骏马后,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几人又换了打扮,乔装易容,终于有惊无险的躲过龙岐川的追兵。害怕被龙岐川发现,白云城司空白一行三人都没有进城,沈红衣用自己的身份暗下授意沈家“蜉蝣”通过秘密渠道把白云城三人送出了太平道。
司空白多有不愿,还是和白云城前往楚天道。
他已明白江湖的残酷,直面显示,虽然苦恼愤恨,痛苦,但是还要先想着活命,至于报仇,需要的是绝顶的武功和苦心的等待。
墨昙心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又变的不死不活起来,沈寒墨在得知沈红衣保下司空绮之子后,保持了沉默,又严格封锁了这一消息。
司空山庄的倒下,也很快变成一件饭后的谈资,好像他只是在这江湖中昙花一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