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烛火下,云初暖掩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泣唾声。
可是她真的很激动!
血珠子好厉害!!!
她之前也很高兴自己有这个金手指,但是却没有此时这样兴奋!
但今日……
她似乎将手中的那个圈圈划坏了。
云初暖十分担忧地捏着手指,仔细地检查了那个红色圈圈。
依然那么浅淡,如果不细细分辨,真的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很想现在就去试一试,金手指是否被她弄坏了,血珠子又是否还存在……
但是蛮子将军睡在外侧,她又怕自己稍有动作,会将他吵醒。
这种氛围下,他还能睡着,说明是真的很累很困了。
她舍不得吵醒他。
于是,云初暖按捺住好奇心,从男人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他,小脸贴在宽厚的脊背,温暖而又信任,满满地全都是安全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云初暖忽然被惊醒,是因为男人的低吼声。
在她睡眼惺忪,一脸懵逼的时候,耶律烈像是疯了一般,冲上去,捧着小娇娇那张俏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云初暖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干嘛呀?”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蛮子将军对着门口的方向,大吼着,“巧儿!速速去请郎中!上街那个叫做鹤玄之的中原郎中!让你哥去请!”
云初暖被他的吼声,彻底惊醒,“怎么了?谁受伤了?”
耶律烈的手,都在颤抖!
他轻轻将小娇娇拥在怀里,语气是史无前例的温柔,“暖暖不怕,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都是我耶律烈的媳妇儿,这辈子我只要你,只能是你,不怕哈!”
云初暖微微歪头:“?”
什么叫她变成何种模样?
她这张脸,不是很美的吗?
正当小公主困惑至极的时候,被耶律烈吼声唤过来的巧儿,顶着鸡窝头出现在房间。
原本也是睡眼惺忪的,瞧见榻上光着身子的将军,先是害羞,紧接着便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小公主。
她尖叫一声,不等将军再吼她,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哭。
那夸张的哭声,将整个院子里的丫头们全都吵醒了。
叶大娘正在做早饭呢,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拉着巧儿问道:“咋了?谁出事儿了?”
巧儿大哭,“公主啊!毁容了!不知夜里是谁闯入了房间里,将公主给毁容了!满脸是血啊!呜呜呜呜!公主那么漂亮,以后可怎么办呐!”
叶大娘一听,简直要吓晕过去了,“快、快、快去请大夫!”
云初暖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整个人都傻掉了。
什么叫她毁容了?
哪里毁容了?
一双小手,连忙摸上自己的俏脸,谁知却摸到了一手干涸的血渍……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往蛮子将军的后背疤痕上,抹了三颗血珠子。
那落在伤疤上的血液渗透到了伤痕中,当然也有伤痕之外的。
她没有去擦,便抱着他睡着了。
应该是那些血沾到了她的脸上,被他误会了……
的确是个大乌龙,等云初暖在蛮子将军通红的眼眸中,将小脸擦拭干净后,耶律烈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扯过被子上的血,心惊肉跳地询问着,“那这儿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血!老子还以为你……”
有过上次阿泱给小公主下寻香草的事件,耶律烈早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了。
他还以为昨晚自己一个没注意中了招,害得小娇娇被哪个该死的东西划破了小脸蛋。
第一个想法,便是安抚她,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谁知……
云初暖无奈极了,最后只能随口扯了个理由,“大姨妈!我大姨妈来了,不小心弄到了被子上!”
耶律烈:“?”
他不懂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云初暖这个崩溃啊!
又给他解释了一遍什么是大姨妈……
等那位中原的小郎中,背着药箱赶来的时候,云初暖身上还穿着亵衣呢。
鹤玄之刚急匆匆地跑进来,没看清眼前的状况,就被狠狠地暴怒声吼得一个激灵。
“滚——”
“好嘞!”
这对话,似乎都成为了两人每次见面的惯例。
刚答应完,鹤玄之的脚步顿住:不对劲儿啊!他娘的不是那蛮子让他来的,现在又吼他滚!凭什么?
再说了,大夏那位七公主被人毁了容,若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个……”
他刚要转身,后脑勺便挨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个枕头。
鹤玄之:“……”
靠!老子就是欠了你们夫妻俩的是吧?!
