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
唐文亮吐着血向前爬去,他扣住常敬之的脚踝,后者的尸体直接栽倒在地。
“老四,老四!”另外几人也挣扎着凑了过来,发现常敬之没了呼吸,纷纷用仇恨的目光看向陈立。
“还我四弟命来!”唐文亮怒吼一声便要扑向陈立,可还没等起身他便呕出一口鲜血,重新倒了下来。
“好好好!”唐文亮放声狂笑。
“姓周的,今天你若不杀死我,我们崆峒便与你峨眉、明教不死不休!”
“对,总有一天我们要替四弟报仇!”老大关能也大吼道。
“什么玩意儿,老子怕了你不成?”周颠第一个骂道,“五个打一个,说好的硬接却半路还手,真是无耻之极,姓唐的你等着,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挽起袖子便要动手。
“周颠!”杨逍冷哼一声,光明顶的危机本来已经要被解决,可突然死了一个人,双方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弄不好,纷争将起,有可能还会重新打起来。
“阿弥陀佛,周教主,你们只是切磋,应该点到为止,你何必……”空智开口道。
“呵呵。”陈立闻言冷笑一声,“是他自己找死,与我何干?”
“你……”唐文亮指着陈立的鼻子,“大家听听,这是什么意思。”说完他又看向灭绝师太,“你们峨眉好大的威风,怎么,要做武林第一,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吗?”
“哼,周师弟说的没错。”灭绝师太脸色一沉,“的确是那常敬之自己找死,你们五个站成一排,怎么唯独偏偏死了他一个?”
“杀死他的根本不是周立,而是你!”怒吼一声,灭绝师太指向站在最后的关能。
“还有你,还有你!”她逐一点去,最后落在了唐文亮的头上。
“老妖婆,你一派胡言!”唐文亮气急,破口大骂。
下一秒只见人影一闪,灭绝师太便突兀的出现在唐门亮面前,她扬起手掌,只听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脆响,不知甩了多少耳光在唐文亮的脸上,等打完之后才运起身法退回原处。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到极致,众人只听到声响,定睛看去时,唐文亮已经被扇的满脸浮肿,几乎辨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你……”唐文亮还想骂人,看到灭绝师太吃人的目光,便强忍疼痛,将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他早就听人说灭绝师太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此时一见,方知传闻都是真的。
“姓唐的,你若再出口伤人,定斩你于剑下!”灭绝师太这句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在整个广场上回荡,可她把话说完,却没人怀疑她只是在故作姿态。
“阿弥陀佛。”空智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师太请息怒。”
“息怒?”灭绝师太冷哼一声,“那姓唐的居心叵测有眼无珠,空智大师,难道你也老眼昏花看不出真相?”
“师太,这是何意?”空智也老脸一窘。
“我且问你,崆峒五老为何偏偏死了那常敬之?”
“这个简单,自然是因为周教主一心求胜,所以下手时……”话说到一半,空智却脸色一变。
“哼!”灭绝师太挥了挥衣袖,“看来你也发现了真正原因。”
“这……竟然会这样……”空智眉头紧皱,围观众人看的不明所以,纷纷出声询问,广场顿时变得一片嘈杂。
“空智大师,请你为我们崆峒做主!”唐文亮等人哭诉道。
“阿弥陀佛,这件事老衲实在无能为力。”空智一改刚才的脸色推迟道,“说到底,常敬之的死和周教主的确没有直接关系。”
“什么?!”众人惊道。
“大家稍安勿躁且听我逐一道来。”空智上前一步。
“崆峒五老都是当世高手,五人合力所聚集的内力,恐怕连武当派的张真人也没办法一击破开,我想周教主也认识到了这件事,所以他没有选择硬碰硬的打法,而是使了一招隔山打牛。”
“只不过他这一拳的用法实在是精妙,竟然是连续越过四人,然后在最远端处爆发。”空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站在最后面的关能。
“崆峒五老,内力相连,关施主被击伤之后,体内的真气紊乱,周教主的强悍力量在他体内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无处宣泄,他便将这股内力一起传输到下一人体内……”
“然后如此往复,直到最后的常敬之。”
众人听了空智的解释,频频点头,这时才知道陈立看起来简单的一拳之中却蕴藏着如此深奥的变化。
“空智大师,你的意思是说,后面的人主动将这股霸道的力量传到前面一人的体内?”七侠莫声谷问道。
“没错。”
众人听后,脸色纷纷一变,只有昆仑掌门何太冲冷哼一声,“原来是咎由自取。”
“早知这样应该当机立断,主动断开和他人之间的连接。”人群中有人说道。
“哼哼,你以为他们不想?”灭绝师太嘲讽道。
“师太这是什么意思?”莫声谷接着问道。
“很简单。”见是武当派发问灭绝师太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因为如果断开连接,便相当于一人独自承受全部的内力,到时候真气暴走,虽然不会致死,但……”
