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输了么......
不,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要是真给那个E级的菜鸟赔礼道歉,自己还怎么在冒险者公会混下去?
于是在地面翻滚的时候他强忍疼痛摸出了袖口的锡瓶,咬开瓶口,一饮而尽。
冒险者公会在场围观的魔法师不在少数,几个基础的风属性魔法就将弥散到决斗场地外的刺激气体吹散。
那些泪流满面嗓子还火辣辣的冒险者们,在在接受治疗过后症状大多缓解了许多,开始继续关注那场快要分出胜负的决斗。
尽管那枚炸弹里的魔鬼椒货真价实但分量有限,虽说对冒险者们表面影响看上去相当离谱,但就和之前时珺珺对奎尔的火球那样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如果眼睛红肿咽喉难受不算的话)。
只是等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能够睁开眼睛时,决斗场上他们原本以为胜算极大的一方已经看上去没有反抗能力了。
“所以本次有限制决斗的获胜者是——”
看到女孩用短剑在对手颈间比划了下的裁判高声宣布:
“时珺珺!”
距离较远的围观群众爆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以弱胜强是这些平民最喜闻乐见的桥段,尤其胜者还是看上去这么赏心悦目的冒险者小姐姐,作为他们贫瘠物质生活的调剂真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自己获胜消息后的时珺珺收剑归鞘,在周围的喝彩欢呼叫好声中有些恍惚。
就这么赢了?自己在和异世界冒险者的对决中获胜了?感觉似乎也没那么......
“时珺珺快闪开!”
不远处几乎同时响起的男声和女声里都满是急切。
是卡尔和燕妮么?
女孩扭头怔怔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提醒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那么紧张那么焦急,卡尔举起长枪拉开投掷的姿态而燕妮身前三枚冰锥在凝聚完后高速旋转。
他们是要对自己出手么?
发现她是穿越者后就要杀她么?
那为什么要她闪开......
时珺珺看不到身后的状况,但无论如何这两个来到异世界后待自己很好的冒险者,都没有理由忽然暴起要杀自己。
心中暴涨的警意还有后背传来的凉意,让她在瞬间抓住了最大的那个可能。
于是她猛地低头矮身。
与此同时那柄被烧灼成焦黑颜色的短柄大斧,在斩断她的一缕发丝后堪堪从头皮掠过。
经年习武养成的直觉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她一命,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绝非几个月所能养成的。
事后回忆起今天场景的女孩仍然心有余悸,决斗落败过后恼羞成怒对手的背后偷袭,在这刻成为了她来到异世界后最接近死亡的一秒。
黑市商人的狂暴密药,异世界所有王国市场都极难寻觅的违禁品,能够在短时间内压抑服用者身上的部分痛楚并小幅度提升各方面能力,服用后即刻起效,能维持三分钟时间,服用者在随后的半天内都会陷入虚弱状态。
这种药物的配方和制作工艺并不算复杂,绝大多数经过培训的药剂师都能独立完成制作,近一半可能会导致服用者进入狂躁状态的副作用所造成的恶性 事件,是让王国官方最后痛下决心禁绝这种药物的原因。
对于常年刀尖舔血的冒险者而言,在某些面对强敌的关键时刻这是再好不过的搏命良药,维持雷贝里昂的士兵负责人同样也是冒险者出身,对狂暴密药的交易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为什么奎尔的伙伴亨利能搞到这瓶药的原因。
服下狂暴密药的奎尔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身上所有的痛楚都被暂时压制下去了大半,而他心中杀戮欲望在服下那个锡瓶里的密药过后无可避免地暴涨。
武器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他稍一摸索就重新我在手中,勉强睁开红肿双眼的他模糊看到了身前女孩的背影。
他至今仍处在暂时性耳聋的状态,所以未曾听到裁判宣布对手获胜的声音。
其实即便听到奎尔也不会收手,现在他迫切地想要斩断什么东西杀死什么东西。
于是他不假思索就快意至极地向身前横劈了一斧。
落空了,但没有关系。
借助惯性他将手中沉重的武器高举过头顶,怒吼着全力挥下。
那个模糊的影子还在自己身前,一斧,一斧下去就能把影子当头劈成两半!
至于在有限制决斗场上杀人的后果,此刻已经不在这个心中被杀戮欲望填满内心冒险者的考虑范围内,或许这正是王国官方禁绝这种狂暴密药的原因。
“呵啊!”
奎尔挥了斧,可斧并没有落下。
燕妮的三枚冰锥准确命中了他的握住武器的双手,但在全金属手甲保护和狂暴密药的效果下他依旧紧握着武器。
卡尔情急之下投出的长枪准头稍微偏了些没能命中短柄大斧,只是蛮横地撕开了片肩甲后继续向后飞去。
能够避过偷袭的第一击已经是女孩的极限,半转过来的她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跌倒的同时只有做到尽可能咬牙侧身让斧头避开自己身上的要害。
周围其余围观的冒险者们也有想要救援的,只是过远的距离以及他们有限的手段让他们无能为力。
至于更远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在继续吃瓜。
“奎尔,这场决斗已经结束,你输了。”
单手握住斧刃的裁判一字一顿:
“服用违禁药物,决斗结束后偷袭对手,你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后果么?”
看着对自己言语置若罔闻,怒吼之余双手握住武器竭尽全力试图压下的冒险者奎尔,裁判一翻白眼说:
“既然如此那只好先请你冷静下来了......”
一记手刀正中脖颈侧面,那片区域的金属板甲瞬间凹陷。
原本在密药作用下生龙活虎的奎尔身体骤然僵硬,而后干脆利落地昏迷倒地,金属板甲在地面砸出哐当一声巨响。
围观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