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儿,忽然一直跪在地上磕头的马大郎的妻子忽然一下左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掐的死死的。她的指甲本来就很尖,一下子戳穿了她的肌肤,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马大郎吓得赶紧扑上去,抓住她的手想扯开,可是那只手却异常的强大,死死地抓着脖子,怎么都扯不开。她公公却不敢上来抓媳妇的身子,赶紧跑到门口想去招呼人来帮忙。钱金芝已经出手了,上前一指点在了这妇人的肩井穴上,接着妇人的手软了下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众人正要说话,忽然见到那妇人开始干呕,哇的一声居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鲜血喷在地上到处都是。
这一下众人都大吃了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钱金芝赶紧蹲下身把她扶起来,没想到她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好在钱金芝躲散得快,那一口血直直的喷在了正在身后的马大郎的身上,腥臭无比。
马大郎不禁大叫着:“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呀?”
霹雳子都还没开始做法呢,结果就闹腾起来了,气得他又羞又怒。秋大人在此,自己这不是臊自己的皮吗?
他马上把供桌上的照妖镜取了过来,嘴里念念有词,照妖镜直接对准了那妇人,随后一抬手叫了一声进来。
照妖镜嗖的一下弹了出来,被她老公抓住,却是一柄桃木剑。他手持桃木剑掐诀念咒,绕着躺在那儿的妇人转着圈,手中长剑虚空劈砍着。
又拿出纸钱赶紧吩咐小道童点亮了,在空中不停挥舞着桃木剑,几剑劈去,桃木剑上立刻鲜红一片。门口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叫道:“这下劈出了鲜血了。”
秋无痕撇撇嘴,心想这些江湖上耍把式卖艺使用的招数,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魔术罢了,哪里是什么法术?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地上躺着的女人倒是结结实实的吐了两口鲜血,这个可不是空穴来风,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亲眼看见她吐血了,这又怎么说法,难道她得了病吗?
秋无痕便要上前查看,霹雳子一下拦住了他说道:“道长,切莫靠近,这厉鬼相当凶猛,让我来对付他。”
不停的挥舞着桃木剑,嗖嗖的在空中虚砍着,每砍一剑,他嘴上便多一道血痕,然后又逐渐消失。
一直折腾了半天,那妇人张着嘴喘着气。
霹雳子眼看着她已经消停了,这才将桃木剑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本大爷不出狠手,你还不知道本大爷的道行。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最好早点滚蛋,别让我费事。”
他话刚说到这儿,没想到蹲在旁边的马大郎却一张嘴,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这鲜血竟然直接喷到了站在他对面的霹雳子的绣着五彩金线的浅黄色道袍之上。
这黄色为底,铺上鲜红的血液,这效果当真触目惊心,把众人都吓傻了。
秋无痕也吓了一大跳,这也太诡异了,他媳妇刚喷完血,丈夫接着喷,不会等一会儿公公也喷吧?
秋无痕脑袋里刚刚转过这个念头,那老人果然双手撑在膝盖上,哇的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这一下却是直接喷到了供桌上,把供桌上的东西淋的鲜血淋漓,星星点点,着实吓人。
钱金芝已经赶紧躲开了,在秋无痕身边焦急的声音说道:“大人,实在是有些诡异。”
秋无痕蹙了蹙眉,沉声道:“先看看,这件事确实有些诡异。”
霹雳子没想到连连被打脸,还想说几句吹牛的话,没想到她丈夫马大郎也紧接着吐血,没等这个回过神来,连老头都吐血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吓得往后撤,有的人说道:“还是别看了,这个热闹看不起。这家老太婆太凶狠了,肯定是变成厉鬼,谁要沾边谁就倒霉等死了。”
说着有些人已经抱头鼠窜出了院子跑了,不一会院子里已经走了大半,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好奇心超过了他们的恐怖之心,虽然后退了不少,都快贴墙上了,但还是留在院子里看热闹。
霹雳子大吼一声:“既是如此,那我可就要使绝招了。”
只见他伸出中指放在嘴上狠狠一口,咬破了中指,将鲜血抹在桃木剑上。
秋无痕不尽赞叹,这霹雳子还真够拼的,要知道自己把自己的指头咬破,那需要相当大的力量和勇气,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因为牙齿是钝的,完全是要撕开皮肤,这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而人在疼痛之下,会自然而然放弃进一步的伤害。由此可见,要想把手指咬破,非常人能做到,霹雳子了不起。
他将手上的血敷在桃木剑上之后,又迅速的抽出几张黄纸写的佛咒,在已经点燃的蜡烛之上点燃,把黄纸分别伸到了三个人的脸上。其中老头的那张直接落到头发上了,居然把头发给烧燃了,哧哧的烧着。吓得他赶紧用道袍又去拍打,好不容易把火扑熄了,外面已经笑声一片。
霹雳子老脸有些泛红,偷偷瞧了秋无痕一眼。秋无痕却没管他的道法,只盯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和地上的鲜血,在琢磨到底咋回事?
