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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卿退开了身,视线在程旬旬的唇上扫了一眼,眉心略微蹙了一下,心里那股莫名而来的烈火,还在噼里啪啦燃着。程旬旬却依旧无知无觉,抿了抿朱唇。光影之下,她的唇亮晶晶的。

周衍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唇边泛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抬手摁住了额头,轻轻的揉捏了两下,眉头依旧无法松开,看着程旬旬那无知无觉的模样,不但烦躁,更有一抹无名火从心底滋生出来。

片刻,他便挣开了她的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低眸看了她一眼,便出了书房,去厨房倒了一杯凉白开。连着喝了三杯才稍稍压下心里冒出来各种各样的无名火。他双手抱臂,倚靠在琉璃台上,低头看着干净透亮的地砖,上头还倒映着他的影子。

厨房内的窗户开着,微风丝丝吹入,拂在他的脖子上,钻入他的衣领,慢慢的帮他灭了身上不该有的火,帮他驱散上脑的酒劲。

周衍卿回到书房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程旬旬依然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缩成一团,半张脸都埋在毯子里。看过去成了小小一只。他行至她的跟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扯了一下毯子,露出了一张干净的脸,纯粹而又美好。

他微微抿了抿唇,站了起来,弯身握住她的双手。让其抱住自己的脖子,旋即将她抱了起来。程旬旬只皱了皱眉,呢喃了一声,声音太轻,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她这人倒是挺能适应环境变化的,只稍稍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还轻轻的蹭了两下,半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服服帖帖的。

周衍卿低眸看了她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关了灯,出了书房。上楼的时候,程旬旬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周衍卿停了步子,低头正好看到她睁开眼睛,她应该是支撑不住眼皮,只睁了一下,就垂着眼帘,半眯着眼睛。

她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睛留着一条缝隙。

周衍卿手上用了点力气,将她整个人往上耸动了一下,她的脑袋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他抬脚上了台阶,两步之后,怀里的人忽然呵呵一笑,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她的笑声显得异常清脆。

她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头,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脖颈之间,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服,声音很轻,似乎没什么力气,低低的说:“做梦了……”

这三个字周衍卿倒是听的清楚,扬唇一笑,并未说什么,只将她抱上了楼,稳稳的安放在了床上,并替她掩盖好了被子。那一对相思鸟还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鸟叫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银耳相思鸟的叫声是格外动听的,他当初会买回来,也是因为这叫声听着有趣,不过此时此刻,时间不对,再好听都变得不好听了。

“臭鸟……”程旬旬呢喃了一声,就用被子盖住了头。

周衍卿笑,明明就不喜欢鸟,却还劳心劳力的找回来一只给自己增加烦恼,他从未说过要让她赔,不是吗?自那只母鸟死后,他也从未责怪过她一句,不是吗?就算她不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将鸟笼子拿了出去,在外面坐了一会,才回来躺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他却怎么也睡不安稳,她明明睡的很远,可他老觉得她的呼吸声就在耳侧,挥之不去,一点点的钻入他的耳朵,让他心神不宁。

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闪现刚刚在书房他们亲吻的画面,唇齿之间仿佛还留着那一丝甜味,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某方面的欲望实在强烈,多少是有些把控不住了。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过禁欲时间太久,有时候欲望来的那一瞬间,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以前但凡是有点欲望,想想当初的事情,就像是被当头泼了冷水,心里的欲火瞬间就被浇的一干二净,看见女人还觉得恶心。说真的,以往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真的看见女人就觉得格外恶心,连碰都不愿意被她们碰一下,那段时间也是苦了他手底下的女秘书,偏见太深,只要是个女人他都容不下。

为此他暗地里也看过心理医生,这种属于心理疾病,然而并没什么用。他依旧讨厌女人,也不愿意碰,幸好性取向还正常。

他的心理不正常,但他的生理还是正常的,对女人会有反应,但是要做到那一步还是有障碍的,这一点他从未跟人说过,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他以前试过几次,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没了兴致,特别是越主动的女人,他的兴致就败的越快。

