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上谷郡。
谢婴带领着数百匈奴骑兵赶着两千匹战马南下。
之前华雄闪击弹汗山,俘获了大批的鲜卑人和牛马,这些财富一部分给了吕布,但大部分是给了南匈奴,但不是白给,南匈奴要为此付出五千匹战马。
不过张致也非常善解人意,没有让南匈奴一下子拿出战马,允许他们分批支付。
让张辽做渤海太守,为的就是方便接收战马,组建骑兵。
这个春天,呼厨泉从周边草原部落上,东拼西凑,终于凑出两千战马,交给了谢婴。
作为匈奴校尉,更知道战马的重要性,谢婴亲自率领数百人,押送这批战马。
行至上谷郡时,被一队幽州兵拦住了去路。
为了共同对付袁绍,张致对幽州的态度一贯是拉拢的,而且在不久前,华雄还与公孙瓒联手,拿下了中山国,策应了青州战场。
见是幽州兵阻路,谢婴一夹马腹走了出来,抱拳道:“前方不知是哪位将军?我乃匈奴校尉谢婴,途径贵地还请行个方便。”
对面也簇拥着走出一员小将,手中长枪,遥指谢婴:“逆贼张致,叛汉自立,张致手下皆为逆贼,我家公孙将军有令,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谢婴闻言冷哼一声,伸手抄起方天画戟:“这么说来,公孙将军是要与我大贞决裂了?”
对面小将大笑道:“我家将军乃是大汉之臣,只忠于大汉。”
说着长枪一指:“将士们,与我拿下逆贼,有重赏。”
幽州兵得令,呐喊着杀了上来,谢婴大吼一声,挥舞着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双方在原野上展开了厮杀,幽州兵早有准备,兵力远在谢婴之上,很快谢婴便落入了下风。
眼见不敌,谢婴呼哨一声,带着仅剩的两百余骑转身就逃,幽州兵见状,哈哈大笑,也不追击,转头去抢那两千匹战马去了。
两千战马,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跑出很远的谢婴停了下来,冲身后一人道:“蒙奇,你带人去代郡,将今日之事上报华太守。”
蒙奇上前应下,又问了一句:“校尉你不去吗?”
谢婴摇了摇头道:“两千战马,此事不小,我需亲自盯着。”
“那太危险了,不如我们换过来,校尉你去找华太守,我来盯着。”
蒙奇是谢婴当马匪的时候收的手下,是个胡人,但非常忠心。
谢婴怒道:“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废什么话,快去。”
蒙奇这才委委屈屈的带人前往代郡见华雄。
为了联合对付袁绍,张致一直是拉拢甚至在帮公孙瓒的,华雄听闻公孙瓒竟然出手抢了战马,心中也是盛怒,不过也不敢轻易开启战端,一面派人前往幽州,向公孙瓒讨个说法,一面派人前往临淄将事情始末详细上报张致。
张致在青州各地转了一圈,刚刚返回临淄,就收到了两道重要的军情。
第一个是关于汝南的。
羊山之战,曹操打破黄巾军,刘辟龚都三人,带着自己亲信数千人马,不敢停留,一路向东,终于来到沛国。
沛国一半在张致手上一半名义上属于袁术,属于边境重地,由黄忠率兵在此镇守。
汝南战事,黄忠自然知晓。
刘辟三人也提前派出信使联系,对于他们前来投靠,黄忠自然是欢迎之至,亲自出兵,前往汝南,将三人接引至沛国。
而后将三人投降大贞之事,上报临淄。
这三人要是早个几年来投,起码也得是个太守,但现在,大贞已经有足够的人才,他们又是被曹操赶走的败军之将,待遇就差远了。
张致令黄忠将三人编入沛国边军,担任校尉,跟着黄忠在此防备曹操和袁术,但以防御为主。
去年一战已经将大贞的底蕴消耗殆尽,如今刚刚建国,张致连临淄都没回,一路又是劝农又是推广棉花,就是要让治下的官员百姓都明白,接下来大贞的重点是:抓生产,切勿轻易开启战端。
想法是好的,但很快,第二条来自代郡的消息就送来了,公孙瓒派兵夺走了两千战马。
管亥等一众武将第一反应就是打,必须打。
公孙瓒此举太招人恨了,青州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帮他,结果刚刚恢复了些元气,就来了这么一下。
忍不了。
主战派和主和派永远会同时存在,不过历朝历代一般都是建国初期主战派多一些,因为这个时候文人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
现在大贞就是如此,只有马夔、许介等寥寥数人表示,忍不了也要再忍忍,现在国库空虚,打仗打不起了。
如果只是许介还好说,连马夔也表示了反对,大部分武将就不敢太过放肆,连管亥也收敛几分,一起看向张致,请张致定夺。
张致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候,公孙瓒给来这么一手,让他很难决定。
打确实打不起,但不打,刚刚建国就这么被人欺负,这口气,咽不下。
朝堂之上,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张致才说道:“辽东公孙度与我乃姻亲关系,更是国丈,当封为辽西郡王,诸位可有异议?”
大家都愣了一下,说公孙瓒怎么扯到公孙度了?
马夔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此例不可开啊。”
他自然明白张致的意思,现在大贞无力征讨公孙瓒,就想拉公孙度下水,但封王这件事不是小事啊。
秦末群雄逐鹿,先是霸王项羽胜出,大封诸王,楚汉之争,刘邦后来居上,大汉建国之后,当初的诸王纷纷反叛,被高祖一一平定,最后定下规矩,非刘姓者不可为王。
这个规矩套用到大贞就是非张姓者不可为王,只有皇族才能封王,现在将公孙度封为辽西王,那以后别人是不是也要封王?
当了王的人会甘心只做王吗?不想再戴着白帽子吗?
堂下群臣心思各异,一时都没有说话,开了这个口子,是不是以后他们也有机会为王?
张致明白他的担忧,笑着摇了摇头:“无妨。”
只要他能压住第一代,有推恩令这一千古阳谋,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