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当即大声回答:“回陛下,是吐蕃使臣先动的手,当时李侯爷站在原地未动,一个吐蕃使臣经过侯爷身边时,推了侯爷一把,还用吐蕃话骂了一句,侯爷跌倒在地,吐蕃众使臣看到之后纷纷大声嘲笑,侯爷恼羞成怒,这才动手伤人的。”
众臣闻声哗然,褚遂良赶忙急着告罪:“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未明事情真相,差点误会了蓝田县侯,微臣有罪。”
李世民摆了摆手:“罢了。”
李浩见状不见暗自冷笑:“褚遂良果然是个老狐狸,这见机行事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啊。”
这时,孔颖达尤自不甘,愤愤道:“即便是吐蕃使臣先动手,他们也未伤到李浩分毫,然而李浩却将五人全部打伤,简直蛮不讲理!”
“孔颖达!”李浩闻言忽然厉喝,吓了众人一跳,就连李世民也被吓到了,刚想责问李浩为何咆哮两仪殿。却听李浩瞪眼高声道,“孔颖达,我李浩为人不怎么样,自认也没什么德行,但我至少公私分明,对事不对人,你一再包庇吐蕃使者,欲要针对于我,居心险恶,你常自言尊圣人之道,有浩然正气,你的浩然正气就是专门用来针对我吗?而且不论对错?”
李浩这次是真的怒了,吐蕃人在太极宫两仪殿前动手欺负大唐的一位侯爷,这是对大唐的蔑视,对大唐的侮辱,然而这些孔颖达不去不追究,却先想着替吐蕃人开脱,想要弄自己,这事他能忍吗!
孔颖达被他吼得愣了一下,也愤怒地大声回道:“老夫行得正做得直,有何偏颇,即便吐蕃使者推搡你,你有理在先,也不该下手如此之重,将对方打得生死不知,况且,另外四人并未动手,只是笑了两声,你为何又要将四人都打伤,我们大唐乃礼仪上国……”
“去你娘的礼仪!”李浩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怼了一句。
“你……”孔颖达不料他居然口出脏话,气得浑身直颤,转身向李世民一拱手,“陛下……李浩恶言侮辱老臣,老臣活至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恶言相向,老臣先母亡故多年,在九泉之下还被人侮辱,老臣……”他说到这里,竟老泪纵横,当庭哭泣起来。
李世民其实对孔颖达的话也很不赞同,但是一个老头哭成这样,他也很不是滋味,只能朝李浩瞪了一眼,呵斥道:“李浩,大殿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你若再敢如此,当心朕不饶你!”
李浩不卑不亢道:“陛下恕罪,微臣也是被孔颖达的话给气坏了,太极宫何等神圣之地,吐蕃使者竟敢在太极宫中动手欺负一个大唐的侯爷,孔颖达不先问罪吐蕃使者蔑视大唐天威之罪,却来责问我有失大唐礼仪之名,陛下,吐蕃既然对我大唐无礼到如此地步,那微臣为何还要对吐蕃持之以礼?”
他现在就直呼孔颖达的名字,因为他受够这迂腐的老家伙了,他什么礼数都不管了,直接撕破脸,怼死他。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为李浩说得十分在理,遇到这种事,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本国的利益和名望,外邦使者跑到皇宫里面撒野打人,打的还是一国侯爷,这简直就是对一个国家的侮辱和挑衅啊,说句实在话,李世民就算因为此事把这群吐蕃使者全都砍了,也绝对是理直气壮。
这时,韩峰忽然又抱拳道:“陛下,其余四个吐蕃使臣之所以会被打,是因为李侯爷打倒一人后,其余三人准备围攻李侯爷,这才被李侯爷全部踹翻受伤。”
李世民蹙眉问:“那还有一个呢?”
韩峰道:“最后一个是使臣头领,那三人就是受他指使才围攻李侯爷的,卑职等人已经严声喝令他们,但他们根本置若罔闻,还是坚持要围攻李侯爷。”
“岂有此理!”李世民闻言勃然大怒,怒拍龙案,瞪眼叱声道,“吐蕃安敢如此对我大唐无礼!”
这时,魏征出列道:“陛下,吐蕃使臣对我大唐如此无礼,罪无可赦,臣请求陛下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同时望陛下以社稷为重,不可破坏两国邦交。”
李世民闻言暂歇雷霆之怒,缓缓点头,魏征不愧是老成谋国之臣,提出的谏言都是如此刚柔并济,沉稳可靠,告诉自己不可失大国威仪,同时又要照顾到国家利益,什么是能臣,这就是能臣。
李世民沉吟了片刻,忽然高声道:“传朕旨意,吐蕃使臣冯德遐藐视大唐天威,于太极宫中动手欺辱大唐贵族,劣迹昭彰,本应杖责五十,以儆效尤,念其负伤之身,已得教训,遣太医院医治,半月之后,勒令返回吐蕃!”
众臣闻言纷纷跪伏齐声:“皇上圣明!”
不得不说,李世民这个旨意下得当真恰到好处,简直是恩威并施,李浩暗暗给李世民点了个赞。
接下来,李世民问:“诗狂,你这次做的很漂亮,向外邦之臣扬我大唐威仪,很好,朕要赏你!”
