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低着头,看向自己胸前的那一道伤口,他想要抬手去抚摸自己的伤口,可当一只手已经微微抬起来之际,却突然停了下来。
身体上的严重伤势已经不支持他做出更多的举动来。
随后他重重地倒下。
“轰”的一声,有雪花被王长老的身体积压飞起。
在雪地当中,红色的鲜血已经渐渐地弥漫开来。
那一具巨大的身体也开始缓缓地恢复到先前的形态当中。
“不,不可能!”
王长老的嘴里只发出这样的几个字音,便已经颓然无力地低下头,他再也没能做出什么事情。
那具身体,已经在雪地当中分裂成两块,血水只一个瞬间就将白色的雪完全染红。
从尸体之后,长街之上出现一道宽阔而深刻的剑痕。
在剑痕之内的白雪完全消散,地面之下的石子暴露无疑。
剑痕一路延伸到十几丈之外,在白晃晃的世界当中,一时没有办法分清到底延伸了多远。
“死了?”有教众冷着一张脸瞪大眼睛问道。
“死了!”沈云轻声感慨说道。
所有人都明白,身体已经被一剑劈成两个部分,便是再好的炼药师前来救治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效果。
死神已经收走了那一条性命,在那一剑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此时的这个结果。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先击退鲁长老,再一剑斩死王长老,这种事情为什么对你来说这么轻易呢?”
在沈云的眼里,苏默已经不仅仅是客栈内相见之时的天才,他完全化身成为一个怪物,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极为忌惮,根本不敢有任何作为的怪物。
此时拜火教门前无数的尸体,以及刚刚死去的王长老,乃至是一脸死寂的鲁长老都可以证明这一切。
拜火教最为强悍的两大实力,此时已经一死一伤。
然而就在一刻钟之前这两个人还一直在对苏默进行围堵,甚至是让他进入狼狈不堪的境地当中。
“那把剑。”沈云喃喃说道,他的脸色无比难看起来,是忌惮,也是畏惧,“不,是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那把剑,他是一个让人没有办法轻视的怪物!”
叶青一直盯着苏默看着。
在她的眼中苏默始终站立在原地,他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王长老,从那一剑出手之后,他便维持着一个动作。
将断剑收回,高举在胸前,随后仔细地端详着。
只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剑身之上,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
无数的窃窃私语在响着,如同许多个围绕在王长老尸体身边的蚊子。
面对着这一切,苏默却纹丝未动。
“若不是无意当中找到你,恐怕我已经很多次死在别人的手里了吧?为什么我会遇到你呢?这究竟是因为我足够幸运?还是因为注定好了?”
苏默不由自主想到了此时已经困在剑身之内的剑魂,在陨星谷之内相遇的那个悲凉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这把剑有着非同一般的来历,然而苏默对此却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筑器师的天赋虽然还没有解锁,但是我对剑的观察却不会出错,无论如何来看,这把剑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剑而已,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出手时都能散发出无穷的力量呢?”
这是让苏默无比疑惑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一柄剑,让在场的众多拜火教之人陷入深深的忌惮当中。
惶恐一直在持续着,然而安静却并没有继续下去。
在一阵冷寂之后,鲁长老终于怒喝一声暴躁地向苏默的方向冲了过来。
没有使用阵法的力量。
即便如此鲁长老的速度仍然很快,他只在一个瞬间就已经到了苏默的眼前。
然而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些什么,苏默已经将断剑横在自己的身前。
“他已经死了,你觉得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改变呢?只有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够改变些什么呢?”苏默轻声地说道。
断剑之上传来忌惮。
同样的,鲁长老对这个男人也感到了深深的忌惮情绪,他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愤怒不安,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往前。
在一阵轻笑当中,苏默将自己手中的剑缓缓收了起来。
两名阵法师默默地对立着,二人距离很近,只要向前几步就可以触及到对方。
然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中,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动手,没有哪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很好,竟然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杀死王长老,不得不说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意外。”
汪天华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从一众拜火教教众之内走了出来,随后向着苏默的方向走了过来。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那么这一切该有多好呢?整个天水城恐怕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吧?”汪天华沉声说道。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苏默,却看到对方脸上的平静。
没有动容,没有紧张,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我对天水城没有兴趣。”苏默冷声说道,“归根结底,这里不过也是一座小城而已,难道你就甘心留在这里吗?”
汪天华甘心,所以他才会走到这一步。
苏默不甘心,所以他才不得不去走这一步。
“我没有兴趣跟你统治天水城,当然,你也没有这个机会来做这件事了。”
“是吗?难道你以为自己能够杀掉王长老,就可以同样杀掉我了吗?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
汪天华怒吼一声,与此同时苏默便感觉到一丝诧异的气氛出现了。
原先对苏默忌惮不已的众多教众此时已经从拜火教门前迅速地向前推进过来。
与此同时仍然有许多人在从拜火教的门内向外边涌了出来。
更甚于在拜火教的院墙之上同样出现了红色的人影。
只短短的片刻,眼前就出现了无数红色的人影。
只一眼看过去感觉密密麻麻的红色在眼前堆积着,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