他不爽极了,抱着膀道:“伤残费+劳务费+跑腿费+出身未捷身先残费,一共二十两银子,概不还价!否则我就赖在你家门口不走了!看着办吧!”
他说完,气冲冲地踢开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云初暖哭笑不得,“你太凶了吧,请人家来,又这么对待人家,小心他以后都不来将军府了。”
云初暖能看得出来,那位中原的俏郎中,医术应该很高明。
在现代,烧的那么厉害都很难那么快退烧的,更何况在这个感冒足以致死的年代。
而且小郎中虽然是中原人,蛮子将军却很信任他……
“那厚脸皮钻进钱眼里了,只要银子到位,你就算踹他几脚,该来还是来。不怕,先把衣裳穿了。啧……我也没替你准备女人月事儿用的玩意儿,等会让巧儿……”
“不用了!”云初暖红着脸拒绝,“这种事就让我自己操心好吗?”
他在意她的全部,她的确是很感动,可是也很窒息,尤其是准备姨妈巾这种事情都要操心,简直了……
最后,在云初暖的强烈要求下,耶律烈才没有继续操心她大姨妈的事情。
硬是被她推出房间,让他和人家郎中好好说一下。
毕竟他请人家来的,又让人家滚,太过分了。
云初暖在房间里,换了一套浅紫色的袄裙,是小公主陪嫁过来的大夏服饰,十分华贵精美。
浅紫色的罗裙,绕着银丝镶边的兰花,飘飘欲仙的纱带从腰际绕过,将她的腰肢衬托的更加纤细窈窕,上面是一件紫罗兰的对襟振袖短袄,清新雅致而又娇俏可爱。
云初暖坐在铜镜前,准备为自己梳两个丸子头,这身衣服看起来十分适合小揪揪。
却瞥见了铜镜里,她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红色的吻痕。
这件短袄虽然是立领的,但是那蛮子坏的很,昨晚上从她的耳垂一路下来……
再加上这副身子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白到哪怕轻轻按一下,都会出印记,更何况是那样炙热的亲吻。
她想要换一件衣裳,然鹅,翻遍了大箱子,也没有找到能将耳朵位置也遮起来的上衣。
正当她犯愁的时候,忽然响起昨天从纳戒中掉出来的粉底液,那东西能遮住这吻痕啊!
刚要去拿,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女孩子的哀嚎声。
“将军——二姨娘出事了!您快去看看二姨娘吧!呜呜呜!奴婢害怕……奴婢害怕……”
紧接着,便是蛮子将军的怒斥,“那女人惯会耍疯!滚!老子早就说过,你们若再敢踏入这院子……”
“不是的将军!这一次真的不是二姨娘要闹!奴婢求求您了!去看一眼吧!救救二姨娘吧!”
‘咚——’
云初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闷响,连忙推开门走出去。
就瞧见连翘身边那个总是低着头,从来不敢正眼看人的小丫头,被一脚踹翻在地。
但是她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见到小公主出现,连滚带爬地来到她身边,“公主公主!奴婢知道您是心善的!求您救救二姨娘!二姨娘浑身都是血!奴婢害怕呜呜呜!二姨娘其实没有那么坏,真的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坏!求您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连翘是好是坏,云初暖不做评价,毕竟她曾经可是有过给她下毒的举动。
但这小丫头,又完全不像在演戏,她那个胆小的性子,应该也装不出来。
芜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巧儿看着都心疼,上前劝道:“芜儿,你先别哭了,有啥委屈便告诉公主,公主人可好了!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芜儿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声音,“平日里,二姨娘起的都特别早,因为她要练功,说这样才能配的上将军……”
说到这里,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小公主,发现她没什么反应。
倒是将军,眉头紧皱,一副十分不悦的模样。
芜儿连忙略过这个话题,“可是今日,到了这个时辰,奴婢都取来早饭了,还不见二姨娘,奴婢就壮着胆子去敲了二姨娘的房门!奴婢敲了很久!很久很久!二姨娘半点动静都没有!
奴婢推开门,便瞧见二姨娘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口!!!
奴婢没有撒谎!将军啊,看在二姨娘也跟了您一场的份儿上,求求您救救二姨娘吧!”
芜儿语无伦次地说着。
云初暖看了耶律烈一眼,刚要做决定,却瞧见他身边的俏郎中,背着药箱便急匆匆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