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威特和费埃尔女士从克劳奇家族的庄园离开后,就意味着新的同盟关系已经建立。尽管这同盟关系有着明确的上下级划分。
“德德,”费埃尔女士故意这么说,在德威特准备返校时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神秘人?”
德威特被这个称呼瘆出一个激灵,他有心纠正,却又因心底一股暖呼呼的冲动而故意当做没听见,硬装出不耐烦的态度说:“想杀了伏地魔需要彻底毁了他的灵魂,而他的灵魂残缺的太厉害了……就像喝光了的袋装奶总会留个底儿,这个底儿怎么吸也吸不出来,倒也倒不干净,而且他还可以是个缓冲器——有些事就得借着他弄出来的混乱才好办……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么杀了——不够隆重,就像埃弗里家族的那个人……这么说吧,我将给他们带来精神和肉体上的终极侮辱。”
费埃尔女士无辜地眨着眼,像是啥也没听进去一样满足地瞅着自己的孩子。
“我走了。”德威特实在觉得此刻的氛围古怪,他跺了跺脚,仿佛把身上什么负担抖落。接着从家里转移到霍格沃茨的宿舍,睡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然后带着残留的困倦和杀过人后的血腥醒来,洗漱过后,在公共休息室见到赫敏,简单打过招呼后一起去礼堂吃早饭,在路上简单概括了夜里的经历,更详细的描述是在上完一天的课程后的傍晚。
“就是这样,”德威特说:“伏地魔打算复活,巴蒂·克劳奇父子分别从不同方面提供了助力,而我,暂且放过了伏地魔。”
赫敏不做声地瞅着德威特。
爱丽丝则说道:“你是不是放水了?还是你故意做出这种事情恶心人?很多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会不大喜欢这种剧情?”
德威特再把对费埃尔女士说过的话解释了一遍,最后盖棺定论道:“我觉得我的理由够充分:不提麻烦程度,光论危害程度——杀了一个,可能同时冒出来更多个伏地魔,而且清理食死徒需要个一劳永逸的手段……先抓住罪证……就是用伏地魔把他们全部勾引出来——”
“那在此期间因伏地魔的活跃而受到伤害的人们呢?”赫敏冷静地说:“他们或许可以免受……”
“谬论!”爱丽丝生气地驳斥:“这和德威特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因为有人受到伤害而把错误归结于没帮上忙的人,真正的过错方是那些——食死徒。而且,杂草不连根拔起很快就会野蛮生长,而彻底除去食死徒需要合适的时机。”
赫敏愣了愣,她发现自己陷入了道德的困境,一时间有很多话语想说,觉得道理应该在自己这边,但那些论点不管怎么分析,最后却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她困惑地支支吾吾。
“少给自己增添压力,”德威特深知,赫敏的思考是个人世界观和道德观完善的必备过程,思考会因现实中某些现象的印证而得到确认,即便德威特曾经是个大字不识的秘源囚犯,他偶尔也会站在敌人的尸骸中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当,最终他发现难以评价,于是自己慢慢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没考虑过这次放走了伏地魔会害死多少人,归根结底,我想杀他是出于大部分的报复心理和个人好恶。当然,某些方面我的个人好恶也取决于世俗的观念。至于他会干下多少恶行,有多少人得救,有多少人死去……我放弃去思考这些了,因为人命不是简单地靠数据衡量的,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拯救世界斩杀罪恶的职责或者说义务,你也没有,你还是个学生,对吧?”
“我还是觉得,人得更有责任感……不对,应该是使命感……一点。”赫敏犹豫地说。
“那你有成为伟人的潜质,”爱丽丝的话说不清到底是挖苦还是鼓励:“而成为伟人还有个前提,就是你得有对应的能力。”
“老天哪……”赫敏沮丧地抱怨:“知道你们一个年纪大一个经历多,能少点说教吗?我知道我的一些思考在你们看来没必要,但真有这么一文不值吗?”
