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吐鲜血的耶律纳兰,一下子就被一袭红衣的连翘吸引了。
她早就听说了,连翘给那贱人下毒的事情!
也早就知道那贱人一来,就要把全将军府的女人送走有多离谱!
所以,在她看来,她们两个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定要将这个狐狸精赶走!
她们再怎么内斗,也从未说过要赶走谁的话!
耶律纳兰流着泪,哭得更加可怜,“三哥,你是以为兰兰欺负了这女人吗?既然兰兰的话您不相信,那么二姨娘呢?她辛辛苦苦为您操持着整个将军府,她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
耶律纳兰楚楚可怜地望向红衣女子,“嫂嫂,方才您是亲眼所见的,这女人将我推到在地,抢我的鞭子!如果不是三哥出现,她定是会对我下死手啊!”
连翘:“?”
她的脑袋里,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
老娘只是路过的啊!
看了一场戏而已,干啥要拉着老娘下水?
更何况,你耶律纳兰不是牛的很?怎么这会儿来叫老娘嫂嫂了?
啧,身体里同样都流着中原人的血,怎么人家小公主就那么可爱,她却只会让人作呕!
连翘毫不客气地,给了耶律纳兰一个白眼,丝毫没有接受她求助的目光。
她刚要告诉将军,分明就是他那个好妹妹欺负了他的小媳妇,千万不要再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
谁知,将军压根儿就不给她站位的机会。
搂着怀中的小公主,一双清浅的眸子,盯着倒在地上那个口吐鲜血的女人,冷得犹如冰窟,“便是欺了你、打了你,又如何?”
耶律烈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小娇娇是否主动欺负别人。
而是她又不管不顾地自己冲上去!
该死的!
般莱那个蠢货!让他时时刻刻护着小媳妇,他死到哪里去了?
就让这女人随随便便闯进他的院子?!
耶律烈纳兰瞪着一双杏仁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三哥!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这样对我?!是你曾经说过,要保护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那女人便是将我欺辱至此,你为何还要护着她!!!”
耶律烈竟然在房间里,这是耶律纳兰没有想到的。
但是即便他在,她也并未感到恐慌。
毕竟有三哥在的地方,便没有让她输过。
以前,她还需要讨好王子度日。
自从三哥在营中坐上了威武大将军的位置,她都无需刻意地讨好那个恶心的男人!
甚至……有权利拒绝他的……他的求欢……
就连王后,因为三哥的缘故,也对她另眼相待。
这些都是因为三哥啊!
他说要护着她的!从前也一直这样做的,为什么这贱人出现,就忽然变了呢?
耶律纳兰不懂,更不理解,就算想破脑袋,她也想不通,不过是一个刚认识半月有余的女人,怎么就会取代了她的位置!!!
当然,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耶律烈勾着唇,长长的睫毛垂下,睨着那矫揉做作的女子,“中原有句老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无人知晓?
耶律纳兰,这是本将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将军府再无你的容身之地,走吧。”
耶律纳兰早就不是儿时那个,与耶律烈同命相连的小可怜。
她不顾一切地向上爬,出卖了尊严,出卖了人性,连她的身体……也出卖了。
他从不过问,是因为不在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在那种环境中,他也能理解她的苦楚。
以前的耶律烈,将军府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歇脚的地方,同客栈差不多。
所以一个客栈里,住着的人是谁,他都不在意。
耶律纳兰若是在宫中住不下去,这个客栈也随时欢迎她。
至于那些后宅之间的纷争,他理都不想理,每次都是将人随随便便打发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小媳妇在,这里就是他耶律烈的家,家中若是有客人妄想爬到主人的头上来……
打你便打你,需要什么理由?
耶律纳兰从来没想过,无往不利的她,有一天竟然被三哥这般冷漠对待!
还有……他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什么意思?!
耶律纳兰再也顾不上告黑状,几乎是跪着爬到了耶律烈的身前,刚要拽他的裤子,他却退后一步,半点都没让她沾到边。
耶律纳兰痛哭失声,“三哥!不要这样对兰兰!我错了!我不该惹嫂嫂生气!更不该妄想着让三哥替我撑腰!可将军府也是兰兰的家啊!三哥怎能如此狠心……”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不等那哭哭啼啼地话说完,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你知道这里是将军府吧?”
耶律纳兰:“!”
她那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恨恨地瞪着那个被她三哥搂在怀中,牢牢护住的女人!
就是她!
是她的出现!抢走了她在三哥心中的地位!
可是,她一开口,她竟然一句话都不敢应……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贱人,想要说什么!
小公主勾着肉嘟嘟的唇瓣,颊边两颗浅浅的梨涡,甜极了。
她笑着道:“既然是将军府,那便是夫君的家啊,夫君的家,便是本公主的家,为何成了你的家?
本公主的夫君啊,人美心善,便是连垃圾都不忍心清理,那本公主便来做这个恶人……”
话音落下,那甜甜的笑容,瞬间敛住。
娇软的声音,也变成了厉呵,“来人!将这位纳兰小姐赶出将军府!从今以后,谁若是再敢放行,便跟着她一起滚出去!”
就在所有人震惊她突入起来的变脸之时,小公主又仰着头,眯着月牙儿一般的眼睛看向紧紧搂着她的男人,“夫君,你没意见吧?”
那小眼神中,带了一丝威胁。
他若是敢心软,敢说半个不字,她就要直接连他也一起轰出去!
耶律烈怎么可能说不呢?
因着十日没有理会过自己这张脸,而蓄起胡茬的脸上,尽是宠溺,“一切,但凭夫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