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并排躺着两个人。
步惊云和第二梦。
第二梦双目紧闭,胸前染血,即便在昏迷中也眉头紧皱,似乎承受着某种痛苦,而她身边的步惊云则不知被谁扯乱了衣衫。
“你……你要干什么?”聂风一脸紧张的问道。
“不是我要干什么……”断浪站起身,“是他们两个要干什么?”
说话时他故意加重了某个字眼。
他慢慢的走到床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血红的丹药。
“你和步惊云真是兄弟情深啊,能够同进退,共生死,既然这样,那你一定可以接受你的好师兄帮你照顾照顾这位姑娘吧。”
“断浪!!”聂风目眦欲裂,他已经知道断浪想要做些什么,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放开他们,放开他们,有什么你可以冲我来!”
“第二姑娘她是无辜的……”
“聂风,我这是在做好事,可以让你们师兄弟的感情更深厚。”断浪慢慢的坐在床边,把玩着手中的丹药。
“我手中的药物,对气血越是庞大之人效果越好,江湖传闻,步惊云以麒麟血淬体,想必一身气血无比浑厚,若是再服了这颗丹药……啧啧。”
“那不是如狼似虎,还是能真正化身为野兽吧?”
“这样看来,这位第二姑娘重伤未愈,能否承受这样的冲击?”
“闭嘴!给我闭嘴!!”
聂风怒声吼道,他拼了命的催动体内的真气,可他体内的穴道是神将用火雷罡气的特殊手法加以封锁,此时身体受创内力衰竭,刚一运气,便觉丹田一阵绞痛,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哈哈哈哈!”断浪发出畅快的笑声。
“别急,好戏还没有开场。”
“你说,当你的云师兄和这位第二姑娘,在一番欢愉之后双双转醒,然后瞧见你在一旁观看……那个场面,该是何等的美妙?”
“别说了,别说了……”聂风声音嘶哑,和刚才相比,此时的他语气中已经带上了隐隐的哀求。
“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吧,第二姑娘是无辜的。”
“杀你?”断浪笑道,“你是我断浪唯一的好兄弟,我怎么忍心杀你?”
“师傅说了,留着你们的身体还有用,让我完好无损的把你们送入天门。”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独特的撞击声,断浪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钟声己响,时间不多了,这场好戏得尽快开始。”
说完他转过身便要将手中的丹药喂给步惊云二人。
“等等!”聂风大声喊道。
“放她走吧,断浪,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求你了,放她走吧!”热泪滚滚,聂风的双眼中满是悲痛。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恨,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和陈立的争执。
“陈师兄说的没错……妇人之仁,我为什么没有听他的劝解……若只是我一人因此受辱、送命倒也无妨,可连累了云师兄和第二姑娘……”
聂风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很清楚,当断浪喂下的那两颗药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到底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不仅是他和步惊云之间的兄弟情会出现裂痕,第二梦本就伤势极重,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侥幸生还,恐怕也只会一心求死。
而步惊云,他不但没办法面对自己,恐怕也没办法面对他的妻子楚楚。
“放过她?你让我放过她?”断浪讥笑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这场戏,这个女人昨夜就死在野外了,我救了她的命,而他现在只需要失去一点贞操……
怎么,难道在你聂大侠心中,这个女人的贞操比她的命还要重要吗?”
断浪的话像锥子一样钻进聂风的心中,在这一刻,他才认识到这个儿时玩伴的阴毒、可怕之处。
“陈师兄,我错了……我错了!!”
“哈哈哈!”看见聂风这般无助绝望的样子,断浪发出了畅快的笑声,“我的好兄弟,你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接下来的这场戏,会让你铭刻终生!!”
断浪狂态毕现,随即捏开了第二梦的下巴,而这时的聂风依旧在拼命的催动真气,他以自残为代价,呛出了一口一口的血。
再这样下去,不等穴道被冲开,他就会因为经脉寸断而当场暴毙。
可对于聂风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许在他看来,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那失去了发泄途径的断浪或许会放过第二梦。
眼看着第二梦即将吞下丹药,而聂风也将经脉寸断之时,屋外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风师弟,别做傻事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陈……陈师兄?!”在人生最绝望之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聂风喜极而泣。
啪!
房门应声而开,聂风睁大了眼,温暖的晨光洒下,为门前的那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他逆着光,看到来人脸上温厚的笑容。
屋内的一切映入眼帘,陈立忍不住轻叹一声。
一大早,他和剑皇离开天问寺,正待远离,突然听到天问寺附近传来的一阵富有节奏的撞击声,他虽然没见过以梵天圣仗叩天门的过程,可远处的钟声还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于是心血来潮,便重新折返回天问寺,然后便听到了聂风的嘶吼声,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
“陈师兄……陈师兄,我做错了!”聂风本是性格坚毅之人,可断浪的所作所为完全的打在了他的痛楚之上。
他无法想象,当断浪描述的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他将面对的是何种的炼狱。
“陈立?!”
听到这个名字,断浪却倒吸一口冷气,此时他就站在床边,只是一个闪身便扣住了步惊云和第二梦的咽喉。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们!”
“断浪,终于找到你了。”陈立迈步走入房中,只是轻轻一笑,便吓得断浪精神一紧,他双手微微用力,死死扣住步惊云二人的咽喉。
“我说过了,别过来,否则……”段浪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他全身的肌肉紧绷,似乎随时都能够发动致命一击。
陈立弯下腰在聂风身上连点几下,缓解了他身上的伤势,随后淡漠的扫视了断浪一眼:
“说吧,你想怎么死?”
只是一道目光,便让断浪肝胆剧烈,可就在这时,屋外的天空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想杀我神将的徒弟,好狂妄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