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神秘专家的确忽略了一个人,虽然作为神秘专家,她不可能会疏忽任何可能导致失败的可能性,但身而为人必然有着自己的极限。这是无论她有这样的意识,都难以弥补的失误,因为她的对手并非人类,而让她失误的也并非自身的不谨慎,而是神秘的力量。一只手臂直接从她的身后洞穿了她的胸膛,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察觉自己遗漏了一个人。
真江。
与其说是疏忽大意,不如说,从一开始,真江就因为自身的神秘,而在她的注意范围内变得“透明”。我从一开始就看得很清楚,真江一直就站在三井冢夫三人附近,没有刻意躲藏在什么障碍物之后,但是,这个女性神秘使者的目光却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原本我以为,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早已经得到关于真江的一些情报,而在心中对真江早有防范,但之后她的所有行为,都在告诉我,其实她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真江的存在。
明明人就站在那里,却被忽略了,这是一种存在感上的消失,对我没有任何效果,但是,除了我之外的在场众人,似乎都被某种“神秘”所干涉,而在我的眼前呈现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情景。的确,有三名普通人在身边,的确对我的行动造成极大的制约,可是,只将我算在战斗力里面,而只针对我一个人使用计策,又算是什么?
真江虽然是个精神病人,在平常的时候,表现得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哪怕在战斗的时候,也大都只是在角落里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显得无害,但她仍旧是“江”的一个人形,存在于此处。就意味着其神秘性已经开始干涉周遭的事物。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一个表面看着就是精神失常的女人。到底有多强大,而我却是一直都在亲身体会着。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真江一直都是所有的人形江中,战斗力排行前三的角色,在人格权限上,拥有比富江更高的等级。
当她拿起临界对冲兵器的时候,可以发挥出百分之百,甚至超过百分之百的威力。她不需要像富江那样成为魔纹使者。不需要加入任何神秘体系,就能够驱动这个世界上,所有包含神秘性的兵器。她对末日真理教的意义,是“最终兵器”系列的顶点,代号为“江”,编号999的人形兵器的人格网络中枢管理者。
据说除了她这个“最终兵器999”之外的所有编号的“最终兵器”,都是以她为蓝本重新开发出来的。而她本身并非是由末日真理教制作出来,而仅仅是从遗迹中挖掘出来,进行唤醒和维护。无论是遗迹的留言,还是末日真理教的期许。都在证明,她有资格成为预言中启动末日的钥匙。
在这个意义上,几乎所有在末日幻境中出现过的“最终兵器”。以及仿照“最终兵器”而制造出的所有人形兵器,哪怕是过去的桃乐丝,也只是应用了她身上的一部分技术,理论上无法企及她所可能达到的最终高度。
即便如此,任何一个神秘组织仿照末日真理教的“最终兵器”所制造出来的“最终兵器”成品,仍旧可以成为每一个末日幻境中最高战力的存在。
真江的身份背景,本就是她的特殊性的体现。这样的真江,无论出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情况,都不应该让人感到惊讶。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也不应该用人的立场和思维,去思考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本来就不是人类。而仅仅是人形的怪物而已。
我其实并不确定,真江会不会出手。我本来一开始。就打算自己解决所有的事情,但是,正因为不知道真江会采取何种行动,所以,也从来都没有杜绝真江会采取行动的可能性。我的一部分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被众人所忽略的真江身上,因此,当真江行动起来的时候,才会比所有人都更清楚。
女性魔纹使者的失败,就在于她从一开始,就被强行遗漏了真江的存在。真江所体现的神秘,让她被击穿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怎么可能?”她吐了一口血,脸上满是惊愕和恐惧。我想,她心中的疑惑,一定不止这么一点吧。真江到底会表现怎样的神秘,我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真江在过去最经常表现的神秘,是一种被我命名为“癌性繁殖”的侵蚀力量,光从名称字面上的意义,是无法完全解释这种力量的全部效果的。但最表面化的现象,就是被侵蚀者,将会保有一定程度上的人格,而成为真江*的一部分。
简单来说,其人格似乎会被侵蚀后,纳入人形江的人格网络中,成为和富江、左江类似的人格体现,而其肉身则被真江占据,或是成为真江的本体,亦或者成为傀儡。当然,这样的傀儡,也有可能仍旧是由原有者的人格被侵蚀化后产生的新人格控制,而能够独立行动,而其自身的能力,都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大幅度强化。
不过,也经常会出现,被侵蚀了的*,出现的并非侵蚀后的人格,也并非是作为侵蚀者的真江人格,而是“富江”等其他人格的情况。
以上都只是我个人对真江这种神秘力量的效果的猜测。
正因为这样的变化,就像是人体被癌细胞替换了所有正常细胞后,对自身的人格意识也造成相应的影响,但却只是改变,而并非直接死亡,更像是个体上的增加,所以,我才称呼这样的力量为“癌性繁殖”。
癌性和繁殖。
就我所知,目前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抵挡真江的“癌性繁殖”。
