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德威特忽然从旁边听到了“级长”这个词儿,他问道,“今年每个学院的级长是不是要从我们这个年级挑了?”
“是啊,”赫敏若无其事地切着盘子里的肉,同时说道,“我还收到了要让我当级长的信……”
“这事儿我咋不知道?”德威特的动作僵住了。
“大概是因为当时你躺在床上等人把饭喂到你嘴里而我不想打扰你,”赫敏的语调轻得像是天上浅淡的云彩,“况且,级长的确认是在假期最后一天随书单寄来,我不想当,所以我找爱丽丝快马加鞭通知到邓布利多教授,而邓布利多教授也很理解地同意了我的申请……快问我为什么不想当。”
德威特本来不想配合的,但他觉得配合一下也还行,于是问道:“为什么?”
“怕你一个人太无聊没人陪,”赫敏开始算,“当上级长之后,上车要去开会,耽误几个小时;吃完饭要领着新生去认路,又要好大一会儿功夫;还有平时监督纪律的事务……唉,要是我忙起来了,你该怎么办呢?”
“确实,”德威特喝了口汤,慢悠悠地说,“我离开不了赫敏妈妈一点儿。”
赫敏说不出话了,她也忘记叶妮芙教给她的淑女的标准,快要把头埋到盘子的食物里,如果她的头发还是原来那样,现在恐怕已经弄脏了。
片刻后,赫敏重新坐好,调整好情绪之后,就只有耳朵还是红的,她说道:“你说实话——你认了几个妈了?”
“算上你三个吧,”德威特真的数了数,“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了。”
赫敏哼了一声,不满意地说:“那样最好。”
“那格兰芬多的级长到底是谁?”
“大概罗恩·韦斯莱算一个,”赫敏解释道,“如果你注意了,就能发现他和哈利·波特来的都挺晚,哈利应该是在等着他。”
“另一个呢?”
“这谁知道,我又不会预言,”赫敏抬眼扫了一圈,其实也有了估摸,“大概是那个人吧,看看她的表情,都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到脸上了……噢,简直像一头……咳,没什么。”
“怎么了?”
“只是稍微想起来了一点过去的不太愉快的回忆,”赫敏简洁地说,“都过去了。”
这样看来,其实每个学院的级长几乎一眼就能从表情上看出来,但是德威特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懒得管谁是级长谁不是。忙完了种种大事件,他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除非……
“我要上楼了,”赫敏从休息室的沙发上站起来,她有点犹豫地说,“今天晚上……”
德威特即答:“我想睡觉。”
“睡睡睡!就知道睡!睡一个暑假还没睡够!”赫敏拔腿就走,但是步子越走越慢,在上二楼女生宿舍的楼梯前她悄悄回头,正好和德威特的目光撞上。
周围没人,也没人注意。
“过来!”赫敏故作凶恶。
德威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挪过来。
赫敏迅速而有力地抓住德威特的衣领,把他脑袋拉低,然后像是泄愤似的亲了亲——其实时间不短——然后扭头就走,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头。
这个晚上德威特睡得不是很好。同样睡不好的人还有不少,但原因各不相同。
如果以后天天都是这样,那以后酣醉的睡眠该怎么办呢?德威特忧虑起来,他愁眉苦脸地去洗漱,然后去吃早饭,然后上课。第一堂课就是斯内普的魔药课。这么几年过来了,总的来说就算是魔药课也是大多相安无事的时候多。
斯内普在课上提到了五年级的巫师考试,接下来每堂课的教授都提到了这个考试,其频率堪比每期《预言家日报》提到乌姆里奇的次数。不管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接不接受,乌姆里奇的入侵就像o.w.L.考试一样不可阻挡。
而乌姆里奇之所以不可阻挡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邓布利多消失了一个暑假。就是这一个暑假的时间,邓布利多认为伏地魔没了,魔法界安全了,他可以放松了,却没想到魔法部转过头来就是用一个暑假的时间谋划着破坏邓布利多的基本盘,而他偏偏猝不及防而且无可奈何——因为格林德沃的确失踪了,就连邓布利多都找不到他。
于是邓布利多不得不重新开始忙碌起来,他没多少时间了,也没工夫去怨恨魔法部,因为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人,魔法部始终都会变成同一副模样,好在他暂时有了些想法有了些思路,只是,可能需要一些代价,但这是必要的,无论如何,必须保证魔法界的稳定。
所以邓布利多放弃了霍格沃茨,因为他知道,格林德沃是不会伤害巫师的,格林德沃不会用血统来区分巫师,他只会用巫师的天赋来区分麻瓜和巫师,而魔法部可能会把霍格沃茨搞得一团糟,但一团糟总比没命了好,更何况,如果霍格沃茨没了自己就一定会变坏,那自己也没必要强硬地让霍格沃茨保持原样——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又不怎么担心霍格沃茨了,毕竟这里有麦格,有弗利维,斯内普也能算得上,还有一群勇敢又可爱的小巫师,他们肯定会带领霍格沃茨走向一个独立且光明的未来。
就这样,邓布利多先是一个人悄悄行动,他不能被发现,不能走正式的路子,他看起来像是每天待在校长办公室闭门不出,实际上已经在各个国家跑了很多趟了,在最开始的时候,邓布利多还会想,好的情况,是格林德沃纠集过去的党羽,继续推动过去未完成的事业,这样他只需要找到格林德沃的手下,顺着蛛丝马迹找过去,就能找到格林德沃,再次把格林德沃拿下,一切就都解决了,如果时间充裕,他还可以返回霍格沃茨,在最后的时间里教出来新的一批优秀的学生。
而坏的情况……坏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邓布利多去了格林德沃的手下的所在地,不管是监狱还是偏僻的乡下,只要人还活着,他都能找得到,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格林德沃的下落的——而这是经过多种手段验证过真假的——邓布利多面色凝重,他其实知道这一切的根由在哪儿,也知道格林德沃为什么已经自我囚禁了几十年,偏偏现在才离开。
一切都得从那次格林德沃来霍格沃茨协助对抗镜子大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