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最终力排众议,定下了封公孙度为王的决议。
侍中顾言作为使臣,带着大批礼物,从东莱出海,出使辽东。
封公孙度为王不是张致突发奇想,其实在东莱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
辽东是个好地方啊,有丰富的煤矿和铁矿,再往北,则是肥沃的黑土地,值得大肆好好开发,但辽东是公孙度的地方。
公孙度虽然是张致的老丈人,但这不代表什么,夏侯渊还是张飞的老丈人呢,还不是一样打生打死。
辽东远离大汉的中心,公孙度在这里称王称霸,那是他自封的,张致以大贞皇帝的名义册封公孙度为辽西郡王。
一则是马夔等人猜测的那样,让他去对付公孙瓒,更重要的原因是,公孙度接受这个册封就代表了臣服,张致就有理由向辽东派兵,开发这里的资源。
顾言从东莱坐船北上,很快来到辽东。
这次,公孙度可没有上次张致到来时那么热情,只派出了羽林军将顾言迎进公孙度的府第。
公孙府非常豪华,公孙度手下心腹阳仪、柳毅、王烈,儿子公孙康、公孙恭等人都在,场面不小,上来就要给顾言一个下马威。
顾言看出公孙度的意图,无非就是向自己证明,他本来在这辽东一带就是王,不差张致的册封。
知道这次任务难度不小,不过顾言早有准备,脸色不变,来到公孙度身前见礼:“侍中顾言见过辽西郡王。”
公孙度哈哈大笑道:“侍中客气,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辽西郡王,辽西那块是公孙瓒的地盘。”
“下官此来正是给辽西王送喜讯的,陛下力排众议,册封王爷为辽西郡王。”
公孙康站了出来:“什么辽西郡王?张致是想利用我等去对付公孙瓒吧?”
辽东这边,大家也都很清楚,一旦接受了张致的册封就将辽东纳入了大贞的版图,就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
公孙度在犹豫,公孙康更是不愿意接受,因为他是公孙度长子,将来公孙度一死,辽东这块地界就是他的,公孙康也想继续在辽东称王称霸,自然不愿意头上多个皇帝。
“大胆,敢直呼陛下名讳。”
这里是公孙家的地盘,公孙康根本不予理会,接着说道:“我记得上次不是还请我们协助公孙瓒来嘛?怎么这就翻脸了,是因为两千匹战马嘛?”
虽然不怕顾言,不过公孙康还是小心避讳了一下,没有再提张致的名字。
顾言也知这是别人的地盘,没有继续纠结,听了公孙康的话,冷笑一声道:“大公子误会了,不是两千匹战马的事儿,而是公孙瓒不识相,得罪了大贞,我大贞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在场诸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说的是公孙瓒,但又感觉好像不止是公孙瓒。
公孙度手下首席谋士阳仪大笑着上前,打破了僵局。
“听闻连太尉、司徒等为大贞立下汗马功劳的都没有得到王位,我主受之有愧啊。”
顾言侃侃而谈道:“这能一样嘛?陛下登基时日不长,虽然尚未立后宫,但嫣夫人为陛下正妻,泰公子又是长子。”
往下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白,公孙嫣有可能会成为大贞的皇后,而公孙嫣和张致的儿子张泰则有可能是太子。
这样说起来,公孙度是国丈,等将来公孙康就是国舅啊,那地位。
眼看众人沉默下来,就要被顾言说动,长史王烈站了出来:“这天下是大汉的天下,你那个陛下不过是伪帝,早晚被灭。”
顾言依旧不为所动:“大贞既然敢立国,就不惧一切挑战。”
说着低下头,看着王烈的眼睛道:“我大贞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王烈知道他说的是诸侯联合讨伐,知道诸侯心不合,能有一次联合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再来一次基本不可能,不过还是嘴硬道:“能有第二次讨董,就能有第二次讨张。”
顾言狂傲的一笑:“他们不会有机会的。”
说着不再理会王烈,转头看向公孙度道:“辽西王误会了,陛下并没有想过要借你之手对付公孙瓒的意思,公孙瓒不过是个没牙的老虎罢了。”
公孙度思虑片刻,起身道:“承蒙陛下厚爱,那就却之不恭了。”
顾言松了口气,拿出圣旨,册封公孙度为辽西郡王,开府仪同三司;赐金千斤,百炼钢刀千把,南海珍珠一斛,锦绣百匹。
辽东这些人身份不低,也被这份赏赐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其他的倒是无所谓,这百炼钢刀,一柄刀可值万钱以上,关键的有价无市,平时也就是军中将校,或者有钱的游侠能配上,这一送就是一千柄,可以装备羽林军了。
还有南海珍珠,关键不是珍珠,而是南海。
周仓率领的青州水军,远航万里到了交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船还是他们辽东提供的,但是能平安从南海返回,说明这水军实力也不弱。
这南海珍珠更是向公孙家证明,大贞的手已经伸到比辽东更远的地方了。
“谢陛下,侍中放心,不日,我将亲自率领辽东大军,荡平公孙瓒。”
顾言笑道:“您乃辽西郡王,这事您来决断,不过还有一事尚需郡王批准。”
公孙度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是也骑虎难下了,询问道:“是何事?”
“陛下打算在辽东设置盐铁官,郡王放心,这税金自然是不会少了您的,您知道的,我大贞在这方面是领先其他地方的。”
盐和铁,这是两个暴利行业,甚至张致还用制造精盐的方法换了公孙家不少造船工匠,现在又要收回,公孙度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这铁好说,但是盐嘛。”
顾言心中暗笑,本来他的任务就只是铁,盐就是拉来打掩护的,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犹豫半天才说道:“那就这样,先设铁官,安排工匠采矿炼铁?”
公孙度握着他的手大笑道:“烦请侍中多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