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虽是蛮王,却并不蛮干。
带人陈兵郁林北境,并未开打,而是去游说当地的各路蛮族首领去了。
如此一来,张津和士家更加慌了,他们对这些蛮族的统治力度极低,很清楚,沙摩柯说动这些蛮族的可能性很大。
唯一能阻止的办法就是,打败沙摩柯,让那些小部落首领见识到士家的强大,他们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士家拼尽全力,再次凑齐了一万人马,由张津亲自带领,除了手下大将区景,这次还有士家的士壹。
三人一起统领着大军从交趾出发,北上郁林,准备击破沙摩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张津这支军队只盯着沙摩柯,殊不知自己在一进入郁林后不久就被管承带领的先头小队发现了。
小队长派出三名手下,分三路返回,向管承汇报,发现交州大军,自己则带着其他成员远远的跟着张津这些人。
后方,管承正带着大队在树荫里休息,在这边生活了几年了,还是无法适应交州这湿热的天气。
前方传信的人回来了:“禀副都督,前方发现一支队伍,人数不少,估计不下一万,通过旗子猜测应该是张津。”
竟然真有大鱼,管承兴奋起来,将嘴里嚼着玩的草根喷了出去:“哦?在什么位置?”
接着另外两路也过来了,一起汇报了张津大军的位置。
管承摘下一片草叶,放在口中呼哨一声,几条矫健的身影从周围的草丛树林中钻了出来。
“大帅。”
这些人是管承手下这支队伍的校尉,都是从当地挑选的蛮族,他们和山越差不多,大大小小的首领都叫帅,领着几百个人的也敢叫帅。
跟着管承之后,被管承的本事震慑,称管承为大帅。
入乡随俗,管承也没有太纠结这个称呼,冲几人点点头,在地上画了几条线道:“猎物来了。张津的一万人已经到了这里,而我们在这里。带上儿郎们朝这边走,争取三日内赶到张津前头。”
看着几个校尉面面相觑,愁眉苦脸的模样,管承就知道又对牛弹琴了,摆摆手道:“集合队伍,转头向北,速度要快。”
这下简单明了,大家都听明白了,一起领命。
大队加速北上,管承又派出几个小队与发现张津大军的小队人马轮番远远的盯着大军的位置。
第三天上,管承等人就借着山林的掩护,悄悄的靠近了张津大军。
此时,北面的沙摩柯也得到了消息,张津只有一万,沙摩柯可是有三万人,再加上说动了几个部落首领之后,实力再次增加,在前方摆下阵势,要与张津大战一场。
区景上前劝谏道:“使君,小心有诈。”
上次在零陵被伏击的教训可是历历在目呢。
张津大笑道:“区将军忘了吗,那沙摩柯可是蛮子,一个蛮子懂得什么计谋。”
区景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小心了一些,派出一些斥候,象征性的查探一番。
远处的山头上,管承已经在看着他们了。
身旁几个校尉围着管承:“大帅,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不及,等下午对方埋锅造饭,起火,饭不熟之时。”
“太阴损了,不是,大帅英明。”
身后众人埋伏在这里,啃着干粮,等待着日暮西沉,眼看张津那边开始升起炊烟。
管承一声令下,数千人,悄无声息的向着对方靠近。
“什么人?”
有警惕性高的听到动静发出警报,一支羽箭迎面而来,那人应声而倒,不过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转过头来。
然后看到一群身披蓑衣,头戴树枝草帽的人钻了出来,先是一阵箭雨袭来。
箭在战场上其实杀伤力并不大,不过这个不一样,这些箭头都抹了毒,只要射中就会浑身发麻,严重的还会中毒身亡。
箭雨过后,管承就带着人杀了过来。
管承和手下众人的打扮是一样的,蓑衣草帽这些东西在冲锋的时候都已经扔掉了,但是身上穿的是藤甲。
看他这打扮,张津就没往安南都护府这方面想,以为是当地的蛮子,大声冲区景和士壹道:“来人不过是些蛮子,二位快快整军,将其赶走。”
管承手下确实大部分是蛮族,一激动哇哇大叫喊着蛮语,区景和士壹一听,也觉得应当如此。
来的是蛮族,他们就放心了不少,蛮族虽然也比较彪悍但是和正规军的战斗力还是不能比的,他们一万人就敢来对上沙摩柯的五万大军,就是因为沙摩柯手下是蛮族。
很快,三人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看到杀气腾腾的管承,手中一柄长枪,枪出如龙招招夺命,身后跟着数百人,手持木盾进退有度,显然这是久经战阵的精锐老卒才能配合如此完美,根本不是蛮族能做到的。
他们在看着管承,管承也发现了这三人,长笑一声。
“张津拿命来。”
向这边杀了过来,张津被他气势所摄,竟然忍不住浑身一颤,下一刻不由自主的转头就欲逃走。
区景一把拉住了他:“使君不可退。”
管承虽然来得突然,但他们手下大军现在还在顽强抵抗呢,如果这个时候张津被吓跑了,那整场战斗就会兵败如山倒。
张津连连点头:“对对,不可退,区将军,你带人去取了贼子性命。”
区景脸色难看,管承挥舞长枪在他军中如入无人之境,那武艺显然不凡,自己上去阻拦,这不是找死嘛?转头冲士壹道:“士将军还是你上吧。”
士壹没有动弹,盯着管承看了半天道:“来的是管承。”
早在管承刚刚跟着周仓来交州的时候,就和士壹打过一场,当时双方打过照面,现在管承虽然装扮全变了,但是士壹还是通过他的枪法认了出来。
张津一拍大腿:“哎呀,上当了啊,原来沙摩柯那厮只是个诱饵。”
区景苦涩道:“多说无益了,现在该怎么办?”
士壹心中更苦,他们士家最后的家底,这次恐怕是要葬送了。