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伯父,对不住你!”林凛看着林见月,脸上都是愧疚。想要伸手去碰林见月,却又不敢。
林见月紧紧抱住自己怀中的牌位,似乎是想要让早逝的父母看清楚。
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不曾有人注意到,只瞧见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本就生的眉眼如画,美艳出尘,此时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掉眼泪,就像是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
明知这也许是林见月的计策,可沈未寻却依旧觉着胸口发疼。
而陈敬驰在瞧见这样的林见月,他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让旁人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这么些年,武安侯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陈敬驰按捺不住的说道。
林见月并未去瞧林凛,而是将目光落在几位族长身上“小女命苦,年幼父母过世,在这候府看似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却活的步步艰难!此次更是差点毁了自己一生!小女惶恐惧怕,不知今后自己会不会突然又被困于这样的境地,这次我谨慎可以侥幸逃脱,下一次呢?”
林见月所言在理,几位族长缓和语气,询问“那你想如何?”
“我想和候府断绝关系,带着父母的牌位离开这里,我林见月自个开府!今后我和这武安候府,再无任何干系!”林见月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凄哀顾冷。
听着林见月的话,就连自来之后都很沉静的英亲王都朝林见月投去几分佩服的目光来。
当下女子大多依附于家族,林见月此言可谓是大胆至极,要知道一个女子私自开府,今后要自己顶起一个门楣,再无家族庇护。
“不可!”林凛先开了口,他几乎是在哀求“月月,你有什么不满你告诉伯父,伯父今后定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怎可让你单独开府呢!”
林凛是真的慌了,今日之事已经让他丢了颜面,若是林见月从候府搬出去私自开府,那么同僚们会怎么议论自己,会说自己连亡兄的遗孤都容忍不了,那些言官还不知道怎么参自己一本。
最重要的是,林见月身上可是有着滔天财富,那可是程家堡半数家产。只要林见月还在候府,林凛总有法子将那些钱财弄来,可若是林见月开了府,今后不仅仅林见月和武安候府没有关系,那些钱财也和自己再无干系。
“我意已绝,若伯父对我还有一丝丝怜悯之心,就该放我离开!”林见月坚定的说道,她费尽心思将计就计,请来这么多人,为的就是和武安候府划清界限。
林见月很清楚,只要她在候府一日,那么自己就必须顶着武安候府二小姐的身份,势必会被林凛拿捏,自己行事也不方便。
“你婶婶的确做的过分,从今日开始,将夫人禁闭,再也不可出院落!”林凛说着,已经命令下去,算是给王氏禁足,而王氏今后也算是没了权利。
王氏嘴唇抖了抖,瘫坐在椅子上,她知晓经此一事,她苦心经营的名声算是毁了。
“伯父已经处置了你婶婶,你莫要和伯父置气了!”林凛劝道。
林见月心意已决,她语气清冷“不是置气,是我已经被这候府伤透了心,伯父不肯放我走,难不成真的想要看我痛苦一辈子吗!”
“林大人!”此时沈未寻开了口,耐心道“这武安候府如此苛待林姑娘,这等伤心地,林姑娘自立门户也好!武安侯若是真的怜惜林姑娘,今后多帮扶就是,何必将人拘在这武安候府的后院中挣扎!”
“候府这些年如此苛待林姑娘,林大人难倒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林大人也和林夫人打的一样的主意?毕竟林夫人、如今的太子奉仪,可都是伤害过林姑娘!难保林大人没有旁的心思!”陈敬驰也跟着冷笑道。
“瞧着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只有自己开府怕是才能自己做主!”临安长公主也跟着冷哼道。
瞧着众人都站在林见月那边,林凛知晓这群人今日为何前来,也明白了林见月今日的打算,可就这样放人,他不甘心。
“月月只是一个姑娘家,若是自立门户,今后如果有人欺负她怎么办?我也是为了月月考虑!”林凛凝声开口,一副他都是为了林见月好。
可就在此时,庭院外传来一道霸气又温柔的声音。
众人朝着庭院入口看去,林见月也不例外,只见两道身影走入众人视线中,一人手中还提着武安候府阻拦的侍卫,将人扔下后,两人都一起含笑宠溺的看向林见月。
“表妹,我们来晚了!”两人笑着看向林见月。
林见月愣在原地,实在是对眼前两位男子不认识,可哪怕不认识,但林见月却对他们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只见身量高些的男子目光如冰看向林凛,微微拱手“林大人,我奉祖父之命,前来接表妹回家!”
这男子身穿紫袍,那张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双眸带着寒凉,生出一股冷色,是个顶顶好看的贵公子。
比起沈未寻的清润,他身上多了几分冷峭。
回家?林见月的心密密麻麻的升起几分暖意,父母过世后,她还有家吗。
“我们程家堡的大小姐,自立门户又如何,有我程家堡护着,何人敢欺负她!”此时那身量矮几分的男子也跟着开口。
那男子肤色白皙,眼睛圆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五官清秀中带着俊俏,说起话来神采飞扬,身上带着意气风发的气息。
“表妹,我是你二表哥!”程时走到林见月面前,粲然一笑,露出一对颇有几分稚气的小虎牙。
而此时,另外一位男子也走到林见月面前,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惜。
“表妹,我是你大表哥!”程雨说着,笑意和煦如同春风。
林见月看着面前两位陌生的男子,不知为何,胸口处似乎突然变得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