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着外面的动静，可算是死心了，“动手吧，除了太子，但凡有反抗的，都杀了。”
康熙说完这句话，乾清宫里也亮起了灯，康熙在灯下像是苍老的好几岁。
太子看着亮起灯的乾清宫，迟疑了一下，立马又硬起了心肠。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事到如今，早已没有办法回头，倒不如搏一搏。
“进攻！”太子沉稳地下令，周围的士兵听了朝乾清宫奔去。
宫中一时间响起了喧闹之声，但这一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
太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逐渐减少，不是被杀死，就是投降了。
太子有些慌乱，不停地朝宫门方向望去，期待中的援军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康熙在御前侍卫的保护下，走出了乾清宫门外。
“别等了，托合齐他来不了了。”康熙淡定地开口。
太子脸色一白，手中的剑有些握不住了，不停的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康熙眼中带着一丝悲痛，“朕早已让隆科多去了丰台大营，带着人接管了步军统领衙门，你要等的托合齐这会子应该已经被捕了。”
太子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看来自己的心思早已暴露，只是汗阿玛这么多天一直忍而不发。
太子苦笑一声，“汗阿玛不愧是汗阿玛，儿臣再怎么算计也比不过汗阿玛。”
康熙不想再看，摆了摆手，两个御前侍卫上前将太子拿住，“太子爷得罪了。”
康熙看了一眼天色，“将太子带进奉先殿。”
康熙脚步沉重地朝奉先殿走去，太子甩开了两个御前侍卫的手，心灰意冷地跟在康熙的身后，朝奉先殿走去。
等到了奉先殿，康熙先给祖先们上香，看了一眼木讷的太子，愤怒地上前将太子拽到仁孝皇后的画像前，厉声道：“跪下。”
太子看了一眼仁孝皇后的画像，双膝一软，跪在了拜褥上。
康熙悲愤难忍，指着仁孝皇后的画像，痛心疾首道：
“康熙十三年，你额涅产下你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去了，朕在你额涅临死前答应她，一定会将你养育好。”
康熙说着，一张老脸是涕泗横流，“这么多年来，朕一向优待于你，新建毓庆宫，你宫中吃穿用度，便是你兄弟们加起来也比不得。
便是太子仪仗，较之前朝都只好不差。可是你呢？保成啊保成，你这就这般对待朕的一番苦心的吗？”
太子抬起头，看到康熙满脸的怒意，双眼直视康熙的眼睛。
“您既然这般疼儿子，就主动点让位，儿子当初也暗示过您了，如果您退位了，儿子定会安顿好您，做个永享富贵的太上皇，又怎么会有今日！”
太子的一番真心话，惊得康熙话都说不出来。
康熙颤抖着手，狠狠地抽了太子一个巴掌，自己也有些体力不支后退了两步。
“畜生！这是你为人臣、为人子该说的话吗？”
康熙气得气血上涌，口中尝到了一丝腥甜，被康熙勉强压了一下，没有露出一丝不对。
“你是大清的储君，待到朕百年之后，大清不是你的吗？”
太子摸了摸挨打的脸，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抬起头道：
“那汗阿玛您见过天下哪有四十年的太子？”
一句话，让康熙哑然。
太子又接着说道：“您口口声声说着对儿臣优待，那又为何给胤禔、胤禩他们权力？
明朝的太子，手中握着权力，其余的皇子都是闲散宗室。而您呢？哪个儿子不上朝，哪个兄弟不是文武皆通？
您康熙三十七年大封诸王，又何尝不是对儿臣的怀疑？又何必再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康熙只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太子撕下了一层，扬起手，又想给太子一巴掌。但看着太子的眼睛，康熙又无力地垂下了手。
一开始让众阿哥们上朝，他是想给太子培养势力，他也希望太子和阿哥们能同他和裕亲王一样。
只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想法开始变味了？
他开始有意识地扶持胤禔、胤禩，希望得以遏制太子的势力。
是啊，他也怕了，他年纪越大，太子虽说脾气差些，但处理朝政却是得心应手。
他怕朝中众人偏向于太子，他怕年纪有为的太子成了自己的威胁，所以他开始限制太子权力，开始分封诸王，加大阿哥们之间的矛盾。
甚至最后他怕的不止是太子，而是每一个成年的阿哥，尤其是胤禩能召集半朝的臣子推举他为太子的时候，更慌了。
胤禩不过是他推出来的靶子，结果却有了反噬的能力。这让他很是愤怒。
康熙想到这里忍不住后退几步，若非御前侍卫上前搀扶，险些跌坐在地。
太子的声音接着传来，“你让儿臣怎么放心，兄弟们虎狼环伺，您让儿臣这太子之位又如何坐得安稳？”
还有一件事，太子在心里憋了许久，藏了许多年。这会子他不想让它再压在自己心里了。
“还有，便是，儿臣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太子这话无疑给了康熙沉重一击，喉间的腥味越来越重。
不等康熙发问，太子自顾自地说道：“康熙三十年，儿臣用计除去了胤禨。”
说到这时，太子看了一眼康熙，眼中似笑非笑，“说来汗阿玛也是知道的吧，只是可恨，平妃那贱人居然在儿臣的饮食中下药。”
康熙脑海中浮现出近二十年前，平妃死前的话：
“臣妾在此恭祝万岁爷儿孙绕膝，乐享天伦。”
康熙再也没有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脸色瞬间晦暗了不少。
太子下意识就要上前扶住康熙，却被侍卫们抢了个先，小太监飞快地朝太医院跑去。
“太子胤礽扣留于奉先殿，召集大臣、宗亲，废太子，告宗庙，昭天地。”每一个字都是康熙费力吐出来的，
康熙被侍卫们扶上了御辇，等到乾清宫时，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在候着了。
康熙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太医院的太医换了好几人诊脉，太医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康熙的病情，只是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一人道：“若不，还是派人出宫将张老太医请来吧？”
另外几人连连附和，“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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