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幸本想和摩西·奥德里奇来一场围棋大战。
他是想这么做来着。
但今天是他的检查日。
他的主治医生，要连同几名护士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
李幸眼看着他们把自己当成蠕虫一样翻来翻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错，你的肋骨已经完全恢复了。”
“左膝的恢复速度也很喜人。”
“嗯，看来可以做一个肛肠检查，看看盆骨恢复状况...”
“等等！”
李幸制止了他：“你说什么检查？”
主治医生说：“肛肠检查。”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李幸说：“你们是不是要拿一个很锋利的东西插进不可描述的地方？”
“不是不可描述的地方，是你的排泄口...”
“我靠！”
“我拒绝！”
李幸怒道：“我的屁股没有问题！”
“拉奇，我得知道你的恢复情况。”医生说。
医生说的很清楚，但李幸打死都不同意。
“好吧，不做就不做。”医生叹了声。
这时，徐可走到主治医生面前：“梅伦斯医生，我想为拉奇·李写一份术后恢复过程...”
主治医生身边的护士说：“梅伦斯医生，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
“你？”
李幸插了一嘴。
护士笑容依旧：“是的，您的每份检查报告我都详细看了，我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这份报告。”
“既然这样...”
梅伦斯刚要拍板。
李幸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说的：“梅伦斯医生。”
“拉奇，你还有事吗？”
“做报告这种事是你们内部事务，我本不该管，我只是想说说我的看法。”
徐可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李幸盯着梅伦斯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徐护士一直在帮助我恢复，她尽心尽力，对我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她比你们任何人都知道我的恢复过程，她甚至可以通过我起床说的第一句话判断我是否开心。”
“她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我的状况，这不是你们看看她交上去的报告，或者对着那份报告看无数遍就可以的。”
“有位伟人说过；”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梅伦斯愣了下，连那位抢着要做报告的护士也愣了。
他们都没想到李幸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护士说出这些话。
梅伦斯淡淡地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是我们内部事务，我们会让最合适的人做这份报告。”
“我相信你们会的。”
徐可和他们一起走出病房。
“梅伦斯医生，拉奇他...”徐可正要解释。
梅伦斯打断了她：“徐，拉奇的恢复报告就交给你来做。”
说罢，梅伦斯转身离去。
徐可好似被雷劈到一样，站在原地发愣。
莱亚淡笑道：“我从不把你当成对手，因为你已经出局了，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吧，也许拉奇·李看上你了呢。”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徐可走进病房，脸色不甚好看。
旁边的奥德里奇感到这房间里面有杀气，默默地推着轮椅离开病房，还很有礼貌地把门关上了。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了我？”
“我讨厌心机婊！”
李幸的理由听着很是正当。
徐可气笑了：“这就是理由？”
“难道不是吗？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讨厌什么，不讨厌什么吗？”李幸反问。
徐可回想，李幸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在媒体面前有话直说，面对其他人也不会拐着弯说话。
他真实得不像是一个成年人。
“我还有个问题。”徐可说。
“梅伦斯医生是不是把报告交给你了？”李幸笑问。
徐可变色：“你怎么知道？”
“这说明他是个聪明人。”李幸说。
“为什么？”
李幸问道：“能先给我削个苹果吗？”
徐可白了他一眼，拿起一个苹果洗了下，再拿着水果刀慢慢削皮。
“道理很简单，”
李幸做了个中国人都看得懂的揉钱手势：“CAA虽然是全美最好的医疗机构，但是，任何行业都是不进则退，他们也一样。”
“他们需要研发，需要做实验，需要最好的设备，这些都需要钱。”
“即使是CAA这种机构，他们也没有充足的基金进行实验。”
“你猜，我能为了医学进步捐出多少钱？”
“说了半天还是钱！”
徐可把削好的苹果拿到李幸面前。
“虽说钱是万恶之源，但如果能让自己开心，或者让别人开心，邪恶的东西也能带来美好。”
李幸吃了一块苹果。
2014-15赛季过半，猛龙打出了东部第一的战绩。
这是令人意外的，拉奇·李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很强。
巴尼亚尼打出了巅峰一季，场均26分7篮板。
德拉季奇紧随其后，场均22分8助攻。
德罗赞的得分则跌落了20分。
李幸报销后，影响最大的人便是他了。
过去四个赛季，他每个赛季每场比赛都能通过反击拿下10分。
现在，篮下护筐的人从李幸变成戈伯特。
法国人的防守很强，但他没有李幸拿着每场可以盖六七个的恐怖威力。
德罗赞的场均反击得分从10分跌到4分。
这种退化是恐怖的，历史上从没有人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滑坡。
但，坐拥三个全明星级别，以及全联盟最厚阵容深度的猛龙依然在取胜。
李幸在医院全程观看了他们的比赛，他的担忧是，到了季后赛，需要放下一切打白刃战的时候，猛龙队要让谁来打？
巴尼亚尼现在的进攻确实处于巅峰状态，但在季后赛那种所有人都针对你的超高强度下，他还能打出这种表现吗？
而且，更让李幸担心的是他的伤病隐患。
前世的巴尼亚尼是被伤病毁掉的。
他是水货不假，但也有场均21+7的赛季，是伤病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负输出的水货。
目前来看，他的状况还算不错。
还有一点令李幸很奇怪，勇士没有崛起。
或者说，他们崛起了，但联盟的竞争力太强，他们的崛起不像前世那么惊世骇俗。
勇士所处的西部由雷霆三少把持。
库里虽然蜕变了，但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住雷霆三少。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赛季将是三雄争霸。
雷霆、猛龙、骑士三选一。
这就是另一个被李幸改变的历史。
小球时代没有到来。
强大的竞争力使得库里和他的勇士不能抬头，他们可能连西部都冲不出去。
“再怎么看，你现在也打不了比赛。”奥德里奇说着风凉话。
李幸说道：“我可以请你滚蛋吗？”
“你说这种话真的伤了我的心，我可是好心好意陪你解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奥德里奇反问。
“所以我很奇怪，像你这么健康的人为什么还要赖在医院不走，你家有矿吗？还是医院为你提供了免费服务？”
李幸刻薄地问。
“我健康？”
奥德里奇奇异地盯着李幸：“你竟然觉得我健康？”
“恕我直言，除了没法走路，你真的挺健康的。”
李幸看见了他脑海里的黑色物体，已经好几个月了。
这就说明，那不是象征着坏运气，那意味着奥德里奇的大脑里面生出了不该生出的东西。
李幸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许医院已经发现了，又或许那玩意儿不会伤及奥德里奇的性命。
李幸不知道怎么说，他只是病人。
“看来我是时候出院了。”奥德里奇说。
李幸对他了解不多，这个五十几岁男人比年轻人还要跳脱。
他让李幸知道，年纪不是问题。
只要心态年轻，就是七八十岁又何妨呢？
看着他推着轮椅离开病房，李幸按了按呼唤按钮。
徐可匆匆赶来：“怎么了？”
“我想你了。”
李幸总是不经意间就来一句土味情话。
一开始，徐可感到恶心。
后来，她习惯了。
再后来，这种肉麻的话语会让她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到恶心，又有点高兴，这种矛盾的感觉令她芳心大乱。
“所以你是没什么事吗？”
“没有。”
看着徐可，李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
“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吗？”李幸问。
徐可警惕地看着他：“不要太过分。”
“以后，请你叫我阿幸，可以吗？”李幸问。
“可是...你不是叫拉奇·李吗？”徐可反问。
李幸说：“那不重要，请你答应我。”
“晚安，阿幸。”
徐可悄悄把门关上，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