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从湖边小屋离开后,德威特回了家,他没有立刻去地下室去搞实验,而是拉着费埃尔女士坐在客厅聊天,就是——忽然有了兴致。
弗莱娅·费埃尔有点茫然,她陷入了回忆,端着陶瓷茶杯愣了半晌, 才迟疑地说:“他……是个混血巫师,成绩不好,喜欢怨天尤人,所以对魔法界的一切都相当憎恶,他恨我的母亲。”
“为什么?”
“我的母亲也是个拉文克劳,她成绩优异,说起我的父亲了,她会回忆在霍格沃茨的时光, 只是——唯有恋情开始的时候是美好的——然后发展……后来,就像我和我的丈夫一样,区别是结果不同,他们死在了神秘人掀起的战争中,或许让我和一个麻瓜结婚是为了保护我吧?我不知道——结了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而我的丈夫也不让我去见他们,我听到他们最后一个消息就是他们的死讯。”
“所以你也没有体会过父爱?”德威特忽然就心理平衡了,他可耻的从同病相怜的感受中取得了安慰。
“如果打是亲骂是爱……”
“哦,显然你说的打骂是毫无缘由的那种。不谈这些伤心的事了,”德威特说:“我今天从哈利·波特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他把关于多比的事情告诉给费埃尔女士,并要求她给马尔福家族写封信,对多比严加看管,并且下达禁止再联系哈利·波特的命令,如果仍旧无效……那么帮倒忙的财产恐怕就得被“处理”掉。尽管多比早就被下达了不准泄露秘密的命令,但现在看来,应当是被钻了漏子。
“你跑一趟, ”德威特又觉得不稳妥:“让卢修斯当见证人,让纳西莎和多比立下不可违背的誓言——我说啊,对家养小精灵,这种誓言有用吗?”
费埃尔女士摇头,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点:“家养小精灵绝对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不需要发誓。”
“行吧,那就这样吧。”德威特叹口气,他总不能真的杀了多比吧?多比也没有错,他的表现像个心怀正义有着坚定目标的角色,哈利也算的上是个朋友,多比帮了自己的朋友也算不上坏事,如果就这么杀了他——一方面会衬得德威特像个恶人,另一方面没办法推进剧情。
然后德威特又给费埃尔女士讲了自己散步时遇到的突发情况,并说:“你能调查一下吗?在不亲自参与的情况下找人调查,我觉得不对劲,顺便——我想要几把枪,手枪步枪霰弹枪机枪冲锋枪……都行。”
费埃尔女士当然会同意,她谁都会拒绝, 但德威特的一切要求她都会满足。
日子重新变得平稳。
隔了一天后,费埃尔女士弄来了资料和枪。
“那个死去的父亲的女儿叫艾玛·格罗斯曼,”德威特翻着档案说:“死了的男的还有杀人的罪名……真古怪,不过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和那男的的灵魂交流过,他说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些死在这男的手里的人其实是一个小女孩亲手杀的?不然怎么会说保护呢?不过我可不担心——一个什么魔法都不会的小女孩,你觉得她的阴暗想法能瞒得过分院帽和邓布利多吗?”
“那要看她会不会在分院典礼上想起来曾经做过的事,必须想才会被看见,”费埃尔女士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可能分院帽会开个先例,当场把那个女孩分进阿兹卡班。”
“哈,那肯定能引起轰动。”德威特笑了笑就不再管这事了,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在不断地瞟资料旁的东西——一把手枪和一把猎枪。话说完,他就急不可耐但又生疏地拿起枪开始欣赏。
先抚摸,从带着自然纹理的木质枪托开始,到扳机再到金属枪管,德威特爱不释手,他如饥似渴,工业造物蕴藏在流畅外形下的暴力之美让他满足。
“该怎么用?”德威特问费埃尔女士。
“别急。”费埃尔女士取出一个水晶瓶,里边装着银色的絮状物,飘动着,接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石盆,上边刻画了古代魔文。
“崭新出厂的冥想盆,我弄了一个咱们自己用,可惜你不会摄神取念,不然可以直接用这些记忆了,但是用冥想盆看记忆也有好处,我们可以一起看。”费埃尔女士打开瓶塞,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冥想盆中,再用魔杖搅了搅——这是家庭主妇的习惯,就像打鸡蛋搅面糊一样,下意识就做了。
石盆里的银色物质开始旋转,形成一汪池水样儿的漩涡。
“把头埋进去,”费埃尔女士教德威特:“然后就能看到记忆了。”
她先这么做了,然后又快速地抬起头。
德威特看到在这个短暂的过程里,冥想盆像是没有了底,银色的物质刚好淹没费埃尔女士低下的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等她抬起来了呢,盆子里的液体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跟费埃尔女士一样。
“就像这样。”她说。
“你说可以一起看,”德威特问:“但是这个盆子不够两个人的脑袋大。”
“我用魔杖是一样的,因为学习了一些关于摄神取念的知识。”
费埃尔女士与德威特坦荡地对视,她娴静地微笑,最后德威特没说什么,他把头埋进冥想盆。
冥想盆变成了深不见底的井,德威特判定自己一头栽了进去,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作用在意识层面的魔法,他的身体其实没有动,如果想退出,随时都可以,他对外界的环境还有感知。
很快,德威特稳住了身体,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儿应该是个靶场。
显示出来的范围不大,有些模糊的地方晃动着银色的影子,大概是记忆的主人都记不清那地方有什么。靶场里站着两个持枪的男人,一个在教旁边另一个怎么射击。
一步接一步,所有讲解的精华部分被提取出来,直到射击所需要的所有步骤都来一遍,这段被缝缝剪剪的记忆就彻底结束了。
然后人消散,接着是场景消散,最后德威特觉得身后有什么源头释放出强大的吸引力,把他的意识从冥想盆的深水中抓了出去,塞回身体。
费埃尔女士给德威特倒了杯水,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