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开心地吼了一嗓子后,跳下校台,问:“你们二人要如何比,是要马战还是步战?”
李元忠看了看薛仁贵,道:“让薛兄选吧,不论马战还是步战,我都不在乎。”
薛仁贵却淡淡道:“还是李将军选吧。”
二人都推让,李浩愣了,不过他愣了片刻后便有了主意,哈哈笑道:“既然你们两个如此谦让,不如就由我来决断吧。”
二人没有说话,齐齐望向李浩,显然是默认了。
李浩想了想,提议道:“我提议,你们比试三场,先比射箭,再比步战,最后比马战,三局两胜,如何?”
二人不约而同点头:“好!”
“那就这么定了,先比射箭,走,去靶场!”李浩说完兴匆匆地带着他们去了靶场。
来到靶场,开始选弓,薛仁贵轻车熟路地选了一张三百石的弓,这是他们这里最硬的弓了,李元忠见状也选了一张三百石的弓,他可不想输给薛仁贵。
接下来便开始比射箭,二人同时站在离箭靶百步的地方,然后一起开弓搭箭,三百石强弓可不是谁都能拉开的,必须有三百斤的力气才行,然而薛仁贵和李元忠竟全部拉开了,而且是把弓拉成满月,可见二人的力气都十分的大。
陆云眼睛尖,在李浩耳畔小声道:“这李元忠气力不如薛仁贵,你看,李元忠的左手已经有点轻颤了。”
李浩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他们二人只瞄了几秒,先后放箭,伴随着两声弦响,只见两支箭矢同时飞射而出,然后同时命中靶子,将箭靶击穿,三百石的弓威力可不是盖的。
不过,李浩却看到,薛仁贵的箭矢击穿了靶心,而李元忠的箭矢击穿部位离靶心似乎还有点距离,具体差多少,必须靠近看了才知道,毕竟离得有点远。
李浩亲自过去查验,发现李元忠的箭矢击穿部位离靶心有四厘米,而薛仁贵的箭矢也不是真的命中靶心,离靶心有一厘米的距离,不过能在百步远的地方射这么准,基本就是百步穿杨的技术了,毕竟射箭是要考虑风力的,离得越远,风力影响越大。
李浩将他们二人的箭矢都捡了回来,笑呵呵地道:“二位箭法都很不错,不过……仁贵的箭法似乎更胜一筹。”
李元忠面不改色道:“这一场是我输了。”
薛仁贵淡淡道:“承让。”
李浩摆手道:“没事,还有两场呢,接下来便是步战,二位想用什么兵刃?”
“刀!”二人异口同声,确实,步兵对战,唐刀是最好的武器。
于是他们二人各自挑选了一柄唐刀,互相拱手行了个礼后,便开始打起来,两人好似商量好了似的,刀身极少交碰,只听见唐刀撕裂着空气,发出呼呼之声。
李浩也练过刀法,而且是陈老三传授的军中刀法,军中刀法讲究平直,讲究气势,勇猛有余,灵动不足,然而李浩观他们二人的刀法,却发现他们二人刀法有攻有守,有直有曲,看似稀松平常,却又招招取人要害,威力不凡。
看了许久,就连陆云都禁不住开口赞到:“此二人刀法不错,能将军中刀法练至如此境界,没有十年之功是做不到的。”
李浩闻言缓缓点头,他心里还是希望薛仁贵赢,毕竟薛仁贵才是真正的自己人,李元忠只是李世民派过来的临时工,迟早还是要离开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场中二人已经过了五十招,薛仁贵似乎已经探出了李元忠的底,开始发威,只见他猛然一声沉喝,唐刀翻转如飞,速度快如惊雷,“当”地一声脆响,就将李元忠的刀格开三尺多远。
李元忠见状暗叫不好,赶忙抽身后撤,但来不及了,薛仁贵踏前一步,推刀直前,刀尖悬停于李元忠胸口,只差一寸便碰到衣物了。
李元忠顿时神色一黯,无奈道:“好手段,我又输了。”
他原以为薛仁贵会客气地说一句承让呢,没想到薛仁贵很装逼地道:“意料中事,得罪了。”
什么叫意料中事!李元忠顿时就不开心了,赢了就赢了呗,还特么装逼是几个意思啊!只见李元忠双眉渐渐蹙起,随即又展开,道:“三局你已胜了两局,本来这第三局便不用比了,不过李某实在很想看看你马战本事如何,不知这第三场薛兄愿不愿意赐教?”
薛仁贵淡然一笑:“薛某奉陪到底。”
李浩见还有好戏可看,自然开心,立刻叫人去牵马,然后让他们选兵刃,李元忠说自己带了马匹和兵刃,说完就让跟随自己的那三个金吾卫把自己的马牵来,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薛仁贵和陆云看到李元忠的马后,忍不住齐声赞道:“好骏的马!”
