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现在有点心神不宁。她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准备好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每个步骤。场馆内激烈的比赛很吸引人,赫敏也想好好享受,但再刺激的比赛比起有风险的对抗来说都不值一提,毕竟,预防意外的手段只能多不能少。此时,在体育馆里激荡的解说和沸腾的叫喊逐渐远离赫敏耳边,再变成阻碍她再一次检查计划的阻碍。
“已经差不多了,”德威特看不下去了,他轻声说道:“最好的状态是自由的,是放松到能想到手里的一切,又绷紧到每个动作能在想到的时候落实,为了达到更好的状态——我觉得你得忘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投入到比赛里,享受这个……这群……嗯……骑扫帚扔球的比赛……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打一架呢?”
“真野蛮。”赫敏笑了,她完成最后一遍检查,打算听德威特的建议。刚刚看向球场,就听到了罗恩和哈利兴奋地吼叫:“林齐摔倒了!克鲁姆把他骗到了!”而后这些吼叫淹没在观众们更上一层楼的喧闹里。看来比赛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她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望远镜,开始看比赛。
这时刻也是这场比赛的一个转折点。媚娃在己方队伍得分时的舞蹈诱惑了裁判。裁判在被叫醒后扬言要驱赶媚娃。保加利亚队的成员在暂停的时候落到地上和裁判争吵,并把争吵扩大到两个队伍的吉祥物之间,再顺理成章地扩大了双方的敌对,将敌意蔓延到接下来在球场里比赛的两支队伍之间。
“看吧,”德威特终于感受到了魁地奇的魅力,他看着一个男球员狠狠地肘击了对方的女球员,目睹手里有棍子的球员追着对方的人打,细心观察着战况说道:“真不如组队打一架。”
比赛的最终结果是爱尔兰队获胜。德威特记得韦斯来先生的赌注押的就是爱尔兰队胜利。紧接着双胞胎兴奋地吼了起来:“我们赌对了!中了!好!中了!”接下来只要等到颁奖典礼结束……
卢多·巴格曼主动找了过来,他哑着嗓子,气色看上去非常糟糕,手里拿着一个装满金加隆的袋子,问双胞胎:“我该给你们多少钱?”
双胞胎相视一笑,他们兴奋地搓搓手,说出一个大的吓人的数字。卢多·巴格曼交出了金加隆。双胞胎一枚一枚数。这一幕没避讳太多人。德威特扫了一眼没再注意,他着重注意巴蒂·克劳奇身边的隐身人,同时尝试猜测隐身人的身份。现在比赛结束,终于也有了合适的麻烦别人的机会。
“韦斯来先生,”德威特礼貌地说道:“您知道巴蒂·克劳奇先生这个人怎么样吗?我考虑过将来进入魔法部工作,尤其对克劳奇先生的部门感兴趣,麻烦您能和我介绍一下他妈?”
“没问题,”韦斯来先生亲切的笑着,立刻在脑子里开始搜集信息,但抬头看了看环境,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只能大声说:“等我们回去吧?今夜的庆祝会持续很长时间,在营地里,我到时候仔细和你说。”
“不用麻烦亚瑟,”小天狼星布来克拉着哈利挤过来,施了个隔音的魔法说道:“我知道克劳奇的事,最出名的就是他儿子的事。在知道他儿子是食死徒之后,他把他儿子亲手送进了阿兹卡班,亲自判决了赐予他儿子一个摄魂怪的吻,他称职尽责,每个听说过他的人都会心生敬佩,大多数人会选择与他敬而远之,毕竟跟这样的人共事你得小心谨慎不能犯错。总之就是没有人情味,需要慎重考虑接近他的风险。”
德威特顺着小天狼星布来克的话说下去:“的确有点吓人,跟这样的人太近压力可能会很大……”他歉意地望向韦斯来先生。
“没关系,”韦斯来先生理解地说:“现在考虑将来的工作还早,再等几年也没关系,如果有关于魔法部的问题,随时来问都行——只要不是机密。”
那意思就是晚一会儿的时候德威特不用再去找韦斯来先生了。空出来的时间里,他和赫敏在营地里走了几趟。营地里的迹象表明,爱尔兰队的庆祝估计会持续到第二天凌晨。
美好的一个晚上被午夜的意外打断。德威特和赫敏目睹了整个过程——有些人从帐篷中离开,有些人从营地外进入,他们在隐蔽的地方换上黑色的长袍,带上平滑的面具,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当第一个注意到这些鬼鬼祟祟的人出现,这些黑袍人随之发动了袭击。他们拔出魔杖,释放火焰,点燃了一个又一个帐篷,逼出了帐篷里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无辜者乱跑乱叫,女性尖锐的叫喊此起彼伏划破长空。男人们焦急地呼喊着召集家人。扩大的火势烧光了人们的快乐,融合了冒出的滚滚浓烟,把焦虑的情绪传到营地里的每个角落。
“还不行,”德威特拦住了要过去帮忙的赫敏说:“现在还没人受伤,没有提前介入的必要,现在动手反而可能造成误伤。”
火焰越烧越高。闪动的橘色火光下,是成片成片妖魔般舞动的阴影。黑袍人们放声大笑,这些初具怪形的阴影爬上他们的身体,完美地浸没了他们的邪恶心灵。管理这片营地的罗伯茨先生冲了过来,他高喊着家人们的名字,同时叫嚷着“救火!救火!”他行动起来的速度比魔法部的官员还快,也吸引了黑袍人们的注意。
“是那个麻瓜!”一道饱含恶意与兴奋地男声在黑袍人中响起:“管理巫师营地的麻瓜……抓住他!”
应和的尖锐笑声在黑袍人之中回荡,这些人对罗伯茨先生使用了魔法。
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罗伯茨先生的身体。他惊恐的大叫,徒劳的在空中挥舞四肢。本来带着孩子就要先离开的罗伯茨夫人奋力跑回来,她挥舞着手臂,两条苍白的腿交替落地,追赶着自己的丈夫,试图把罗伯茨先生从空中拉下来,但跑着跑着她也飞了起来,也像罗伯茨先生那样漂浮着挥舞四肢。睡裙的裙摆落下再扬起,裙摆下的内容进一步诱发了黑袍人们基于某种欲望的恶念,让黑袍人们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两个孩子恐惧地大哭,但也跟着母亲一起追逐父亲。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马上也被魔法吊在了半空。
就这样,罗伯茨一家的尖叫盖住了火焰噼里啪啦的短促爆鸣,恐惧和绝望辐射到营地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