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府医!”谢行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轻鸿,打横抱起林语霜,转身就走。
谢夫人沉着脸,筷子往桌上一拍:“天天病病病,怎么不干脆病死她!”
谢老将军微微蹙眉:“夫人,到底是大过节的。”
谢夫人本来就烦,见他敢搭茬,直接冲他发火:“你也知道是大过节的!”
“今天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都多久没见行之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上桌吃饭,她倒好,病歪歪地一口血吐桌上,就把行之带跑了。”
“大过节的她晦不晦气?”
“我看她就烦!当年都怪你!定的什么娃娃亲?”
“早知道她是这么个病歪歪的丧门星,我才不要这媳妇儿,没得招晦气!”
谢老将军被骂得不敢抬头,摸着鼻子低下头。
这件事情是他理亏,提前给谢行之定的娃娃亲,搞得他儿子现在都快三十了,膝下还没个孩子。
幸好旁边还有个小锦鲤。
白轻鸿眨巴眨巴眼睛:“母亲别生气,将军走了,还有您孙子呢,您的小孙子陪您吃团圆饭!”
“他刚刚听到您骂他爷爷,还挥舞着小拳头想劝架呢!”
就这么两句话,给老两口哄得瞬间眉开眼笑。
谢夫人连忙凑过去:“哎呦喂我的小乖孙,奶奶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
她将手放到白轻鸿的肚皮上,胎儿像是有感应似的,也跟着伸手,往她掌心拍了拍。
谢夫人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好好,我的乖孙跟我玩呢,奶奶不骂人了哦。”
谢老将军见状,也搓着双手一脸渴望地想过来亲近,又碍于男女长幼有别,只好在旁边干坐着,眼巴巴地瞧着她们俩。
白轻鸿陪着二老吃饭,好不容易才将人又哄好了。
被她这么一气,那边应该是要行动了吧?
白轻鸿摸了摸下巴,歪头沉思。
林语霜借着病将谢行之给留在了承霜苑。
晚上自然就只有白轻鸿陪着二老赏月吃月饼。
入夜。
林语霜故技重施,又给谢行之的糕点里下了春药。
她无比确定,最后一点好感度肯定可以通过圆房拿到手。
他那分量如此骇然,她身子弱,承受不住,肯定会更虚弱。
只要她一虚弱,便能激起他的怜爱之心,拿到最后一点好感度,再趁机取出碎片。
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林语霜将早准备好的糕点和月饼放在房间里。
谢行之将药端了过来,坐到床边:“霜儿,先吃药吧。”
林语霜乖巧地点头,就着他的手吃了药。
缓过劲来后,她又有些无奈地望向谢行之:“你陪爹娘去赏月吧,今日是中秋,你陪在我这儿,也太不合适了。”
说完,她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谢行之微微皱眉,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心疼道:“你都这样了,还关心旁人做什么?”
“我就在这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林语霜有些无奈:“行之哥哥,你别这样,今日中秋,父亲特意回来陪你过节呢。”
谢行之抿着唇,扶着她坐下:“你的身体更为重要。”
林语霜轻叹了口气:“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否则今日你也可以好好和爹娘过个节。”
谢行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多想。”
林语霜看向桌上的月饼,突然来了兴致:“行之哥哥,你将那月饼拿来,我们分一个吃点吧,今日好歹也算是过节。”
谢行之点了点头,将月饼端了过来。
林语霜挑了个可爱的玉兔形状,将月饼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给。”
谢行之接过月饼,送进了口中。
林语霜见他咬了一口并吞下,这才放心下来,将另一半给吃了下去。
从前每每下药失败,谢行之不肯就范,不过就是爱惜她的身体,怕她受不住。
这次她将自己也算计进去。
她中了春药,看他解是不解!
谢行之坐在床边,有些心不在焉。
谢老将军常年在外练兵,也就只有中秋和年底除夕能够回来一趟,和家人团聚。
他自然也想和父亲好好叙叙旧。
只是林语霜这边实在离不开人。
他的妻子他最清楚。
即便是说着让他离开,但他若真离开了,她难免病中多想,又要伤感一番加重病情。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谢行之莫名有些烦闷燥热,将外衫脱了放在旁边架子上。
胸中郁结着一团无名火气,总想找个人来撒火。
他将这一切都归结在了白轻鸿的身上。
若非她非要吃那盘肘子,他的妻子便不会被气得吐血。
他今日本能过个极好的团圆节。
果真是那个女人害人不浅,入府至今,搅和出了多少波折?
林语霜轻轻捏住他的衣角:“行之哥哥,天色不早了,安置吧?”
谢行之点了点头,正待脱去衣裳,却听到外面石头来报:“将军,老将军有请。”
谢行之安抚地摸了摸林语霜的脑袋:“我去去就回。”
林语霜有些着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谢行之微微蹙眉,“父亲唤我,总归是有什么要事,这会我不忙,自然该去一趟的。”
林语霜见他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连忙委屈地揪住他的衣角:“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回来再安置。”
谢行之有些心疼:“夜深了,你何必等我?睡吧,我和父亲说完话就回来。”
林语霜却倔强地坐了起来:“我不,你若不早些回来,我便一直候着!”
谢行之见状,也只得妥协:“那我早去早回。”
林语霜这才露出笑容:“嗯!”
谢行之离开了承霜苑,去了府内书房。
谢老将军正在书房中等着。
谢行之推门进去。
好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例行问了一些他军中的要务,家中如何,母亲和林语霜相处可还融洽等。
谢行之一边回答,一边却觉得无端燥热起来,异常难耐。
他蹙起眉头,眼底闪过锋芒。
大抵,又是他的小妻子气不过,想要用这种方式留下他了。
他被下药的次数也不少,早有了经验。
谢老将军见他脸色不对,汗如雨下,又叮嘱了两句,让他平日要勤加锻炼,不可荒废武艺,便放他离开。
谢行之松了口气,却没马上回承霜苑,而是拐弯去了水房。
这会子夜深了,水房中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