由此,如果不是药物的作用,他真的绝对不可能会碰程旬旬的。他碰了,就好像忽然冲破了障碍一般,有了第一次,就会在这个人身上寻求第二次,而这第二次就变得顺理成章,毫无障碍了。所幸他们之间的相处不算是特别亲密,再者程旬旬是带着球的,所以相对来说那欲望点会降低。

实则,很多时候他是不愿意靠近的,靠的太近,容易发生在白塔寺时的情况。但要问发生关系之后高兴吗,实话实说还挺高兴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的时候,怎么会不高兴。

周衍卿靠坐在床头,床头灯开着,调到最暗的程度,他侧头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睡的安稳的程旬旬。不由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摸了两下,眉头时而蹙紧时而松开。

他想他的这些异常,不过是因为时隔四年开荤后的错觉;他想他的心理疾病应该已经好了,是对谁都没有障碍了,所以就算不是程旬旬也可以,对别人也会有一样的感觉。

……

隔天清晨,程旬旬醒来的时候,周衍卿已经不在了,她翻了个身子,迷迷瞪瞪的,挣扎了好一会才坐了起来。好半晌,她才慢慢的清醒过来,记忆慢慢拉回,犹记得昨日她好像是在书房里睡着了的,这一觉醒来竟然回到房间了。

她坐了一会,才下床进了卫生间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下了楼,刚一走下楼,恍惚间就看到一团影子往她这边冲了过来,还未反应过来,这一团影子就撞在了她的腰上,随即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哎呦’了一声,紧接着啪的一声,这人就摔在了地上。

好在程旬旬一只手拉着扶手,不然就他刚才那冲力,很有可能就被他撞摔倒了,程旬旬及时稳住了身子,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倒在了地上,开始还没什么反应,脸上多是茫然,片刻之后大概是感觉到疼了,一仰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哎呦,我的小小少爷,你别乱跑了。”这时佣人赶紧跑了过来,将孩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蹲在他的身前,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

这小小少爷的哭声特别响亮,而且很明显这是在假哭,程旬旬观察了他半天,都没看到他眼睛里挤出半滴泪水来,可那哭声却哭的特别像,想来这种哭法以前没少哭。程旬旬扬了唇,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吧?哪里疼?”

小小少爷暗搓搓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推了她一把,一边哭一边指着她,说:“是你都是你!疼,屁股疼!”他说着就开始撒泼了,又是甩手又是跺脚的。

程旬旬说了几句好话,可惜这孩子根本就不听,越说闹的越凶,俨然是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孩子。程旬旬不由拧了眉头,照顾他的保姆也没法子,这少爷哭闹起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清嫂听到这哭闹声走了过来,问那保姆,“怎么回事?小小少爷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保姆站了起来,面露难色,余光瞄了程旬旬一眼,说:“刚刚我陪小谦少爷玩捉迷藏,才开始没多久,就听到小谦少爷的哭声,过来就看到他坐在地上。”

这时,这小谦少爷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保姆的腿,还是哇哇的哭,指着程旬旬说:“是她,是她害我摔倒的。”

保姆干笑了两声,她是今天跟着小谦少爷来到周宅的,好些人她都不认识,所以她也不知道程旬旬是谁,但看她的穿着,就知道是不能得罪的祝,可这小谦少爷油盐不进,什么好话都不肯听,还越哭越大声,她一个当保姆的只能哄着,骂不能骂,打也不能打,这不就把人招惹过来了么。

清嫂看了小谦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用眼神示意保姆一眼,所幸她还是会看眼色,立刻将小谦少爷抱了起来,带着他出去玩了。

“不用管他,小孩子一会就好了,你先过来吃早餐吧。”等哭声远去,清嫂才收回了视线,扬起了一抹浅笑。

程旬旬点了一下头,就跟着她去了餐厅,她安坐在餐桌前,清嫂将营养早餐端出来。她笑着说了声谢谢,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那孩子就是三爷的孙子吗?”