李浩反正不会相马,但为了不显得自己无知,他只能装模作样地拍手,大声赞道:“好!好马!好马!”演技十分浮夸,不走心。
李元忠闻言露出得意之色,这匹马是李世民赏给他的大宛名驹,自然不是凡品,他轻抚几下马头,然后翻身上马,从马鞍两侧抽出两根镔铁锏,看来这就是他的武器了。
正好这时薛仁贵的马也牵来了,也是一匹大宛名驹,白色的,这匹马是李浩送给薛仁贵的,薛仁贵不贪财不好色,这让李浩想起了三国时的关羽,曹操送官送钱给关羽,关羽都不喜欢,然而当曹操把赤兔马送给关羽的时候,关羽开心坏了,李浩受此启发,花重金买了一匹骏马送给薛仁贵,薛仁贵果然很喜欢。
薛仁贵见自己的马来了,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根木杆银枪,随手舞了个枪花,可能因为他力气太大,枪杆晃得好似弹簧一样,太软了,他不禁皱起了眉,显然对这杆枪不是很满意,可他最擅长的兵刃便是枪,这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兵刃了。
李浩将薛仁贵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暗忖:“薛仁贵力气太大,这些凡品兵器都不入他法眼,看来有必要替他打一件趁手的兵刃了。”
薛仁贵手持长枪上马,和李元忠远远抱拳互相行礼,道了声:“得罪了!”然后便开始对战。
二人手持缰绳绕着场地旋行了片刻,李元忠忽然猛踢马腹,朝薛仁贵冲去。
薛仁贵也策马迎了上去,远远便是一枪直刺李元忠胸口,李元忠左手铁锏挥动,拨开薛仁贵的枪尖,趁机接近薛仁贵,一锏砸向薛仁贵胸口,速度非常快。
薛仁贵仰身躺在马背上,避过李元忠的一锏,二人交错而过,互换了位置,然后调转马头,再次冲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薛仁贵的长枪虽然比较长,但若是被李元忠近身后,根本无法格挡李元忠的铁锏,只能闪避。
二人一连冲击三次,第三次的时候,薛仁贵长枪连点,变化三个不同方位攻击,李元忠一惊,赶忙抬起双锏抵挡,这才封住薛仁贵的攻击,然而这样他便疲于应付,即便近身了也无法攻击薛仁贵。
薛仁贵果然了得,近身后猛地调转枪头,以抢尾横扫李元忠腰际,这一招根本无法闪躲,李元忠只能猛拖铁锏,竖于腰前。
“啪”地一声脆响,枪锏相触,由于薛仁贵用力太猛,枪杆竟被震断两尺多长,李元忠也趁机躲过一劫,回头反攻薛仁贵。
长枪由八尺变成了六尺,顿时就变得不伦不类,许多枪法招式根本无法施展,薛仁贵顿时便落了下风,好在他武艺超凡,见长枪已经发挥不出威力,便将剩下的长枪折成两截,双手各持一根,化枪为锏,又跟李元忠战作一团。
一旁的陆云见状点头缓缓道:“薛仁贵的武艺,恐怕满大唐也没有哪个将军是他对手。”
“哦?”李浩闻言喜道,“那就是说,他这一场也能赢?”
“不。”陆云摇头道,“薛仁贵会输,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使锏,而且他现在用的不是锏,是木棍,二人兵刃悬殊,他能撑这么久,已然十分不凡了。”
果然不出陆云所料,二人刚过百招,李元忠一招泰山压顶直劈而下,封锁了薛仁贵的所有闪避路线,薛仁贵只能举双锏抵挡,他若用铁锏,或许能挡住,可他手中拿的是木棍,只听见“啪嚓”一声响,两根木棍同时折断,下一刻,李元忠的铁锏已经指在了他的喉头。
薛仁贵拱手道:“这一场我输了。”
李元忠无奈苦笑:“逞兵刃之利,我赢得也不光彩。”
“不。”薛仁贵摇头,一本正经道,“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战场之上,没有公平可言。”
李元忠闻言一怔,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桀骜的青年十分顺眼,他愣了片刻之后,忽地哈哈笑道:“好,薛兄胸怀坦荡,李某今日输得心服口服!”
李浩这时已经走了上来,笑嘻嘻地道:“好啦好啦,仁贵,我要替你和柳月娘说媒,你是应还是不应啊!”
薛仁贵闻言再也不见刚才的豪气,满脸臊得通红,憋了好半晌才道:“我……我自然欢喜。”
“好!”李浩猛一拍手,笑哈哈道,“你去找杜洪领一千贯奖金,准备娶柳月娘过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