霹雳子眼见秋无痕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这才暗自放心,手持桃木剑绕着三个人大呼小叫的开始施法。两个道童拿着法铃铛噼里啪啦摇得山响,又根据霹雳子的指令,抓起供桌上的米直接洒在三人的身上,又拿起那馒头塞进他们的嘴里。三人似乎都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傻傻的根本不知反抗,任由道单把馒头塞进了嘴中,身子还不停的抽搐。
把桃木剑舞得起劲,忽听得院子里一个邻居汉子双手撑在膝盖上,也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软倒在地。
这下围着他四周的人先是都愣了一下,随即尖叫声一篇,跟退潮似的前呼后拥,争先恐后挤出了院门都跑了,地上还掉了好几只鞋子。
霹雳子整个傻眼了,这又一次好像脸上狠狠的又挨了一记耳光。里面的三个还没搞定,门口就有一个吐血了,这恶鬼大白天都闹腾得这么厉害,到晚上那还不得直接把人头摘走。
惊恐之下他自己道袍都开始有些发抖,下一个会不会是轮到他,但是就这么败退下去,那超然观这脸可就丢尽了。
秋无痕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退出去,让我来。”
霹雳子巴不得有这句话,此刻秋大人接锅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是衙门的人,又不是道人,即便出了什么问题,衙门这顶帽子都扛了下来,谁也不敢说他怎么样。反正人家也不知道的也不是做法,这件事就好解释了,赶紧抱头鼠窜跑到了门外。
两个小道童也扔下了法铃,跟着师父跑出去了,连院子都不敢待着,站在大门外瞅着。
左邻右舍眼见法师都跑出来了,更是吓人,躲得远远的,有些人上了房顶,有些人上了高一些的树枝上。
秋无痕走上前去,蹲下身,伸手触碰了一下地上三个人各自吐的血,立刻脑海中出现了各自的DNA图谱,分析结果显示这是人血。
秋无前开始是怀疑他们演了一场戏,嘴里含的是鸡血之类的,或者是纯粹的色素什么的,可是现在检验出来,的确都是人血。这就奇怪了,因为这之前他一直在旁边,没有见过他们动什么小动作,往嘴里塞血液什么的,又一直在说话,怎么可能一下喷出这么多血呢?
他马上有个提取了三个人一根头发,用手指捏着法囊提取了他们各自的DNA,又用吐出来的血进行比对,确认二者同一也就是说三个人各自吐出来的血都是他们自己的真正的血,没有作假,他们真的吐血了。
这就奇怪了,三个人为什么会几乎同时吐血呢?而且三个人都是真真正正的呕血,难道三个人真的是被那虚无缥缈的鬼给掐到了吗?
就在这时,脑海中药葫芦出现了,晃了两下,出来一行字:“任务侦破,马大郎一家三口吐血案。”
秋无痕说:“门外院子还有一个邻居也吐血了,不一起侦破吗?”
药葫芦却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当然也就意味着秋无痕这个问题不是他需要回答的范围。这药葫芦对不需要回答的,或者不能回答的都是直接回避,连解释都没有。
秋无痕无奈说道:“如果不是看在超然观的份上,我还真的懒得费这个劲,谁叫我想升官想发财呢,不破案哪来的钱养活一家老小,好吧,只有辛苦辛苦了。”
秋无痕抓着马大郎妻子的手腕诊脉,可是奇怪的很,出来的脉相药葫芦只冒了一行字:“涉及到案件的人都无法进行救治。”
搞什么鬼,破案对象不让治病,也许她不是病,或许真的是别的原因导致的吐血。因此药葫芦根本就没给出诊断的情况和治疗的辨证论治,他也弄不清楚为什么药葫芦会这样,不过已经这样,就只能遵从。
秋无痕又检查了马大郎和他父亲的脉相,结果同样出现的也是这行字。于是秋无痕又起身走到院子里,检测了院子里吐的那个中年人,他的鲜血同样确定,也是属于自己的,并没有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