“想不到你还记得。就是三爷的孙子周子谦,早上叫人送过来的,不过看样子是偷偷送过来的,没准什么时候那女人要过来闹呢。”清嫂立在一侧,一边帮她布菜,一边说。

程旬旬有些好奇,问道:“不是说爸妈都不管孩子吗?怎么还是偷偷送过来的。”

清嫂笑着摇摇头,说:“你说这世上有那个当妈的会不管自己孩子的?那个尤茜我见过,也看过她主持的节目,是个挺自强的女人,看模样脑子也正常。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要。”

“否则三爷也不会那么为难了,就是知道这孩子拿回来不容易,周麟这位大少爷的脾性跟三爷是一模一样的,自然是不会管孩子的好坏,就别想着孩子会愿意跟他,但周家是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落在外姓人手里的。所以可想而知,这尤茜要么就忍受周麟,要么就只能骨肉分离。”

程旬旬安静的听着,清嫂布完菜,放下了手上的公筷,笑说;“不过我想像尤茜这样要强的人,还是会不自量力的跟周家人斗一番,但她最终会明白,只要是周家想要的,就必定是势在必得,不会让任何人抢了去,而且尤茜这样的人哪儿有能耐跟周家抢东西。”

程旬旬低头默默吃饭,她今天起的有些迟,早就已经饿了。

“其实当初她要嫁给周麟,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要男人还会回家,忍忍不就过去了么,这好赖是有名有份,身边还有个孩子傍身。她这么作,等周麟不耐烦要跟她离婚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清嫂说完,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闭了嘴巴,笑说:“那好好吃,我去看看那小少爷。”

“嗯,你赶快去吧,看看他有没有真的摔倒哪里,刚刚那一下撞的还蛮厉害的。”程旬旬抬头,冲着她温和的笑,旋即又抬手摁住了她的手腕,问道:“清嫂,昨天晚上是你把我扶回房间的吗?”

“不是我,是五爷。你怀着孩子,我哪儿敢乱动你呀,要是磕着绊着怎么办?你也真是的,竟然睡在书房里,要不是昨晚五爷下来看你,那这是要在书房睡一晚了么?”她笑着摇头,抬手摸了摸程旬旬的头,说:“五爷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小鸟死了,你好好同他说就是了,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更何况就是一只鸟罢了。你这么躲,也躲不过的。”

程旬旬抿唇浅笑,握着她手臂的手没有松开,片刻又抬头看向了她,想了又想,说:“那……那昨晚是五爷把我抱回房间的啊?”

“这个……”清嫂眯了眼睛,笑的贼兮兮的,伸手覆盖上了她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说:“这你就别明知故问了。”

程旬旬这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丝模糊的画面,画面里周衍卿抱着她回房,她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原来是真的。她低垂着眼帘,稍稍有些愣神。

清嫂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哦,对了,今天下午有茶艺师傅过来教你茶艺,是老太太吩咐的,今个就别泡在书房里了。老太太喜欢喝茶。”

程旬旬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清嫂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拂开了她的手,嘱咐了两声就走开了。

周子谦闹了好一阵,程旬旬吃完早餐去看了看,还是哭闹,听着嗓子都哑了。她本想过去,可看他闹腾的样子,还是默默的走开了,这样的孩子实在是不可爱。

下午茶艺师傅过来,两人进了茶室一待就是两个小时,期间程旬旬收到了一条来自于孙杰的短信,那短信的内容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他问:回到家了吗?

茶艺师傅在讲话,她想了一下,还是回了个信息过去,顺着他的问题说:已安全到家。

没一会,他就发了几个表情过来,哭脸里夹夹杂着几个破口大骂的表情,程旬旬没回,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他的短信又进来了,说:我昨天等你的电话等到天亮,今天开车差点撞到人,怎么办?

因着她的手机震动有点频繁,茶艺师傅已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过也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程旬旬自然是听到了,抬头冲着老师抱歉一笑,说:“最后回一个,抱歉啊。”

老师停了话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旋即程旬旬立刻发了条信息过去,说:现在没空,稍后再说。

约莫只隔了一分钟,孙杰就回了短信,说:好,一会再说,我等你,别忘了!

