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就知道这什么名刺夫人不靠谱!
说什么要帮曼殊把福左的元婴掏出来。根本上把曼殊挖开来取了福左的元婴之后,曼殊也要死了好不好!
曼殊既然机警的质问到这点,名刺夫人就笑得前仰后合、坦承不讳:“是啊是啊。这样一来你就死了。不过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呢?对吧?”
曼殊就知道穿越没啥好事!她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信嘴开河道:“关系可大大的!你知道福军神本来想借我身体还魂,为什么没成功?”
名刺夫人当然不知道。当时在场的梁凉等一群人全被辛魅带小怪兽们咬死了,晨風则睡在曼殊心坎里了。
不过名刺夫人见多识广,难免有点推测。
在她能把推测说出来之前,曼殊抢先道:“你又知道最近响当当的人物里,失踪了哪个?”
名刺夫人顿时脑洞开得就比较大了,格嘣嘣往外爆出几个名字,哪一个都比晨風响亮。
曼殊肯定的点点头,莫测高深道:“出了点差错,我现在是不死不活的被撂在这里了,但你如果敢碰一碰他的元婴,别说把他挖出来了,就是碰一碰,他的元婴肯定跟我一样死定了,你信不信?”
名刺夫人还是笑着,不过笑得有点勉强了:“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曼殊现在忽悠得更有把握了,“如果你跟他是朋友,自然不想害死他。如果你想利用他的元婴给你什么好处,那就更舍不得把他搞死了。”
她说得好有道理,名刺夫人竟无言反驳,本来一直上翘的唇角也垂下来了。
“——不过呢,”曼殊越说越胆壮,笑意融融,“夫人如果真想杀我,刚才也不会跟我这么多废话了吧?看来,夫人更多的是吓吓我而已吧!”
名刺夫人无语对了她片刻,猛然把脸探到她面前,嘴角一直翘到脸颊颧骨上,就像脸从那里裂了开来。
她本质太过调皮了。曼殊既说她吓唬人,她就再吓吓曼殊。曼殊心脏猛然狂跳,几乎跳出腔子。旁边楞匪群里吓出一片鬼哭狼嚎声。阿螂回转身就抱住曼殊,竭尽所能安慰她:不怕不怕啊,夫人其实不可怕啊……
蓦的风生。
风从曼殊灵心中刮出来,如清明正大的刀锋,泠泠划向名刺夫人裂口,从那里直袭她的喉头。
名刺夫人这样等级的妖魔,于出其不意之下,都哽得一时透不过气来,不得不仓促后退转身化解。
黑袍扬出,露出她修长美腿。
名刺夫人转过身,厉声问:“这是什么?!”一边手伸得像蛇一样长,要来掐曼殊的脖子。
这是晨風发动了攻击。
上一秒钟还是睡得沉沉的小猪,下一秒钟就已经发动风刀。
但他还是猪形,也没有真正苏醒,根本不回应曼殊的呼唤,只是梦靥一般拼了命发出攻击。曼殊很怕他会拼得真的死过去。
她断喝一声:“真要两败俱伤?名刺夫人!”
名刺夫人悬崖勒马,玉指抵在风锋前,神色阴晴不定:“这是——”
“这就是我说的危险所在。”曼殊脸色也很差,吹牛不上税的继续吹下去,“只要碰一碰,引发的威力都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而且我自己也会受伤!你再打下去,真要逼我现在就跟他的元婴一起毁在这里?”
名刺夫人已经信了九成,果然不敢打下去,但问:“这是银叶先生给你布下的雷区吗?”
曼殊哪里知道银叶先生是谁、雷区又是什么!她只能莫测高深、仿佛有难言之隐般探了口气,拒绝回答。
危机已经解除,晨風小猪又软软的跌回曼殊心榻,安静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来均匀的鼾声。
曼殊现在但愿他一辈子都活在美梦中,也比刚才那么凶险的好。
那些楞匪们则趁她们交锋,互相使眼色、打手势,要派出一个人回山脚阵势那里看看情况。
“——有什么好怀疑的?”名刺夫人悻悻然转回脸,道,“我带你们去看看就好了。”
楞匪们一个个把头埋得能有多低就多低,一个都不敢回答。
“你们都死了不成?”名刺夫人大怒。
“你——夫人——”阿克斗胆,“你的嘴——”
“哦。”名刺夫人把手往脸上一抹,把裂口抹回去,又恢复了端正而娇媚的样子,“行了!胆小鬼们,跟我来吧。”手按在曼殊肩上,那声“胆小鬼们”是对楞匪们说的。
她把曼殊引为自己的同列。
曼殊想,应该为此觉得荣幸吧?
名刺夫人拉着曼殊,飘飘然在前面行走,楞匪们跟在后面,看她那走姿之婀娜,袍角翻卷间足踝之白、与袍子之黑对比强烈,更想着这黑袍下面可是什么都没穿啊!就是白花花的果体啊!那果体惊鸿一瞥,完全没看清楚,可是比看清楚还要命……他们一路走一路想,想像力比画像还美,这一路就走得颇为水深火热了。
寂瞳看见名刺夫人,眼睛也亮了亮。
“我是妖魔哦。”名刺夫人看到寂瞳,却难得的羞涩老实,主动交代。
寂瞳明显是刚喝完了张某烧的热汤,心满意足,气场开到最强:“能有夫人这皮相,这不是妖术,这是艺术!”
名刺夫人掩口一笑,与寂瞳惺惺相惜:“那末公子生得,就是天术了。”
曼殊受不了的猛翻白眼,很想揭发名刺夫人:她裂开口来就是个吓死人的慢物!啊还有寂瞳,这货就是一五行缺吃的猫,给点食物就能拐了跑……
铭瑭在旁边,也是一脸很不敢苛同这两位的表情。张某倒是处之泰然,悠悠的收他的锅。
寂瞳假谦虚:“惭愧惭愧。其实小生蒙天道中所赐的好处,皮相并不是最重要的。以夫人的神韵,皮相怎么都没关系。譬如一颗夜明珠无论生得什么形状,都是熠熠生辉的明珠——”
曼殊现在真的很想让名刺夫人恢复裂口的形状,看寂瞳还给她熠熠生辉不!
“——可惜世人多肤浅,好皮相也是重要的。”寂瞳转过口气来又道。
名刺夫人深有同感的点头。
“啊张厨,不要收炊具,给这位美女再做一锅。”寂瞳对张某道。
名刺夫人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香,不是不动心的:“啊,还是算了,正事要紧。我办完了,再回来领受好意。”
“再回来时,焉知道还找得到我吗?”寂瞳逗她。
“知道啊。”名刺夫人曼声吟唱,“斜阳冷波澜,妙手酿惘然。”
四灵州有四位最动人的心光,每位的特点、技艺都不一样。有名作曲家作了一曲,名诗人填词,给每位心光下了一句断语。名刺夫人唱的,正是寂瞳那一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