李浩闻言顿时一乐,尼玛,打人还可以得到称赞和奖赏,还有什么事比这还爽呢,他开心得两条眉毛都快飞上天了。
接着便听李世民道:“蓝田县侯李浩忠勇可嘉,扬我大唐威仪,朕心甚悦,赏黄金百两,良田百亩。”
李浩赶忙谢恩,顺势从怀中举起奏疏,高声道:“陛下,微臣有科研寺奏章呈上。”
李世民一听是科研寺的奏章,赶忙让许廉下去呈了上来,打开了片刻,顿时面露喜色,缓缓点头道:“好,不错,不过,诗狂,为何这两年来,科研寺都未曾创出什么新奇东西出来?”
李浩闻言一阵尴尬,迟疑了片刻,道:“陛下,微臣这两年来一直身在庭州,未能亲自指点众匠师,马周虽然暂代寺卿之职,但却不精此道,所以这两年来,科研创新方面未有进展。”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便好好指点那些匠师,多创些新东西出来,无论是用于民还是用于国,都可以。”
“臣遵旨。”李浩躬身领命,忽然又道,“陛下,这两年来科研寺消耗不小,之前所拨资金已然所剩无几,还请陛下再拨调一万贯,臣也好竭力为大唐创出新的宝贝来。”
李世民想了想,点头道:“准了,所需资金,由户部拨调,羽林卫亲自押运,明日午时前送至科研寺。”
“谢陛下!”李浩两条眉毛已经开始跳舞,至于科研寺的创新项目,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而且这个项目一出手,保证叫李世民拍手称绝。
李浩从太极宫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美妙,这回不仅狠狠骂了孔颖达一顿,还为科研寺申了一万贯科研资金,钱啊,可是好东西,李浩最喜欢了,虽然这个钱不是自己的,但能从自己手上过,那也是相当美好的一件事。
当天晚上,他又没回家,因为第二天还要去科研寺收款,一来一回太麻烦,索性又在太白楼住了一晚。
隔日一大早,李浩便去了科研寺,去了啥事儿也不做,就在衙里坐着,等户部送钱来。
将近中午时分,一支由三百羽林卫护送的队伍来到科研寺前,但却被守卫科研寺的羽林卫挡在了外面,科研寺重地,即便是户部和其他羽林卫没有通行证,都不许入内。
李浩带人到门口接洽交割,清点钱数无误后,签了收款文书,打发对方离开,然后派人将这一万贯钱搬到科研寺钱库。
钱到手了,开始办事,今天太阳不错,李浩让陆云找来了一斤盐,融化在一盆水中,然后泼洒在衙外的青石地面,等到太阳晒干盐水后,地上留下一层白白的盐末。
李浩传唤匠师们来问话,其实也不是问话,就是说些废话,让他们好好努力,多动脑筋,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厚望什么的,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让这些匠师看到地上的盐。
然而这些匠师们从门口路过时,都看到地上的一层盐了,却并未提出任何疑问,唯有一名叫做何杰的的年轻匠师好奇心重,等李浩问完话后,他问李浩:“大人,门口为何会洒上一层盐?”
“盐?”李浩摇头,“不可能吧,外面也就倒了一盆水而已,哪来的盐?”
何杰道:“卑职亲眼看到地上有一块白斑,四尺多方圆,全是白色粉末,卑职闻了一下,是盐的问道。”
李浩闻言装模作样地蹙眉自语:“咦,那真是奇怪,我明明只倒了一盆盐水在地上,怎么可能会变成盐?”
何杰闻言想了想,当即明白了:“大人,想必是您倒的盐水被太阳晒干了,只留下了盐……”他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剧震,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李浩若有深意地望着他,满脸都是期待之色。
何杰沉思了许久,忽然抬头激动道:“大人,卑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李浩微笑摊手:“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讲,要记住,想要科研创新,就得大胆地去想,想前人所不敢想。”
“是!”何杰兴奋拱手道,“大人,既然太阳能晒干水,留下盐,那么咱们为何不用此法制盐呢,这得省下多少人力物力!”
大唐制盐全部靠烧,大锅装海水,煮沸,将锅中水蒸发干净,最后得到一点可怜的盐晶,再进行后期加工,得到盐,效率低得可怕,所以大唐盐的价格也比较高。
李浩听完何杰的话,非常开心,但他脸上却不表露分毫,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新颖,我非常感兴趣,这样吧,你立刻回去写一个详细的报告上来给我,我看看你的想法是否可行,倘若可行,咱们便进行实践验证。”
“是!”何杰闻言兴奋地低头抱拳,转身匆匆离去。
李浩望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非常开心,终于发现一个有点脑筋的匠师了,他就是要诱导大唐的人去发散思维,去勇于创新,敢于创新,而不是一味地等着自己去把高科技送给他们,让他们坐享其成,那样会让他们养成依赖的性格,对于何杰这次的大胆想法,他非常满意,如果可以,他要将其培育成未来的科研寺卿,而他自己,则化为大唐科技的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