程旬旬只看了一眼,没回,直接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认真的看老师示范。

……

下班前十几分钟的时候,陈聿简给周衍卿打了电话,手机铃声响起时,周衍卿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落日出神。手机一响,他就回过神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喂,有事?”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事,怎么样?今晚没有应酬吧?”

周衍卿默了一会,抬手摸了摸唇,不等他说话,陈聿简就先他一步开口,说:“说真的,你再不出来见人,我们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他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我跟你不是天天见吗?”

“哎,不是我啦,最想你的就是容政了,每次见面三句都离不开你,你说你把他抛在一边,怎么忍心啊。”这话玩笑的意味很浓,不过容政确实时常提到他。

“好,晚上哪里?”

他忽然答应,惹得陈聿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问你晚上哪里。”宏页每号。

陈聿简报上了地址,晚上下班的时候,周衍卿刚出办公室,就看到陈聿简从电梯里出来,看样子是亲自上来接他的。

他没有过来,只站在电梯边上,双手抱臂倚靠着墙壁,抬手冲着他招了招手,脸上满是笑意。周衍卿同秘书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陈聿简一拳砸了过去,被周衍卿稳稳接住,“干什么?还那么大费周章的上来接我啊?”

陈聿简收回了手,摁下了电梯键,两人一道进了电梯门,说:“如今要约你多难啊,我这不是怕你又反悔么,你也不是没干过放鸽子的事儿,所以必须上来接你。”

周衍卿哼笑一声,没说什么。

晚上,他们四个吃过饭就去了陆靖北的会所打麻将,偌大的包间内就他们四个。

容政说:“听阿简说,你在裕丰还挺清闲的。”

周衍卿拿掉了嘴上的烟,弹了一下烟灰,笑说:“早就料到了,有什么可好奇的。”

“我好奇的是你每天那么按时回家做什么?陪老婆?”

周衍卿甩出一张牌,“有什么不对吗?”

“胡了。”陆靖北拿了他甩出来的那张牌。

他不由皱眉,推翻了竖在眼前的牌,说:“你他娘的有本事自摸一次,专门点我放炮你故意的吧。”说着,拉开抽屉丢出了几张钞票。

陆靖北笑了笑,将那几张票子拿了过来,说:“我没那么大的野心。”

周衍卿连着抽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等着机器洗牌。陈聿简瞥了他一眼,喝了口茶,说:“你今天看起来有点燥啊,平日里打牌想赢你还挺难的。怎么?有心事?说出来,咱们给你参谋参谋。”

他嗤笑,睇了陈聿简一眼,说:“能有什么心事,我就是奇怪为什么那么大的包间,就我们四个男人打牌,那么枯燥。”

这里是陆靖北的地盘,这话自然是说给陆靖北听的,他挑了眉,笑道:“这不是为了照顾你吗?我们四个人里,就你是已婚,咱们几个倒是无所谓,你的话一会还要回家,到时候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回去,总说不过去吧。”

洗完牌,陆靖北投了筛子,周衍卿开始拿牌,他冷嘲,说:“谁说我今天要回去了,再说我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回去又怎么了?”

陆靖北抬眸看了他一眼,默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那……要叫人过来?”

陈聿简同容政同时看向了周衍卿,而他的注意力全在牌面上,拢着眉,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随后,陆靖北就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陆陆续续的进来一批人,周衍卿挑了两个,其他各要了一个。多了几个女人,这包间内便顿时热闹了起来,烟雾缭绕,醉深梦死,确实十分助兴。

……

程旬旬今个没有进书房,周衍卿晚上没有回来吃饭,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说明,窦兰英问她的时候,她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就说是有应酬。结果饭后不久,周景仰就回来了,而周衍卿还没回来。

窦兰英旁敲侧击的问了两句,就知道周衍卿今天是按时下班的,并没有应酬。

周景仰上了楼,窦兰英就坐到了程旬旬的身边,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电视,说:“老五没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其实没给我打电话。”程旬旬实话实说。

窦兰英点了点头,脸上电视神色淡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那他应该是有别的事儿,男人在外头忙起来有时候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也是正常。老五如今刚进裕丰,要处理点事有很多,也不能一直依靠着他老爸做事。你可能不知道,老大老二老四进公司都是从低做起,一步步上去的,唯有老五跨度很大,直接上任副总。”

“这对他来说压力一定不小,能力强做出成绩来了,人家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但若稍微有个差池。”老太太微微一笑,“那就落人话柄,日后想让人家听命于他,是很难的。所以他越忙现象就越乐观,我们但妻子的,在这种时候不能给他负担,当然适当的时候也要打个过去问候一下,表示关心,给他动力。”

“对男人别管的太死,说句实在的,这男人啊,你真的想管,也是管不住的,全靠自觉自律,你说呢?”

