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了车站,冷冰月已经将酒店开好了。
聊了几句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躺倒床上,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你的提议很不错,我同意了,等你完璧归来。
虽然没有署名,但我知道,这是谢伟强发来的。
看到他这么说,我一直提着的心也放松了一些,其实我给他的那封信,完全是一场赌博。
现在看来,我应该是赌对了。
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玉风和孙飞也相继到站,简单寒暄了一阵,众人也都心神俱疲,互道了声晚安就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闹钟吵醒。
洗漱完毕挨个将他们叫起来后,四人心情沉重的上了去往安图的动车。
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见几人都醒了,玉风一脸阴沉的道:“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问道:“对了,你和孙飞都说此行有难,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只不过是去换个手脚,能有什么危险啊?”
玉风动了动嘴皮子,却没说话。
孙飞在一旁往前探了下身子,像是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几秒后又坐了回去,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我见两人一个比一个纠结,顿时急道:“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啊!”
冷冰月也有点沉不住气,斜眼看着两人,冷冷道:“赶紧说!”
孙飞和玉风互相对视了几秒,然后同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见我即将要发火,孙飞连忙拉住我道:“郑哥,我梦到……你……你……你死了。”
此言一出,我的心顿时就是一紧,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了玉风。
玉风微微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但马上又将头偏向了一边,一副不敢跟我对视的样子。
不过几秒过后,玉风还是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沉重道:
“他说的没错,吉星避,凶星现,卦显艮位,而且我观你印堂,昨天还是黑的,今日……黑中已带了一丝灰气。”
听他说完,我们几个都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如果说孙飞的梦境有些不可信的话,但现在连玉风都这么说……
“既然明知是死路,那你们为什么还毅然决然的跟我来了啊?”
也许是习惯了自己这倒霉命,我只是心沉了一下,紧接着就释怀了,微笑着问他俩。
孙飞咧着嘴道:“你是我大哥,你有难,我哪能袖手旁观啊。”
玉风紧锁着眉头道:“我也是,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我疑惑道。
玉风沉声道:“去找一株叫做子极的草,逸尘师侄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它了。”
我猛地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腾的一下蹦起来失声惊道:“你说什么?逸尘前辈能活过来?!”
刚一喊完,我就察觉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斜着眼睛往旁边瞅了瞅,发现整车人的目光都聚向了我。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缓解尴尬。
就这么愣愣的呆了大概几秒,车上的其他人都给了我一个看傻B的眼神,然后又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了。
我一张老脸顿时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遍,那叫一个臊得慌。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坐回到位子上,冷冰月摆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双目紧闭假寐了起来。
另一边的孙飞和玉风还算讲义气,虽然没和冷冰月一样假装不认识我,但脸色也是跟吃了屎似的难看。
玉风看了看周围,发现乘客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轻声道:
“行了,说正事吧,逸尘师侄的事,我是听老牛头告诉我的。他抢回了逸尘的一魂一魄,还阳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找到极阴极阳之物,让他苏醒过来,还有有希望的。”
我心中顿时大喜,压着声音道:“那这个子极草,就是极阴之物了?而且就在长白山?”
玉风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头道:
“它是极阴之物没错,但到底在不在长白山,我也不是很确定。我也是翻阅典籍才找到了这么个法子,而且就算找到了子极草,极阳之物也……”
“那个六翅蚰蜒,不就是极阳之物么?”冷冰月突然插嘴道。
我一拍大腿,惊呼道:“对啊,咱有六翅蚰蜒啊!”
玉风一听,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腾的一下蹦了起来,大喊了一声:“你说什么?你有六翅蚰蜒!”
车厢内,顿时又是一片寂静……
几个被再次吵醒的乘客满脸怒气的瞪着玉风,就差没把手边的水杯甩过来。
玉风尴尬的笑了笑,点头哈腰的冲众人道着歉,跟乌龟似的缩着脖子坐了回去。
“傻B!”
车厢内,同时响起了一阵咒骂声。
我们几个也没脸跟人家对骂,只能默默的把头埋得更深。
玉风一张肉脸红的像是猴屁股一样,趴在小桌板上斜眼看着我和冷冰月,嘴唇微动道:
“我说,你们真的有六翅蚰蜒?”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没错,是权叔从阴间‘带’回来的,现在在馒头姐家放着呢。”
玉风顿时大喜,但脸色立马就又拉了下来,看着我道:“如果真能找到子极草的话,那逸尘的事儿是解决了,可是你……”
我苦笑了几声道:“没事,我不要紧,鬼门关都不知闯了多少遍了,死算不了什么。只是雪瑶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玉风安慰的拍了拍我肩膀,叹了好几口气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纠结了一阵还是抿了抿嘴没了后话。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该作何表情。
目光不经意间,我忽然瞥到了孙飞正目光呆滞的盯着不知名的某处,眼中尽是悲戚和纠结。
我疑惑的叫了他一声,孙飞却依然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也没动。
玉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轻轻推了他一下,孙飞这才像做噩梦突然惊醒一样,浑身猛地一哆嗦,本能性的惊道:“怎么了?”
玉风问:“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啊?发什么呆呢?”
孙飞嗯嗯啊啊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道:“哦,没……没事,我……我就是有些担心。”
玉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放心吧。”
孙飞强自笑了笑,连连点头道了几声谢。
“他好像有事瞒着咱们。”冷冰月突然趴在我耳边嘟囔了一句。
我斜眼瞟了一下孙飞,发现他没注意到我和冷冰月,于是偏过头小声问道:“馒头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冰月双手抱胸,两眼紧闭假寐着道:“女人的直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