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吃了再来。”
晏迟淡淡道。
陆逾白:…………?
他眼睑微缩,肉眼可见的失望,“好,你回去注意安全。”
晏迟轻“嗯”了一下。
他仰头看了眼漆黑的瞧不见一颗星星的夜空后,垂眸准备目送陆逾白回去时,正对上了陆逾白的视线。
陆逾白也同样在目送着他。
视线交汇时,陆逾白眼眸中慌乱一颤。
但很快就被他掩了下去,他故作淡定的对着晏迟温柔一笑,“晏迟,晚安。”
晏迟没答,折身走了。
月光下,人影被拉长。
寂静的夜里,凉风习习,微风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红酒味,好闻又醉人。
撩的人心神微漾的。
陆逾白目送着晏迟上车才走。
缱绻月波下,晏迟的眸中柔光潋滟,他望着后视镜里消失的人影,温柔呢喃:“晚安,陆逾白。”
陆家。
刚一回到家,陆博上来就踹了他一脚。
“小兔崽子,电话也不接,干什么去了?”
陆博这才注意到他近乎赤裸的下半身,眼眸中凝起几分诧异。
“你这是被劫色了?裤子都被扒了?”
陆逾白白了他一眼,脸上挂着哀怨。
到底是谁二十八岁还被踹屁股。
陆逾白不说。
“爸,我是S级的Alpha,这年头谁对Alpha劫色啊?我这是摔了。”
他抬起腿给陆博看腿上的伤。
陆博白他一眼,只挑重点回答,“那你裤子呢?”
陆逾白沉默了。
操。
丢晏迟车上了。
“我……丢丢丢……丢了,脏了。”
他结巴道。
陆博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哦~”
“摔倒了还能把裤子摔没?”
“今天可是司机带你回来的,他可没说你摔了,你可别告诉我是在家门口摔的。”
陆逾白:…“嗯我家门口摔的,晚上路黑。”
陆博的眼神更不对劲了,狐疑与警告互相糅合着。
“家门口也没垃圾桶,你裤子丢哪的?”
“哦对了,晏迟刚走……等等,你该不会是把裤子给晏迟了吧?这不合适,他可是Enigma!”
被猜中的陆逾白神色一紧,额上沁出细汗,不敢吭声。
陆博眼珠一转,补充道:“这段时间和晏迟相处的时候,你得注意一些。”
陆博小声提醒着。
陆逾白一脸不解。
陆博凑到他身边,神秘兮兮道:“晏迟那小子都三十一了,还单身。这么多年,我没见他找过一个对象,他还是Enigma,你说他会不会不喜欢人?”
陆逾白轻啧一下:…“爸,造谣犯法。”
而且……晏迟喜欢人。
他作证。
因为他是人。
陆博不屑的上下打量着他一眼,目露狐疑:“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难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陆逾白心虚的打断了:“爸……”
“你知道他找过对象?”陆博脸上的严肃消失殆尽,一脸惊奇。
陆逾白立即摇头,“我不知道。”
“这么晚了,爸您早点睡吧。”
陆逾白催促间心虚的去客厅倒了杯水喝。
陆博撇嘴,“小崽子,奇奇怪怪的……”
他叮嘱陆逾白早点睡后,就转身上楼了。
陆逾白在客厅连喝了好几杯水,都无法将重逢时激动澎湃的心给浇灭。
忽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陆逾白拿着杯子,闻声出去。
陆幸川听见客厅传来了脚步声,下意识的将卫衣帽子戴上,心虚的只手插入裤兜,故作散漫。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还假装不经意的往陆逾白所在的另一边看。
“哥,你回来了?”
陆幸川的嗓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但有些沙哑。
像是哭过。
陆逾白敏感的捕捉到了陆幸川的异样。
“你小子站住。”
他放下水杯,快步走了过去。
陆幸川下意识的后缩了一步,眼神有些不自然的乱瞥。“砰”一声,他后脚撞到了柜子,立马迅速转开头。
“哥我有点累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
话毕,他心虚的快步上楼。
陆逾白更加确定陆幸川有事瞒着他了。
“你给我站住,别逼我动手。这个点了,我不想吵到爸。”
陆逾白的眸色阴沉,语气里满是威胁。
陆幸川没再动。
他身后那股来自Alpha的红酒味信息素威压逼的他喘不上气来。
空气中弥漫的红酒味性息素压迫性十足,陆幸川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浑身发软。
举步维艰。
他只是一个没用的劣性omega……
陆逾白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拉下他的卫衣帽子。
陆幸川的俊朗的脸上又青又紫的,眼角有淤血,脖颈上还有几道惹眼的抓痕。
很显然,是和别人打架了。
“打架了?”
陆逾白双手抱在胸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等待着陆幸川乖乖交代。
陆幸川,是他见过最爱打架的omega。
谁家omega在校时隔三差五的和人打架?
他妈的是自家的!
这个世界大多数的omega都喜欢吃着奶油蛋糕和棒棒糖窝在Alpha怀里撒娇。
陆幸川,是个天大的意外。
“我没打输!是他们胡言乱语在先!”
陆幸川抬头强调道,他眼底的固执与倔劲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愈来愈旺。
“赶紧洗洗睡吧,别让爸看见了。”
陆逾白拍了拍陆幸川的肩,没说太多。
“好。”
……
次日。
陆逾白十二点就到了文物研究所门口。
他走到保安亭,“能进去吗?”
保安见他没戴工作牌,立马警惕起来。
“文物研究所不接受外来访客,你有入所责任推荐信吗?”
陆逾白懵了,“什么东西?”
他之前去研究所找晏迟的时候,从没听说过什么入所责任推荐信。
“只有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手写入所责任推荐信,才能进入研究所。”
保安的语气冷冷的。
陆逾白:……不懂但大为震撼。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记得之前也没这种要求啊……”
保安:“这是三年前晏所长亲自下的命令,您是有人介绍过来的吗?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他来接您的话也是可以的。”
陆逾白脸色阴沉。
三年前?
晏迟是在防着他?
他拿出手机给晏迟打了电话。
…………
十分钟后。
晏迟从研究所出来了。
他的手上还带着白色的橡胶手套。
“我还在忙,要半小时左右,你……”
“没事,我等的住。”
陆逾白又道,“我能进去等吗?”
“好。”晏迟淡淡道。
在保安震惊的眼神中,晏迟带着陆逾白进了研究所。
二人并肩走着的时候,晏迟忽然想起什么,面色略有凝重。
“陆伯伯捐赠的方瓶本是一对,历史上因战乱遗失了一只,坊间流言其被摔碎,所以这一对方瓶成了孤品。”
“但在十年前的私人拍卖会上,杨老先生的儿子托人收了一件与这个相似的方瓶,应该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