程旬旬暗暗的看了她一眼,轻点了一下头,说:“我明白了。”

“我想你是会明白的。”她笑着伸手,拍了拍程旬旬的手背,默了一会之后,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关切了几句。

程旬旬在客厅坐到十点多才回了房间,等洗完澡出来,周衍卿还没有回来。老太太说的话,她全数听进去了,她坐在床沿上,默了一会才拿起了手机,翻出了周衍卿的号码,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下定决定打算打出去的时候,孙杰的电话打了进来,而她的手指正好触上屏幕,恰好就接通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孙杰的名字,愣了好一会,才把手机举到了耳边,木木的说:“喂。”

“喂什么喂啊,你这个骗子。”

“啊?”程旬旬依旧有些木讷。

“你忘记短信的事儿?你还说稍后再说,结果我又等了你几个小时,结果呢?今天都快过去了,你的稍后还没来,还想让我等通宵么?”孙杰在电话那端愤愤的说。

程旬旬愣了数秒之后,才猛地回过神来,想起了下午他给她发的那些短信,干笑了一声,说:“噢,我后来还是有些忙,所以忘记了。”

“骗子,一点诚信都没有。”

“那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端的人默了数秒,旋即特理直气壮的说:“我撞车了你知道吗?”

程旬旬就这么跟他胡扯了半个多小时,就扯他撞车的事儿,反正是要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可程旬旬听他的语气是中气十足,一点不像是撞车受伤的样子,“那你伤哪儿了?”

“腿啊,骨折了!我现在还住院呢。”

“是吗?”程旬旬将信将疑。

“不信,你来医院看我啊。”孙杰说着,语气一下就软了下去,好似变得有点虚弱,说:“说来说去,我会撞车也都是因为你,就算不是因为你,你身为我的朋友,是不是应该来看看我?送点水果啊,鲜花什么的,我住院都没人来看我,想吃点水果都没有。”

“骗三岁小孩呢?你是什么身份,真住院了,还不满屋子的鲜花,吃不完的水果和补品。好了,你别调侃我了,我要睡觉了。”

“哎,我说真的呀,不信你来看我一次,我要是骗你,我就……”

“你就什么?”

孙杰支吾半天,说:“我要是骗你,我就裸奔。”

程旬旬噗嗤一笑,她是真的有点困了,不愿再与他扯犊子,懒懒的说:“好好好,有时间我就来看你,行了吧。我要睡了,再见。”

“好,就这么说定了啊,晚安。”

随后,程旬旬就挂了电话,之前要给周衍卿打电话的事儿全数抛在了脑后,关了手机,就躺下睡了,时间也是不早了。今个太集中精神学习茶道了,也是累的,一躺下去,没一会就睡着了。

会所内的牌局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半才结束,周衍卿把口袋里的现金全输完了,都说风水轮流转,这一个晚上,这风水始终没有轮到他这里。

陆靖北看他喝了些酒,说:“你别自己开车了,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她不是没喝吗?让她开。”她说着,便扯过了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皆是一惊,“你要带她出去?”陆靖北问。

“怎么,不行吗?”周衍卿拿起了放在一侧的皮甲放进了口袋里,冲着那个女人扬了扬下巴,说:“走吧。”

说着,他就在几个人诧异的目光中,同那个女人一块离开了。

容政转头看了陈聿简一眼,问:“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陈聿简耸了耸肩,摊手说:“我怎么知道,他从来不跟我说私事,再说了他什么时候说过他的私事了?”

