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的晚了,而林见月也有了些许醉意。
平日里,林见月甚少饮酒,一来是无人共饮,二来是没什么事情值得她饮酒。
可今日,她和沈未寻都为今日之事高兴,聊着未来的规划,她似乎瞧见未来的东山会蒸蒸日上,东山的百姓也会过上好日子。
许是高兴,许是觉着未来充满了希望,林见月不免多饮了几杯。
等沈未寻发现的时候,林见月明显已经醉了。
平日里那双灵动皎洁的双眸此时迷离飘渺,白皙的脸颊人染上红晕,原本整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散落在肩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月月?”沈未寻看着此时媚态横生的林见月,不仅开口轻声呼喊。
林见月抬眼,如同一只懒散的野猫般,更加的娇媚,只是“嗯”了声,然后就痴痴的笑着,看来醉的不轻。
沈未寻心口烫的厉害,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握住林见月的手掌,细细的抚摸着林见月手掌的纹路,贪婪又小心翼翼。
而林见月呢,此时就那么看着沈未寻,似乎连面前的人事谁都不知道。
“你可知,我心悦于你!”沈未寻低声叹道,终于,他还是对林见月表白了。
可惜,他的表白只敢在林见月醉酒的时候,而在林见月清醒的时候,他却不敢表露半分情愫。
他爱着林见月,爱的卑微又惶恐。
沈未寻起身,突然单膝跪下,一枚诚挚的吻落在林见月的掌心。
醉酒的后果就是林见月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着头疼异常,嗓子也是火辣辣的难受。
“姑娘醒了?”李恩听见动静连忙进屋,轻声道“姑娘此时定有些难受,还是先喝些润喉的雪梨汤吧!”
春梨已经搀扶着林见月坐起身来,林见月接过李恩手中的雪梨汤,喝了几口后,感觉嗓子舒服多了。
“我昨夜,定是醉了,没出糗吧?”林见月询问道。
她也不知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模样,但上一次她醉酒,又误喝了大补的酒水,可是和陈敬驰荒唐了一夜。
“没,世子瞧您醉了,就让奴婢等人进屋搀扶您休息!”李恩说道,但至于之前屋里如何,李恩并不知晓。
但李恩昨夜伺候林见月洗漱的时候,有细细查看,发现林见月一切如常,也是松了口气,暗暗赞叹沈未寻真乃君子。
毕竟林见月醉酒的模样,别说本就爱慕林见月的沈未寻了,就是她一个女子,也稍微有些把持不住。
“没出糗就成!”林见月心情甚是好,起身洗漱。
而那边,沈未寻如今已经是东宫太子,来往恭贺的人络绎不绝,可沈未寻却是拒绝那些人的恭贺,没有半分得意洋洋,毕竟现在东山皇还病着,若是他展露丝毫的愉悦,必定会让东山皇不满。
过了几日,东山皇病重的连起身都困难,而东山皇也再次召见沈未寻。
当沈未寻出现在寝殿的时候,丽妃在一旁正握着东山皇的手,神色带着缱绻无助。
沈未寻行礼后,目露担忧的看向东山皇“陛下怎的神色如此憔悴,臣已经张贴布告,定会为陛下搜罗神医,让陛下可以安康无虞!”
沈未寻的这个举动,东山皇早就从孙时口中得知。
沈未寻这些时日,明里暗里都在寻找医术高的大夫,甚至多次亲自去御医那里询问病情,更听闻他还特意去寺庙求了平安福,如今还挂在东山皇的寝殿。
沈未寻越是这般,东山皇就越是满意。
他老了,病了,不能动了,可他膝下的皇子公主们,整日里除了想要造反夺权外,无人真心关心他的龙体。
可这个外甥,却事事亲力亲为,将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寻到神医来。
再加上身边的丽妃时不时的提起沈未寻的良善,东山皇如今看沈未寻的模样,如同当年看太子那般。
“未寻有心了!”东山皇只是说句话,就有些费力,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朕今日让你前来,是有一事放心不下!”
“陛下吩咐,臣定会竭尽全力!”沈未寻说着,脑子里却在想今日东山皇想要如何,而丽妃也是不解。
东山皇笑着,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皱纹和老态。
“如今朕虽然亲封你为东宫太子,但朕依旧担心有人不服,且如今国库空虚,你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照料,所以...”东山皇说着,停顿了下。
沈未寻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东宫太子的确身边要有良配,他以为陛下是要为他赐婚。
为了大计着想,他定是该接下陛下的赐婚。
可陛下只要赐婚,哪怕今后陛下归天,这门婚事也作数。可他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且只想要她一人,自然不愿娶旁人,更不愿耽误一个女子的一生。
可若是拒绝,东山皇必定会心生不满,甚至他也拒绝不了,毕竟如今的他是东宫太子,不是曾经的世子了。
“所以,朕要为你和见月郡主赐婚!”东山皇说道。
此话,让沈未寻愣在原地,一时之间都忘记掩饰自己脸上的诧异和震惊,而东山皇瞧着沈未寻的神色也并未多想,只是以为沈未寻是突然知晓不太适应。
“陛下,臣...”沈未寻准备开口拒绝,他爱慕林见月不假,想要娶林见月也不假,可他却希望两人两情相悦,而不是逼迫她。
“你不是很喜欢她?见月那孩子,本就该是太子妃,你娶了她,今后她手中的财富就是你的,若她懂事识趣,你就给她一世荣华富贵,若她不愿拿出手中的财富,你就直接将人抹去,那财富也就是你的了!”东山皇嘱咐道。
沈未寻听着,只觉着心口发寒,想必曾经东山皇也是这般嘱咐太子的。
明明林见月什么都没做错,可这些人却一直在算计她,如今东山皇都已经快不行了,却依旧想要榨干林见月的价值。
“臣,遵旨!”沈未寻低头,可眼眸里却都是愤怒和不甘。
他不会让林见月成为一颗棋子,他也不会动用林见月的半分银钱。
至于这场婚事,她若不愿,他定不会逼迫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