被真江洞穿的胸口,女性神秘专家也并没有立刻死亡,神秘专家的体质让她在心脏被破坏后,仍旧可以垂死挣扎一段时间。甚至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原先无法展现出来的更高强的力量。然而,虽然她的挣扎很激烈,就像是在某种恐惧的压迫下而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抗拒。但对于给她造成致命一击的真江来说,却只如同蛆虫一样无力。
表情扭曲的女性神秘使者的挣扎。和平静得冷漠的真江的无动于衷,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而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我听到了泂泂的声音,像是大量的流水正在从宽阔的地下管道中涌出,下一瞬间,比正常人所拥有的全身血量更多的血液,如同喷泉一样。从女性神秘专家的胸口处喷了出来。
这些血极度浓稠,就好似红色的胶水一样。雨很大,地上的积水也很多,但全都无法稀释这些血液。
我甚至一直都在怀疑,其实这并非是血液,而仅仅以“血红色的液体”而指代它。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血红色的液体”就是“癌性繁殖”的整个力量作用过程中,所产生的一种现象,又可以将它视为“江”的一种体现方式。
这些血红色的液体在很多情况下,都混指“江”的力量和“江”的非人形存在形态。
当这些血红色的液体从女性神秘专家的体内喷涌出来的时候。也意味着,“癌性繁殖”已经从内部侵蚀着她的身体和人格。在过去,这种侵蚀更多表现为“真江化作血水。而从体表深入被侵蚀者的体内”,不过,无论是从外部,还是从内部,“侵蚀”这个本质仍旧是不会改变的。
真江也并不会对所有的敌人,都使用“癌性繁殖”这种神秘力量,反过来说,既然她使用了“癌性繁殖”,就意味着在她的想法中。这个人是值得用这种力量的吧——我是这么理解真江选择猎物的行为。至于是否正确,从来也都没有任何证据。
女性神秘专家开始抽搐。瞳孔涣散,发出痛苦而恐惧的“嗬嗬”声。就像是被扼住喉咙。真江穿过她的胸膛而伸出的手也已经彻底不成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女体,以真江的这只手臂为杠杆连接起来。女性神秘专家的肌肤下,明显有被什么东西钻动而造成起伏。被异物侵入的景象,让三井冢夫等人惊骇欲绝,大概是在女性神秘专家被贯穿的一刻,三人被施加的催眠术就已经被解除,他们从前到后,目睹了一场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桥段。
我想,没有什么东西,比“用人形制造非人的事端”更让人感到排斥了。而三井冢夫三人的表情,则完全超过了这种排斥,而变成了另外一种的负面的东西。他们大概不会知道,自己此时目睹的恐惧场景,正是怪异之中的怪异,是大多数神秘专家都很少碰到的情况。
浓稠的血红色液体已经停止涌出,之后开始回流,从女性神秘专家的每一个毛孔,钻入她的体内。但是,更恐怖的现象发生了,三井冢夫三人直接看到了这一幕,而我则是用连锁判定观测到的——真江直接撕开了女性神秘专家的后背,就如同打开一扇门般,自己钻了进去。
这一幕明明是十分血腥的,更是超乎常识的,但在真江做来,却如同本就会这样发展的感觉。大量尚未回流的浓稠血红色液体,伴随真江钻入女性神秘专家*的后背,也随之灌输进去,其汹涌的速度,比从神秘专家的五官和毛孔中进入更加迅猛。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女性神秘专家的*就恢复正常,甚至只以外观轮廓来看,比原先更加健美,但却完全看不出,之前有那么一个正常女性体型大小的东西,钻入了这个*之中。按照常例来说,这个身体的内腔,当然不具备容纳另一个人的空间,不过,真江所展现的,可不正是超常识的“神秘”吗?
三井冢夫、占卜师和健身教练亲眼目睹了这骇人的一幕,都有些站不住脚,他们的牙齿在打颤,在真江使用力量的时候,其本身的恶性表露无疑,而带给人毫无针对性,却格外强烈的恐惧感。就连我也发自本能地恐惧着,就如同从食物链上,作为食物而被更强的某种东西注视着。
所谓的“侵蚀”,简单看作是“被吃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把?
真江吃掉了有一个神秘专家——这样的表述,仅仅从观感来说,比“真江的癌性繁殖又侵蚀了一个神秘专家”更来得贴切。
“吃,吃掉了……”三井冢夫牙齿打颤地说,果然,他和我是类似的感觉。他早就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那是你带回来的人吧……那不是人吧?”占卜师也害怕地夹紧双腿,就像是差点尿了裤子。
“到底是什么啊?这到底是什么啊!”健身教练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发泄般大吼着。
“还能说话吗?那就还不算严重。”我的回答,宛如触发了某个开关,三人齐刷刷将目光扎在我的身上,不过,我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的失措,“这就是真江。”我如此说到。
“你知道她?不,我是说,你很了解她吗?”占卜师稍微冷静了一些,问到。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妻子。”我平静的回答到。
“不行了。这根本就不现实,我根本无法思考。”三井冢夫抱着脑袋,似乎快要崩溃了,“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啊?那是怪物,是怪物啊!”
“没错。我的妻子,真江,就是一个怪物。”我平静地说。
“我要一个解释,从头到尾的解释。她怎么会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怪物——”健身教练就如同机关枪一样,激动的提了许多“为什么”,可是,就算要我从头开始解释,也很难让她们真正理解,真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毕竟,就连我,也无法说明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而哪怕只是讲述我和真江之间的故事,也需要许多时间,而这些故事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恐怕仍旧会让人感到混乱而无法理解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