“但是有很多事我得解释,毕竟不少事就算我解释了也有人不听不认可,”德威特也很苦恼:“不解释我又担心我的行为太过于莫名其妙……”
“思考是私人的事,”爱丽丝现在好像又站在赫敏的立场说话了,这个难以捉摸的幽灵宣布:“你可以提出意见,交换看法,得必须得适可而止。”
“我会这么做的。”德威特朝赫敏笑了笑,希望赫敏不要因为自己的话而闹别扭,但同时又想赫敏能听进去——这两点赫敏都能做到,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语动摇,但也不会为了彰显自己的坚定而过于顽固,总之,眼下她做出的回应仅仅是羊装生气地瞪了德威特一眼。
在这之后,时间要开始加速了。
德威特对第三场比赛参赛者进度的了解,仅限于霍格沃茨的勇士——赫敏用金属和木头做了个中规中矩的人偶,她利用第二场比赛的课题实现了巫师对人偶几乎无延迟的操控。前提是有爱丽丝的帮助,而爱丽丝的帮助如果有心隐瞒,大概只有邓布利多能看清楚。弗雷德和乔治弄了个四四方方的粉色战车,外壳上的缝隙表明其中暗藏玄只因。安吉丽娜显然尽力了,因为她擅长的地方是魁地奇,能走到第三场比赛,她对自己其实已经很满意了,现在的想法主要是……重在参与。
比赛的时间定在了晚上——这时间也是举办方故意的——勇士们基本上都没吃太多东西。卢多·巴格曼没忘记继续和双胞胎跟进计划,不过这次他没再来找赫敏报信。这些天里,丽塔·斯基特照样变着法的在《预言家日报》或者《巫师周刊》上发表各种文章,潜移默化地改变人们对比赛局势的看法。相信克鲁姆或者芙蓉能夺冠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英国的本地人都觉得今年霍格沃茨可能会丢了大人,要知道,在幻想暴富想赌一把大的的疯子们之间都没人看好赫敏,也没人会利用赫敏夺冠的可能暴富。
总之,一切都在进行。观众们就位,记者们就位,宾客们就位……德威特和费埃尔女士坐在一起,今天的费埃尔女士特意打扮过,她戴了嵌着宝石的黄金项链——压在黑色的巫师袍上——和珍珠耳环,还像个贵妇一样戴了双黑色的蕾丝长手套。主席台上是衣冠楚楚的巴蒂·克劳奇,当然还有三所学校的校长……然后是勇士们就位。
据传言所说,魔法部曾经考虑过采用小组赛半决赛再决赛的赛制,意图是消除环境的影响,好更公平公正地决出参赛勇士们的实力,但因为某些官员的建议,偶然性变大的混战取代了繁琐的连战,勇士们将会在改造过的魁地奇球场中分个高下,依照退场顺序和前两场比赛的表现来决定个人排名和学校排名。
裁判是卢多·巴格曼,他骑着扫帚来到球场上空,在主席台上的大人物们完成了致辞后吹响哨声,让观众们短暂地安静了下来,然后倒数三个数,大喊一声:“比赛开始!”
谁都想不到第一个出场的会是德姆斯特朗的小勇士。
站在小勇士尹万·米里夫旁边的克鲁姆首先就用一道恶咒把自己的同学击飞,他接着击落尹万召唤来的蝙蝠,抬脚重重跺死。残暴的场景迎来了大片大片粉丝们的叫好。怒气冲冲校医庞弗雷夫人冲了过来,和几个助手一起把尹万·米里夫带到一旁的应急帐篷里接受治疗。
卢多·巴格曼用富有激情的语调解说赛况,见此情景也不免有些惊讶,他大喊道:“德姆斯特朗有一个勇士退场!这对德姆斯特朗获得一个好的排名显然是种不利的行为,或许是大明星克鲁姆觉得自己拿下第一十拿九稳……”
听着卢多·巴格曼讲解的卡卡洛夫已经气疯了,他在比赛前和自己学校的两位勇士都说的好好的,但谁能想到克鲁姆在开始比赛后第一件事是先开启内斗。这种行为除了凸显当事人的无能和暴躁,并牵连到学校外毫无作用,然而克鲁姆毫不在意,他瞪圆了混浊的眼睛,驱使着自己的深绿色蜥蜴冲向布斯巴顿的芙蓉。
“看来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和布斯巴顿的勇士已经陷入了胶着,胜负应该会一时难分,况且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那就先让我们把目光看向霍格沃茨的勇士,看看他们是不是也要先解决一下内部的纠纷……哎哟哎哟,”卢多·巴格曼话没说完就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在天上躲避来自地上的射击:“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