“这难不成又被安盺刺激了?”

“不会吧。”陈聿简双手插在裤兜里,不明所以。

周衍卿将车钥匙抛给了那个女人,等抛出去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叫什么?”

“旬旬。”

周衍卿拧了一下眉,冷笑,说;“怎么不叫找找,非叫旬旬。”

“五爷您真爱开玩笑。”说着,两人便上了车,姑娘坐好,转头看向周衍卿,问:“五爷,那咱们上哪儿啊?上你那儿呢,还是去我那儿,或者是上酒店?”

“去你那儿吧。”他单手抵着车窗,侧头看着窗外,能说出‘上我那儿’的小姐,通常住所都不会太差,必然是高档小区。

路上,周衍卿问:“你接过几次客?”

“要是我说我还没开过苞,五爷您信吗?”

周衍卿笑,指间把玩着香烟,说:“随便找个车少的地方停车,车震吧,有点意思。”

姑娘一声娇笑,细着嗓子,说:“哎呦,五爷,我真的是第一次啦,这样我会害羞的,还是去家里吧。”

周衍卿没有说话,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拿了火机将手里的烟点燃,降下了车窗抽了起来。片刻,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短信,什么都没有。等烟抽完了,这姑娘也把车子好好的停在了车少人更少的地方,还没有路灯。车子熄了火,这姑娘就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靠在了周衍卿的身上,手指一点一点的摸上了他的手,手指钻进了他的掌心,指间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的蹭。

“五爷,你看这里怎么样?今晚天上的星星好亮。”

他弹掉了指间的烟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猛地转身,用了极大的力气把她扯了过来。他半分都不怜香惜玉,力道很大,姑娘被他扯的生疼,却一声都不吭,脸上还挂着笑,艰难的跨了过去,同他一块挤在副座,还露出了一个娇羞的表情。

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胸口,说:“五爷您轻点嘛,人家被你扯的好疼。”

周衍卿脸上没什么笑,一只手抵着座椅的后背,垂着眼帘看着她,默了许久也没有动弹一下。时间一长,气氛就有点僵,姑娘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暗暗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就凑上了自己的唇。

然而,她的唇刚凑过来,周衍卿就转开了头,她的唇堪堪的擦在了他的脸颊上。

“讨厌啦。”姑娘娇嗔。

周衍卿皱眉,说:“脱衣服。”

“啊?”姑娘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不知道这主玩的是哪一出。

“我说脱衣服。”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嘟了嘟嘴,说:“不要嘛,你给我脱。”

周衍卿有反应,却不想上,觉得脏,觉得恶心。曾经那种感觉又蔓了上来,可是为什么程旬旬可以,别人就不可以?他不信,强压下心里的不适。

他伸手摁在了她的胸口,猛地低头,可是嘴唇在距离她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住,眉头紧蹙,面目有些狰狞,半晌他开了车门直接跳了出去。

姑娘还坐在椅子上,双手悬在半空,睁开眼睛车内已经没人了,转头周衍卿就站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五爷?”她坐直了身子,脸上一直扬着笑。

周衍卿转身从车内拿了笔和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丢给了她,说:“走吧。”

姑娘拿着支票,好一会没有回过神来,还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一片茫然。

“走啊。”周衍卿皱眉,“听不懂人话吗?”

“噢,噢,好的,那我走了。”他的眼神很冷,姑娘被吓到,迅速的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攥着支票迅速的走了,一边走一边扯身上的衣服,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他。

周衍卿坐回了驾驶室,又点了一支烟,拿了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多了,手机上依旧什么都没有。他哼笑了一声,笑容含着讽刺,他真是有个好太太,就算彻夜不归,也可以不闻不问,真的很好。

他回到周宅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别墅内极其安静,连那一对重新组合的相思鸟都睡了。

程旬旬是怎么被弄醒的呢?是因为喘不上气,下巴被人钳住,口腔内有异物搅动,迫使她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周衍卿近在咫尺的脸,睫毛根根可数,特别清楚。

她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片刻才瞪大了眼睛,被他的举动吓到,双手一下抵住了他的肩膀,想将他推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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