灭绝师太冷笑着,他虽然没把话说完,可表达的意思,所有人却都能体悟到。
很明显,崆峒五老剩余的其他四人都怕自己受伤太重,所以才拼了命的向前传输内力,一损俱损。
“至于常敬之?”灭绝师太接着说道,“他如果不打出那一拳,那最后受的伤应该和其他几人没有太大区别。”
“可这恶人为了伤我师弟,以一己之身使用那集合了所有人力量的七伤拳,之前的事大家都清楚,这七伤拳练不到家实在是伤人伤己,
他身后四人的内力已乱,而他又想着小马拉大车的美事,最终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以说,杀死这常敬之的其实是他本身的恶意,或者说,他高估了身后四位师兄弟的奉献之情!”灭绝师太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四人。
“你们崆峒五老还真是同气连枝,哼,佩服,有这样的师长,我看以后还有什么人愿意去你们崆峒派学习武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关能等人脸色惨白大叫道。
可这一次听了灭绝师太和空智大师的解释,众人看向崆峒派的目光,却多了很多厌恶与戒备。
这一仗崆峒派不仅输了面子,还丢了里子,经此一战,崆峒派的衰落已成事实。
输了阵仗还有找回来的那一天,可长辈没有担当,互相推卸责任,这对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是致命的。
“没想到,灭绝师太的功力又有精进。”武当派中宋远桥忍不住赞叹道。
“师兄这是何意?”莫声谷问道。
“你没注意到吗,空智大师离得最近,却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这其中的奥妙,反而是经过灭绝师太的提醒,另外,师太刚才出手时所用的轻功也十分精妙……”
宋远桥捋着胡须,“看来灭绝师太的功夫已经超出你我许多,有这样两位大高手,峨眉的崛起势不可挡。”
崆峒众人仍在辩解却无人理会。
面对众人的冷漠,他们也知道大势已去,面如死灰,只能草草收拾常敬之的尸体,准备离去。
离开前,唐文亮恶狠狠地盯住陈立,“周教主,今天是我们败了,可你之前也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过大家,要亲自击杀谢逊,不知这番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陈立面无表情。
“好,不知周教主能不能给一个具体的期限。”
陈立皱了皱眉,却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这时,广场北侧的山林之中,一个豪迈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唐老三,我谢逊自己的事,何必为难周教主!”
树丛分开,一个魁梧的身影在阳光的余晖中,迈步走入广场。
那人身材高大,一头金发,双目空洞,却仍不减其分毫霸道,正是金毛狮王谢逊!
“义父!”张无忌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群雄也是脸色大变,谁也没想到谢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狗贼谢逊!”
面对众人的辱骂,谢逊却理也不理,而是让张无忌指引着来到陈立面前。
“谢逊拜见周教主!”
砰的一声,谢逊双膝跪地,然后重重的在陈立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等他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一片血污。
“义父,义父你怎么……”张无忌一脸激动,他很清楚谢逊此时出现意味着什么。
“无忌孩儿,不要哭。”谢逊握紧张无忌的手掌,“我这一生恶事作尽,能在死前报仇,已经心满意足,而现在……”
谢逊朗声一笑,迈步向前。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谢逊犯下的罪孽和明教无关,请各位回去后公告天下,六个月后,我会召开屠狮大会,所有和我谢逊有仇的,皆可到场!”
“那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屠狮大会?!”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谢逊主动现身,竟然是一心求死。
“哼,说的好听,六个月后谁知道你在哪里?”人群中有人冷哼道。
“唐老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必偷偷摸摸?”谢逊狂笑一声。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相信我,这样也罢,我就陪各位高僧去少林走上一遭,你们信不过我,信不过明教,怎么也不可能信不过少林各位高僧吧?”
“阿弥陀佛!”空智闻言也是一惊,“谢施主,你要陪莪们上少林?”
“当然!”谢逊重重的点点头,“我谢逊愿意一死以谢天下,那么我想少林派的各位高僧,一会在屠狮大会当天,对于成昆那恶贼借着少林之名所做下的恶事,给出相应的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