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七月,泰山的圣庙都会组织一次祭典。
祭黄天后土,祭为黄天献出生命的英灵。
近几年都是马原带领着圣庙的道士在做,这一次,张致来了,同行的还有张宁、管亥、马夔、郭泰、臧霸等一众高层。
几名道士架着马原恭迎在圣庙外,身旁站着华佗,之所以这次要张致亲自来做主祭,就是因为马原病了。
张致远远的看到,连忙大踏步迎了上前,知道马原病重,他专门派人告诉老爷子,不用迎接,好好躺着就好,结果老爷子很倔强,还是强令小道士把他架了出来。
马夔紧跟着张致上前,看着马原面色金黄,顿时眼泪涌出,知道快要不行了。
马原瞪了他一眼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说完吁了口气,转头看向张致道:“最近我总是梦到大贤良师,他告诉我,你做的很好,可惜啊,我看不到黄天降世的那一天喽。”
张致眼角湿润,眼前这个老人,从他手上只有八百人的时候就跟着自己,付出了太多,却看不到他一统天下的那一天了。
令人拿出马车上的垫子铺在地上,让马原坐下来。
张致上前握着老人的双手坚定道:“一定会实现的。”
“我相信你,大贤良师相信你,于师兄也相信你。”
说着抬起头看向站在张致身后的诸人,已及在后面的上万将士,微笑道:“大家都相信你。”
上万人顿时齐声发出怒吼:“黄天当立。”
马原听到这呐喊声,顿时精神一震。
张致等人看在眼中,却知不妙,这恐怕是回光返照了,再也不顾忌讳:“马叔可有遗憾?”
马原呵呵一笑道:“遗憾?你还不知道嘛?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的孩子出世,无所谓了,和三位师兄相比,多活了十年,看到了黄天降世的希望,满足了。”
说着眼神一阵迷离,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对了,我死之后,不要为难华神医,我也是医者,知道自己神仙难救,与华神医无关。”
这个时代,医者的地位低下,虽然知道张致对华佗很是尊敬,但是马原还是忍不住叮嘱一下。
张致抬头看了华佗一眼,只见他神色平静,作为医者,见过太多生死别离了,已经麻木了。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华神医的。”
马原艰难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马夔。
不等他开口说话,马夔便在他面前跪下来道:“父亲,你的意思我都懂,今后不论如何,生生世世追随圣师,护佑黄天。”
马原闻言艰难的点了点头,抬起头,望向天空:“他们来接我了。”
说完合上双眼,与世长辞。
……
办完了马原的丧礼和祭典,张致带着一众高层登顶泰山。
张致随便找了块山石坐下来,管亥等见状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围坐一旁。
果然,看他们都坐好后,张致开口道:“如今我们已有青州、徐州和半个兖州,乃是当今天下实力最强的诸侯,也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刻。“
管亥闻言道:“主公是指其他诸侯可能会联合来伐?”
早在董卓入主洛阳,张致选择与董卓联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诸侯讨董之后再讨张的准备。
当时跟在张致身旁的将领都为此做好了大战的准备,只是后来诸侯自己内乱,联盟也就散了。
张致点头道:“不错,如今我们实力最强,对其他人的威胁最大,不排除他们会联合起来先对付我们,这次把大家聚起来就是想看看,大家有什么良策?”
臧霸第一个道:“应该不会,今年蝗灾,大家都缺粮,即使联合,也凑不出粮草。”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行军打仗,人吃马嚼加上运输途中所消耗的粮草,那都是惊人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确实打不起,张致自己现在都是这个问题,此次徐州之战,消耗也是很大。
郭泰道:“暂时虽然不会,但等他们缓过来肯定会的,我建议我们主动出击,曹操已经被打残了,又需派兵驻守洛阳,肯定挡不住。”
马夔摇头道:“曹操是挡不住,但袁绍必定会插手。”
大汉以孝治国,按理马原去世,马夔是要在家守孝至少一年的,不过张致手上暂时没人代替他的位置,只能让他继续干着,不是有夺情的说法嘛。
郭泰挥了挥拳头道:“那就一起灭了。”
马夔苦笑道:“我们的余粮也不多了。”
这些年就没有几个风调雨顺的年景,不是大涝就是大旱,张致虽然可以呼风唤雨,但他毕竟不是龙王,施法是要消耗法力的,而且范围不会太广,在泰山郡的时候还可以用一用,现在手下有两个半郡了,大部分还得看天吃饭。
张致把目光看向躲在一旁的贾诩,管亥等见状也一起看向他。
贾诩的官职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一直跟在旁边当个透明人,现在看躲不过去了,才站起身来。
“诩以为上策是分化他们。”
管亥上前道:“如何分化?”
贾诩连忙躬身,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道:“玉玺在袁术手上。”
几人顿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郭泰第一个道:“你的意思是袁术想当皇帝?”
“不错,恐怕很多人都看出了这一点。”
“那他为何现在还不称帝呢?”
不等贾诩回答,马夔便说道:“自然是因为他手下之人还算清醒,如敢称帝,比如会被群起而攻之。”
说着眼睛一亮:“贾主簿的意思是我们推动袁术称帝,把他挡在前面?”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
管亥摇头道:“袁术手中不过区区一州之地,只要不傻应该不会着急称帝吧?”
“那我们就让他傻?”
几人一起转头看向贾诩道:“怎么做?”
贾诩则看向张致道:“那就看主公的了?”
“哦?我该怎么做?投靠袁术?此举不妥,弄不好还是个被群攻的局面。”
贾诩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主公只需放出消息说东南有王气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