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陆逾白去了趟项家,他将元元衣柜里的校服取了出来。校服很干净。
是元元亲手洗的。
陆逾白将校服带回家,放在了衣柜的最上层。
他很庆幸自己的热心之举成了缝隙里的一道光,照亮了一个人。
也挽救了晏迟。
但校园霸凌的事,绝不会就此揭过。
他要让那群恶徒全部都付出代价!
陆逾白和晏迟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找到了所有曾经霸凌过项颐元的人。
现在事情已经揭过很久,过了追溯期了。
他们无法被定罪。
陆逾白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一个个凶手,他将他们全赶出了江城。
今天,是最后一个元凶。
当年,是他带头起的哄。
陆逾白望着万豪地产的大门,轻哼一声。
一个“杀人凶手”
如今竟也心安理得的成为一方的地产大亨。
真是可笑。
“岁岁……”
见他气的发抖,晏迟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的拳头握在掌心。
“我没事。”
陆逾白冷凝着眸子,率先迈入了公司。
他直奔前台,“我是陆逾白,找骆先生。”
一听见陆逾白的名字,前台小姐立马笑脸相迎,她殷勤着送去了会客室。
人刚坐下没一会,骆锋就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看见茶几上有一沓印着黑字的文件,以为是陆逾白是来谈合作的,兴奋极了。
“陆总竟然亲自来了?有什么事陆总吩咐一声,我去景华拜访您就行了。”
骆锋摩挲着手,挑眉看向桌上的文件,“陆总,这个是……?”
“给你的。”陆逾白勾唇一笑。
“给我的?”骆锋脸上满是激动,手里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向文件。
他在看清文件上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连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这……这……”
骆锋咬着后槽牙,哆嗦着手将文件放回了桌面上,脸上如雪般惨白的毫无血色。
这哪是什么合作合同。
是这些年他经济犯罪、侵犯女员工的证据。
陆逾白带着这个来,显然是想威胁他。
“陆总这是什么意思?”
骆锋的眸色复杂,他瞪向陆逾白时,他身侧的男人冷眸随之扫来,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警告型的雪松味信息素。
骆锋被压制的难以喘息。
“白纸黑字。”陆逾白轻嗤一声,“我当然是来送你坐牢的。”
“为……为什么?陆总,我们明明没有任何瓜葛,万豪与景华从无利益冲突的!”
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下,骆锋后背沁出细汗,语气弱了三分。
“江城一中毕业的吧?你还记得项颐元吗?”
陆逾白的嗓音寡淡。
骆锋思考了一会,错愕的看向陆逾白。
“好像……有一点印象。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真是半点不记得啊。”
陆逾白眼睛有些酸,连着胸腔里好像都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受的厉害。
“在校园暴力里,只有被霸凌才会一直回忆这份痛苦,施暴者却逍遥快活的将事情抛之脑后,真是可笑。”
陆逾白长吸一气,“骆锋,这么多年你过得还真是心安理得啊!”
骆锋听到这,这才想起来项颐元。
“陆总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年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一开始就是想逗逗他,但他总是板着脸,也不笑。然后我们就捉弄了他……”
“他仗着成绩好,就自持清高,不屑与我这群混混为伍。才会有人针对他的……当时不止一个人厌恶他,他的性格就没有问题?”
骆锋说的义正言辞,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陆逾白气的直接将面前的茶杯朝着骆锋砸去,茶杯砸在了骆锋的额角上。
骆锋的额角瞬间被砸出一个淤青,滚烫的茶水顺着伤口淌下,疼的他龇牙咧嘴,直接破口大骂的站了起来。
“陆总!你他妈的也没资格说我吧?您当初在学校里的名声可不比我的好听!”
“是,但我问心无愧。我从没无缘无故打过任何人,也没逼死过谁!”
陆逾白从沙发上站起来与他对峙。
“当年是你怂恿人一次次的起哄欺辱他,到后来竟然连心情不好都要打他出气。你他妈的知道他是谁吗?如果他当时没瞒着长辈,你骆锋——根本活不到现在!”
陆逾白捏紧拳头正要打人时,晏迟拉住了他的手。
“我来。”
他将陆逾白摁回了位置上。
“想打哪?”
晏迟纵容的问他。
骆锋:“…………”
陆逾白被摁着坐下的时候,冷静了许多。
“不打。”
晏迟的身份不宜打人。
他可以当流氓,但晏迟不行。
他掀起眼皮看向骆锋,“像你这样的畜生从来不会反思!”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施暴的借口。
况且,项颐元很好。
陆逾白只手握住了晏迟的手,拉着人站了起来,“等着坐牢吧,我会让你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不是因为过了案件的追诉期,我更希望你是因为霸凌才坐牢的。”
陆逾白离开了。
桌上的那沓资料没拿走。
他与晏迟回到车里时,晏迟亲昵的吻了吻他的唇。
“岁岁,你变了许多。”
晏迟夸赞道。
陆逾白不会再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他不打架了。
也不抽烟了。
他变成了乖乖的岁岁。
晏迟喜欢他这样。
陆逾白见他开心,伸手覆在晏迟矜贵温柔的脸上,眼底泛起层层涟漪。
“所以你得陪我长命百岁,不能食言。”
“一定。”晏迟目光灼热。
陆逾白信了。
他其实一直知道晏迟因为阻隔剂的副作用,偶尔会咳血。
晏迟从没告诉过他。
他也从未拆穿。
晏迟说过会陪他长命百岁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他能撑过去的。
不能也得能!
……
林也家。
陆幸川辞职了。
他创业开了一家软件开发公司。
今天是正式运营的第一天,林也为他准备了一套得体的西装。
陆幸川穿好出来,在落地镜前打领带的时,却犯了难,看起来动作格外笨拙。
没一分钟,他直接放弃了。
他将领带丢到沙发上。
“走吧。”
陆幸川淡淡道。
林也无奈一笑,他从沙发上拿起领带,拉着陆幸川的手腕,将他抵在门边。
“做什么?”陆幸川慌乱一寸。
“给你打领带。”
林也将领带绕过他的脖颈,仔细的为他整理的领口,然后再为他打领带。
他的动作很细致,利索。
今天的陆幸川,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